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经过一天一夜的恢复魔力的滋养下，海洛伊丝终于在晨光中睁开眼睛。
她的鎏金色瞳孔里不再倒映教廷的晨星雕像，而是跳动着光暗交织的鸢尾花影 —— 那是楚瀚晨用混沌图腾为她编织的灵核保护罩。
“感觉怎么样？” 楚瀚晨递来一块烤肉，混沌之火在指尖跳动，将肉块烤成半透明的琥珀色，“缇雅说你的脑域残留的魂网信标己经淡化了许多！”
海洛伊丝咬下肉块，她望着自己腕间的圣银镯子残片，突然抬手将其扯下，暗紫色的混沌触须从掌心钻出，
将碎银捏成光暗鸢尾的形状：“现在他们就算用圣光追踪也找不到我的灵核坐标！”
莉莉丝的尾刺卷来一件皮质披风，墨黑羽翼扫过少女银发：“小丫头的混沌天赋比主人还暴躁～” 她鎏金眼纹里闪过赞许，“不过正好，冥渊峡谷的污染区需要这样的破坏力！”
缇雅将圣银典籍收进空间戒指，光核在掌心聚成罗盘：“根据星轨占卜，接下来的路线必须经过‘亡者市集’。那里是魔界与人界的三不管地带，充斥着污染者的眼线……”
莫尔格突然转过头：“主人，刚好我可以到那里收集些纯净亡灵之力！”
“准了！”楚瀚晨看着他点了点头说道“这一路上你这老家伙用这恶灵马代步，应该亡灵之力也用得差不多了 —— 再说我不准你收割活物的灵魂，总得让你喝口‘素汤’吧？”
“谢谢主人！”莫尔格对着楚瀚晨行了一礼道。
突然海洛伊丝的膝盖重重磕在腐石地面，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鎏金色瞳孔里倒映着楚瀚晨错愕的神情。
她将额头贴在他靴面，声音里带着教廷圣礼般的虔诚：“主人，请允许我以扈从之礼起誓 —— 愿以圣光与混沌为刃，守护您的每一道图腾！”
“卧槽！这是什么造型？”楚瀚晨被她这一跪给跪懵了。
不过楚瀚晨很快反应过来，只见他赶忙俯身将海洛伊丝扶了起来，皱着眉说道“我没有扈从，只有伙伴！”
他想了一下继续说道“而且海洛伊丝，你不需要成为任何人的扈从！你要成为的，是能亲手撕碎‘圣女’枷锁的人！也就是活出自己的样子！”
“伙伴？活出自己的样子？” 海洛伊丝呢喃道。
突然她抬起头，一脸疑惑的样子问道“主人，我自己的样子是什么样子？”
楚瀚晨一听顿时满脸黑线起来，“我前世只是一个医生，又不是哲学家，怎么知道你是什么样子的？”
“医生怎么就不能聊人生了？” 他咕哝着，突然松开手往后退半步，“你的样子…… 该怎么说呢？就像光暗鸢尾刚从腐土里钻出来时的模样，带着股不管不顾的疯劲，又比圣山的白鸽干净！”
海洛伊丝的睫毛剧烈颤动，她看见楚瀚晨瞳孔里倒映的自己，记忆突然闪回：在教廷的净化室里，她连咬唇都会被圣银戒尺鞭打，理由是 “圣女的肌肤必须完美无瑕！”
“干净？” 她轻声重复，指尖摸向唇角的牙印，“可缇雅说，我的灵核里混着魔种的血，连圣光都嫌弃我！”
楚瀚晨眉头一皱，脱口而出道“嫌弃你的是伪神的教条，不是圣光本身！”
他弯腰拔起一株沾满腐土的鸢尾，用混沌之火灼去泥土，露出底下雪白的根系，“你看，它在腐土里泡了三天，根须却比圣山的白鸽更白！知道为什么吗？”
海洛伊丝摇头，却在楚瀚晨将花塞进自己掌心时，感受到根部残留的热度。
“因为它从来不管自己该长成什么样子，只知道拼命扎根、开花！” 楚瀚晨的声音放柔，指腹擦过她眉心的圣银烙印，那里己被混沌图腾改造成鸢尾形状。
“你也一样，不用管教廷说什么，不用管圣光和混沌该怎么平衡！你只需要 ——”
他突然握住她的手，将指尖按进的腐土，感受着泥土下涌动的混沌魔力，“—— 像这株鸢尾一样，想朝双月生长就生长，哪怕根茎会被腐毒灼伤，也是你自己选的方向！”
海洛伊丝的指尖在腐土中蜷曲，触到了泥土下细小的混沌晶簇。
那些碎晶刺破她的皮肤，却在接触到圣光血脉的瞬间，绽放出淡紫色的荧光 —— 如同她此刻狂跳的心脏，在剧痛与温热中寻找平衡。
“可我连自己的‘根’都不知道在哪里……” 她的声音哽咽，看着掌心愈合的血珠，那里竟凝结成光暗交织的纹路，“教廷说我是圣光选民，魔种说我是混沌容器，可我……”
“你的根？” 楚瀚晨突然笑了，指尖凝聚出混沌之火，在腐土上烧出一道蜿蜒的沟壑。
暗紫色的火焰中，光暗鸢尾的根系逐渐显现，每一条根须都缠绕着细小的星芒碎片，“看见没？它的根扎在混沌里，却吸着星芒的露水。”
“这世上哪有纯粹的光或暗？连花花草草都知道要贪心点，你怎么反倒傻了？”
此时海洛伊丝突然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楚瀚晨，“你的意思是用混沌之火炼化圣光，用圣银碎片雕刻混沌图腾…… 就像这株鸢尾，把腐土当养料，把咒印当花环！”
楚瀚晨重重点了点头“嗯，记住！海洛伊丝，你的存在本身，就是对所有‘该如何’的最好反驳！”
海洛伊丝攥紧那株光暗鸢尾，感受着根部传来的混沌热度。
远处，双月正在云层后交叠，腐石林的阴影里，无数光暗鸢尾正在破土而出，每一株的根系里，都闪烁着混沌与圣光的碎片。
她终于明白，所谓 “自己的样子”，从来不是非黑即白的选择题。
就像楚瀚晨掌心的混沌图腾，永远留着一道缝隙让星芒漏进来!
就像莉莉丝的骨翼，在吞噬圣光后，反而能折射出更璀璨的虹彩!
“楚先生！” 她突然举起鸢尾花，光暗魔力在花茎上凝成箭簇的形状，“等我学会用混沌种花，要在圣山的废墟上种满这种花！”
“让每个路过的人都知道，光与暗共生的味道，比他们的圣餐饼甜一万倍！”
楚瀚晨看着海洛伊丝那双带着泪珠的笑脸，光暗鸢尾在她掌心轻轻颤动，像极了振翅欲飞的蝴蝶。
他突然想起前世的一句诗：废墟上的花，比任何神殿都更接近神明！
而他有幸，成为这朵花的第一个见证者 —— 见证她从圣典里的傀儡，蜕变成能在混沌里种花的战士。
风卷起腐土，却掩不住光暗鸢尾的甜香，楚瀚晨摸出最后一块星芒水晶，抛向空中！
水晶炸裂的瞬间，无数光点落在海洛伊丝发间，与她掌心的花交相辉映，仿佛撒了把碎钻在夜空中。
或许在这个光暗颠倒的世界里，最动人的风景，从来不是圣山的白鸽或魔界的骨翼，而是一个女孩在腐土里埋下花种时，眼中倒映的、属于自己的双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