半是没了。
在稍稍郁闷的心情中,吸血鬼小姐和侦探先生跟着侍者来到了此次聚会的房间,一个位于俱乐部三楼的棋牌室。
棋牌室的空间谈不上多大,一张球桌和牌桌,除此之外,还有摆在不同位置的座椅,而‘黄金’查普曼就坐在正前方的位置,他的身后是一扇紧闭的玻璃窗,帘布半掩,些许月光洒在黄金面具之上透出几分冷然。
他的目光落在赫尔曼和洛希的身上,稍作停留接着便移开。
与上次在别墅里的聚会相比,这次就显得‘寒酸’了许多。
算上他俩和举办者查普曼在内,房间里一共才七个人。
洛希坐在了靠近牌桌的位置,那儿没人。
赫尔曼更是随意,也没去搬椅子,双手一撑,直接坐到了牌桌上,他拿起骰蛊随意地摇了两下,微垂眼眸看向共犯小姐,挑了挑眉,“猜猜大小?”
洛希瞥了侦探先生一眼,抿了抿唇,没去搭理他。
谁跟骗子玩骰子啊,又不是千王之王片场。
接下来又过了十几分钟,直到聚会约定的时间到了,也没有等到其他的‘客人’拜访。
‘黄金’查普曼最后看了一眼时间,接着将怀表收入衣服的内衬。
调酒师小姐是最后进入棋牌室的人,此时她的双手交叠于小腹处,闭眸站在自己主人的身后。
查普曼用右手食指在左手手背上敲了两下,宣布道:
“聚会开始。”
短暂的沉默过后,第一个开口的是一位女性。
她坐在位于棋牌室门口的右边,铁质的面具遮住了她的大半面容,身形也被宽大的衣袍所遮掩,只余下一对儿有些起皮的嘴唇和藏不住浓浓疲倦的嗓音。
“谁有隔绝听见呓语的办法或者有类似能力的物品?”
洛希雾蓝色的眼眸看了她一眼,藏于纯银面具下的黛眉微微蹙起。
离女人稍近一些,头上套着一个捅了三个洞的牛皮纸袋男人开口道:
“我有安抚精神的药剂。”
“一支四索朗。”
花匠途径的秘途8‘药理大师’?
因为米歇尔的原因,花匠算是赫尔曼了解最多的一个途径,不过,其秘药配方和材料基本都被丰收教会所垄断,野生的花匠途径秘契者还真是少见。
“不,我试过,那并没有用。”
长袍女用压抑的,痛苦的声音道:
“它总是出现在我耳边,脑中。”
“无时无刻,哪怕我已经睡着,那些知识依旧在梦境中追逐着我。”
哪怕是洛希这种初入超凡的秘契者也听得出,这已经不是单纯的精神疲惫或者灵性耗损过大而伴随的‘满月灵感’现象。
在满月时,秘契者的灵性与灵感都会异常活跃,某些灵感强大的途径会感受到一些特别的‘存在’和‘声音’,如果任由灵感沉浸在其中,则有失控的风险。
“知识?”
“是的。”
长袍女的声音突然有些激动。
她抬起一只手,宽大的袖口从手腕处垂落,暗黄色的烛火打在那纤细的手腕上,可以瞥见遍布胳膊的细小刀伤,有些是淡淡的划痕,而有些则还溢出浅薄的血珠。
“它们是知识,这是我在那日复一日的煎熬中,逐渐理解到的本质。”
“那些呓语背后所蕴含的真实。”
“是知识。”
第九十六章 噩梦之主
对于长袍女胳膊上的划伤洛希并不意外。
身为‘医生’,哪怕对方掩饰的再好,她也能从空气中分辨出血液的味道。
不过...
会把呓语称为‘知识’,并且伴随着自残的行为,这已经有失控的征兆了。
果然,在这个教会严抓的特殊时期,会冒着风险参加聚会的人,身上往往都有着更为严峻的问题。
房间里的人基本都看出了长袍女不太正常。
一开始跟她搭话的牛皮纸先生也将头转了过去,不再言语。
而她本人似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把胳膊放下,拉了一下宽大的袖口遮住了那深浅不一的刀伤。
就在这短暂的沉默过后,洛希突然开口道:
“我有一件可以有效降低幻听安抚精神的遗物。”
此乃谎言。
大概是因为穿越者的原因,生于网络时代的洛希对事物的看法并不像教会那般极端。
她对野生秘契者观感并没有很糟糕。
他们其中有像自己的保镖梅.阿西娜小姐那样遵纪守法的人在。
也有如‘黄金’查普曼这样,利用自己的能力,经营着一个‘势力’赚些小钱。
都是生活,哪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
不过,对于邪教徒还有如眼前这位已经明显出现失控征兆的秘契者,洛希就是另一幅态度了。
虽说她没有太高的正义感,但这种类似‘炸弹’的存在,洛希还是无法做到坐视不理的。
毕竟她从教会那领的工资有一部分来源于王国的拨款。
洛希可不想当税金小偷。
见长袍女将视线望了过来,洛希接着道:
“不过我并没有将它随身携带。”
“你有需要的话,下次聚会我可以把它带过来。”
她并没有说留个联系方式或者约在别的地方见面,那样的意图有些太明显了。
哪怕是这样,长袍女也明显表现出了警惕。
“...有机会吧。”
洛希担心打草惊蛇,点了点头,也就不再说话。
要不要等聚会结束后,找个机会跟踪对方呢?
不过查普曼肯定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他应该会让客人错开时间离开。
正思考着事情,她余光瞥见身边的侦探先生站了起来。
“我想麻烦查普曼先生帮我鉴定物品。”
这正是赫尔曼此行的目的。
‘黄金’查普曼看了他一眼,询问道:
“你要在这里出售这件物品吗?”
“我并没有这个打算。”
这无非是公开物品能力与否的问题,全凭客人想法,查普曼只管收钱,并不在乎。
赫尔曼拿着一个铁质烟盒,等到了查普曼的身前将其打开,盒子内侧铭刻着繁琐的花纹,其中,一张以白色为底用黑色颜料描绘出图案的卡牌静静地躺在那里。
卡牌上画着的是一顶帽子,像是魔术师的道具帽,帽身非常的高,似是能塞进一只鸽子。
如上次一般,查普曼闭上了双眼,右手染上了黄金之色。
良久,他将手从卡牌上抬起,睁开眼睛,繁琐且深奥的细小符文流淌在其中。
身后的调酒师小姐将备好的黄褐色羊皮纸和暗红色的钢笔递了过来。
查普曼接过,让羊皮纸贴靠在大腿上,然后用烟盒垫着,等固定好位置后,他落下了钢笔。
书写完毕,查普曼将钢笔的笔帽盖上,看向眼前戴着黄金面具的男人。
“五索盾。”
真贵啊。
并不富裕的赫尔曼从皮夹中掏出一张印有菲洛米娜一世头像的纸钞递了过去,违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