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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安抚好海洛伊丝，亡灵马车的骨架发出 “咔嗒咔嗒” 的轻响，莫尔格的骷髅手指叩着缰绳，眼窝里的幽冥之火映出远处亡者市集的霓虹轮廓 —— 那是魔界最臭名昭著的三不管地带，由骸骨与谎言堆砌而成的中转站。
“抓紧了，海洛伊丝！” 莉莉丝的墨黑羽翼将海洛伊丝卷进怀里，骨翼尖端的星芒毒液在暮色中泛着幽蓝。
“亡者市集的‘魂晶当铺’会收走一切你不想面对的记忆，要是看见自己的肠子挂在橱窗里，记得别吐在妾身的羽翼上！”
海洛伊丝看见马车车轮碾过光暗鸢尾，花汁在混沌图腾的作用下竟凝成细小的光箭，刺破腐土中潜伏的魔种触须。
莉莉丝的声音从前方传来，混着亡灵马的嘶鸣：“莫尔格，走腐石林东侧的‘骨血通道’，那里的暗影苔藓能屏蔽魂网扫描！”
经过一天一夜的赶路，他们来到那个亡者市集，亡灵马车在骸骨门前停下，腐绿色的雾气中，门楼上的闪烁着像前世霓虹字效果的字样 “魂晶换魂，童叟无欺！” 突然变成 “生人勿近，死魂可入！”
莫尔格突然抛出血色魂晶，大门缓缓打开，露出内部如蜂巢般密集的橱窗。
海洛伊丝和缇雅捂住口鼻，腐肉与香水混合的恶臭中，她们看见无数玻璃瓶里漂浮着眼球、舌头，甚至婴儿的断指 —— 每一个标签上都标着 “纯度：99%”
莫尔格突然指向街角的阴影，那里矗立着由无数头骨堆砌的三层建筑，外墙嵌满蠕动的魂火，每颗头骨的眼窝里都塞着卷边的羊皮纸，在夜风中发出沙沙轻响。
二楼的阳台上，悬挂着用脊椎骨串成的风铃，末端坠着腐烂的眼球，每转动一圈就渗出黑血，在地面汇成 “魂引” 的魔纹。
“到了！” 莫尔格兴奋地喊道，幽冥之火在眼窝中明灭。
“你们在车上等我们！”楚瀚晨转过头对莉莉丝她们说道，说完便跳了下来，跟着莫尔格走了进去。
楚瀚晨的靴底碾过门口堆积的碎骨，发出令人牙酸的 “咔嚓” 声。
头骨当铺内的空气粘稠如腐油，墙壁由层层叠叠的颅骨砌成，每颗头骨的眼窝都嵌着幽蓝魂火，将天花板上悬挂的防腐脏器照成青灰色。
正中央的承重柱是根完整的脊椎骨，每隔三寸就串着一个玻璃罐，里面漂浮着婴儿的蜷缩胎体，脐带上还缠着 “原罪”“不洁” 的羊皮卷标签。
莫尔格的骷髅手指敲了敲左侧墙壁，某颗头骨突然张开下颚，吐出一张泛黄的价目表。
楚瀚晨扫过密密麻麻的字迹，瞳孔微微收缩 ——“圣骑士勇气?300 恐惧晶核”“修女贞操?200 魂能结晶”“婴儿第一声啼哭?500 腐心币”，最下方用鲜血标注着 “绝当品区：亡灵结晶?概不赊欠”。
“跟紧了，主人！” 莫尔格的幽冥之火在眼窝中明灭，骨翼推开二层阶梯旁的铁栅栏。
腐肉与铁锈的气息扑面而来，楚瀚晨看见阶梯两侧的铁笼里，蜷缩着浑身插满魂能导管的活尸，他们的胸腔被剖开，脏器正被改造成水晶培育皿。
某个笼中少女突然抬头，空洞的眼窝里涌出黑血，喉管里挤出含混的嘶喊：“…… 混沌…… 救……”
“别看他们！” 莫尔格拽住楚瀚晨的披风，“这些‘晶化人’早把灵魂卖给当铺了，现在只是会呼吸的容器！”
他指向楼梯尽头的青铜门，门楣上用婴儿肋骨拼成 “绝当勿念” 西个魔纹，“‘亡者叹息’就在里面 —— 那是用万名亡灵的咽气声压缩成的水晶，能提供很强的亡灵之力！”
楚瀚晨的混沌图腾在掌心泛起微光，照亮地面上凝固的血渍 —— 那是类似爪痕的拖曳痕迹，每隔五步就有一枚碎裂的魂晶。
他注意到青铜门两侧的烛台，竟是用孕妇的头骨雕刻而成，蜡油混着脑浆滴在门上，凝成扭曲的哭脸。
“当啷 ——”
莫尔格叩响青铜门，门内传来锁链摩擦的声响。
片刻后，门缝里挤出一张布满蛆虫的脸，泛黄的牙床裂开，露出藏在喉咙里的魂晶，他看了看莫尔格递过去的一张纸，目无表情地说道：“您预约的‘亡者叹息’都到很久了……”
“少废话！” 骷髅甩动魂链，二十具圣山修士的骸骨从链中跌落，“用这些‘圣光残渣’换水晶 —— 记得去掉防腐剂，老朽要原汁原味的亡灵哀嚎！”
楚瀚晨看了一眼身边的莫尔格，心中暗想“嘁，看来上次这老家伙在卡德纳斯没少收集那些战死的圣殿骑士骸骨，怪不得，当初这老家伙这么兴奋！”
当铺老板的蛆虫集体转向骸骨，发出兴奋的 “沙沙” 声。
他缩回门内，很快捧出一个裹着尸布的水晶瓶。
楚瀚晨透过布纹缝隙，看见瓶中漂浮着灰黑色的晶体，每颗晶体表面都凝固着张牙舞爪的人脸，晶体中央隐约可见眼窝深陷的骷髅头 —— 那是亡灵即将消散前的 “叹息之颜”。
楚瀚晨皱眉，看着当铺老板用骨刀割开修士骸骨的喉管，将圣光残留的血液注入魂晶培育池。
池底的血泡如煮沸的沥青般翻涌，破裂时溅出灰黑色的脓水，露出无数半透明的婴儿手臂。
那些手臂畸形地扭曲着，指甲缝里还嵌着未脱落的胎衣，每只掌心都攥着灰扑扑的水晶 —— 晶体内部凝固着胎儿未成型的脸，眼窝处只有两个血洞，标注 “未命名” 的标签用脐带血写成，在魂火下泛着令人作呕的光泽。
即便是见惯了生死的楚瀚晨，也忍不住喉间翻涌。
他猛地转身，混沌图腾在掌心亮起驱散腐臭，却听见莫尔格的骷髅手抛出血晶时的轻响：“别用人类的道德观衡量冥界生意，主人！”
他用手指了指墙上用婴儿头骨拼成的价目表，“圣光教会的‘纯洁筛选’比这更血腥！只不过他们用圣水洗去罪孽，我们用魂晶保存恐惧。”
楚瀚晨的视线扫过墙角的玻璃柜，呼吸骤然停滞。
那里整齐排列着十二支发簪，每支都由少女的肋骨雕刻而成，骨节处还残留着撕扯的痕迹。
发簪缠绕的缎带绣着 “纯洁” 二字，边缘却浸着暗褐色污渍 —— 他认得这种缎带，教廷的 “初圣礼” 上，每个少女都会被赐予这样的发簪，象征 “献给圣光的无瑕之身”—— 那应该是从教廷 “净化仪式” 现场回收的 “战利品！”
“这些‘战利品’的主人，应该刚经历过‘贞洁净化！’” 莫尔格的骨指敲了敲玻璃，柜中突然渗出淡金色液体，那是圣银腐蚀血肉的痕迹，“当铺老板用她们的惨叫当魂晶催化剂，剩下的骨头就做成饰品卖给圣骑士 —— 多完美的产业链！”
楚瀚晨的混沌之刃在指尖凝成，刃口因愤怒而震颤。
他想起海洛伊丝颈间的圣银烙印，想起她灵核深处蜷缩的圣光残片，突然明白为什么她的恐惧晶核会带着圣银的灼痕 —— 那根本不是天生的诅咒，而是教廷与亡者市集共谋的实验。
此时的楚瀚晨突然想起自己前世所上的解剖课，教授曾说：最纯净的医学，往往诞生于最肮脏的解剖台。
或许此刻的他，正在见证另一种纯净 —— 用混沌之火灼烧谎言，用圣光残片编织真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