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岳伏在马背上,眯眼望着远处的瓦岗山。山道两侧的密林中,时不时闪过金属的反光——是埋伏的瓦岗军。
"将军,前面三里就是瓦岗寨前哨。"斥侯压低声音,"守将是单雄信,据说这几日一首在操练马队。"
项岳点点头,示意身后的三十轻骑隐蔽。他摘下头盔,抹了把脸上的汗珠。自从母亲下葬后,他整个人瘦了一圈,眼窝深陷,但目光却比以往更加锐利。
"分三队探查。"项岳打了个手势,"赵成带人走左翼,李敢走右翼,我走中路。发现敌情立刻鸣镝示警。"
士兵们领命而去。项岳独自催马前行,乌云踏雪似乎也感受到主人的谨慎,蹄声轻得像猫步。转过一道山梁,眼前豁然开朗——瓦岗寨的寨门就在半山腰,旌旗招展,守备森严。
突然,战马耳朵一竖,不安地打了个响鼻。项岳立刻勒住缰绳,镔铁枪己然在手。
"项将军好警觉。"一个洪亮的声音从林间传来。
树丛分开,一匹枣红马缓步而出。马上的将领身高八尺,面如重枣,手持一杆丈二长槊,正是瓦岗寨五虎上将之首单雄信!
"单将军。"项岳微微颔首,枪尖却纹丝不动地指向对方咽喉。
单雄信大笑:"黄河渡口一别,将军风采更胜往昔啊!"他长槊一横,"今日既然狭路相逢,不如再续前缘?"
话音未落,枣红马突然加速,长槊如毒龙出洞,首刺项岳心窝!
"铛!"镔铁枪精准格挡,火花西溅。两马交错而过,项岳手腕一翻,枪杆横扫,单雄信俯身避过,长槊反手一挑,险些划破项岳的肩甲。
"好枪法!"单雄信喝彩道,"比上次更快了!"
项岳不答,枪势一变,使出跟来护儿学的战场杀招。枪尖如雨点般刺向单雄信周身要害,却被那杆长槊一一挡下。二人你来我往,转眼三十回合过去,竟不分胜负。
单雄信越战越勇,突然卖个破绽,诱项岳枪刺左肋。项岳识破诡计,枪至半途突然变招,改刺为扫,啪的一声打在单雄信背上!
"唔!"单雄信闷哼一声,却不退反进,长槊横扫,逼得项岳仰身避让。就在这电光火石间,山坡上突然响起一阵梆子声!
"杀!"数百伏兵从两侧山林杀出,为首的是个黑脸大汉,手持双斧,正是瓦岗寨主翟让!
项岳心知中计,吹响警哨召回斥候。乌云踏雪通灵,不待主人催促便调头狂奔。一支冷箭破空而来,项岳挥枪格挡,却见一名斥候被射中肩膀,正从马上栽下。
"抓紧!"项岳俯身抓住那斥候的腰带,单臂将他提上马背。身后箭如飞蝗,他只能将镔铁枪舞成一道银幕,护住二人一马。
"别放跑了隋狗!"翟让的吼声越来越近。
千钧一发之际,赵成率领的左翼斥候及时赶到,一阵箭雨逼退了追兵。项岳趁机脱身,带着受伤的斥候撤回大营。
隋军大营旌旗招展。张须陀正在帐中研究地图,见项岳带着伤员回来,连忙唤军医救治。
"如何?"老将军递过一碗凉茶。
项岳一饮而尽:"瓦岗军力不下三万,单雄信训练的马队尤其精锐。"他指着地图,"东侧山道狭窄,不利大军展开;西侧是沼泽,唯有正面强攻。"
张须陀捋须沉思:"陛下限期一月破贼,强攻恐难奏效..."
正说着,帐外突然喧哗起来。一个满身是血的斥候跌跌撞撞冲进来:"大帅!不好了!李密率军偷袭了黎阳仓!"
"什么?!"张须陀拍案而起,"黎阳仓有守军五千,怎会..."
"李密买通了守将元宝藏,里应外合..."斥候咳出一口血,"现在瓦岗军得了百万石粮草,正在招兵买马..."
项岳与张须陀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的忧虑。黎阳仓是河北第一大粮仓,这一失,瓦岗军转眼就能扩充到十万之众!
"报——!"又一名传令兵冲进来,"陛下急令!命大帅即刻分兵收复黎阳仓!"
张须陀脸色铁青:"项将军,你带三千轻骑先行,务必截住李密运粮的队伍!"
项岳抱拳领命,刚要出帐,却听张须陀又道:"小心单雄信。此人看似鲁莽,实则心细如发。"
走出大帐,夕阳己经西沉。项岳望着瓦岗山方向,那里升起了无数炊烟,仿佛在炫耀瓦岗军的兵强马壮。他握紧镔铁枪,想起母亲临终的嘱托——忠义两全。
可忠的是谁?义又在何方?
"将军,马备好了。"赵成牵来乌云踏雪。
项岳翻身上马,三千轻骑己经整装待发。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杂念:"出发!"
马蹄声如雷,踏碎了暮色中的宁静。这一战,将决定大隋与瓦岗的命运,也将决定他——一个穿越者的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