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的事情，作为黑蔷薇学社的魔女，作为芙妮丝，这个受到仇恨与诅咒的桎梏的自己亦是人生的一段经历，她从未因此后悔过。

“不管他真实目的为何，残害了那些无辜女孩却始终是不争的事实，这是学社无法容忍的。”切西娅低声说，“只要开始沾染一切与制造魔女利用魔女有关的行为，他就已经是我们的敌人了。”

“前面都没怎么听懂，这句算是听懂了。”菲丽丝尴尬地笑笑，“约瑟夫先生近期会再次召集议员，这次是针对泰勒和奈哲尔的审判，关于他们在灰云堡犯下的累累罪行。”

“还要讨论一下，未来该怎么办。”奥莉薇娅叹了口气，“泰勒死后，他留下的烂摊子比他本人还要难处理。”

“相信约瑟夫先生还有灰云堡的大家吧，这种事情就需要齐心协力才行。”切西娅微笑。

“不过芙妮丝小姐还是没解释，那团恶心的肉块究竟是什么东西？”菲丽丝突然想起来她们的话题已经偏得有些太远了。

芙妮丝深呼吸一下平复心情，她轻轻抬起头时，垂在透明犄角根的银铃正叮叮咚咚地摇晃着。

“这是原初魔女肉体的一部分，泰勒通过仪式从原初魔女庞大的身躯上切下了一块肉瘤传送至这里，再以血肉滋养抚育最终成长这样。”女孩神情认真，她开始讲述起那些自己曾阅读并记住的隐秘知识，亦或者是传闻，“没人知道原初魔女的本体究竟在哪里，但‘她’无疑已经不再是人类——一种另类的完美生物，不老不死无限分裂生命力惊人，每一粒细胞都有演变成任何器官的可能性，即使是被切下的一块肉也最终可以成长至即使是切西娅女士无法独自处理的级别。”

“为什么要拐上我？”切西娅皱皱眉头。

“因为这样……听起来比较直观好懂？”芙妮丝畏畏缩缩起来，一对钻石般晶莹剔透的浅银色小眉毛耸拉着，“您不满意的话，我可以换种说法的……”

“继续吧，这样也不错。”切西娅被逗乐了，她苦笑着又说。

“嗯，那我就……继续了？”芙妮丝软糯糯地点头。

“所以，原初魔女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变成这么丑陋的样子？”菲丽丝问。

“其实切西娅女士之前已经回答过了，观察的角度不同而已。”芙妮丝直视着菲丽丝的双眸，她轻声回答，“或许那些接触过低语和预言陷入疯狂的人们，看到的截然不同的另一幅样貌，在信众的眼中，原初魔女美丽神圣至高无上。”

“这种名为‘召唤’实则为‘传送’的仪式，就是为此而诞生的，他们将原初魔女视作可以实现任何愿望的神祇。”





第二百零七章 迷茫无路


夏洛蒂跟着塞莉在那片虚无的黑色之中漫无目的地行走了很久，像是暴风雨中的一只小船，没有方向迷茫孤独。

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无论过去多久都似乎只是发生在前一刻。

无法思考，无法言语，这里并非通常意义上的空间，呼吸入肺的像是带着死鱼臭味的黏稠液体，喉道中始终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死死地堵塞着。

只是机械地继续前进，像是受到某种力量的引导。

最终在悠长黑暗的尽头看到一缕橙红色的辉光，那是烛火的色彩。

一阵恍惚，黑色在身后伸缩拉远随即汇聚消失，涌入鼻腔的空气带着浓重灰尘味道，比起死鱼黏液却还是要显得清新许多。

心脏重新跳动，生命的活力重新回到这具几近麻木的身体上。

夏洛蒂跪趴在满是灰尘的破旧地板上，沉沉地深呼吸几次，才终于让自己陷入休眠的脑细胞回归活跃，停滞的思绪继续流动运转。

比起夏洛蒂的窘迫状况，塞莉显然要好得多，她很快就恢复过来，开始观察起周围。

在危急时刻被魔女救下，领域尚未构建完成之际就被强行推了出去，再然后就是刚才那诡异的黑暗空间。

“看来成功从夹缝里出来了，这里是现实。”塞莉走动一圈最后又回到夏洛蒂跟前，她拿出手帕为夏洛蒂擦去额间汗丝，“暂时不知道到底是哪里，但我想应该与泰勒有关，那怪物将周围的领域空间都扭曲并重新编织过了，所以才会出现异常夹缝。”

“夹缝？”夏洛蒂对这个词有印象。

“介于现实空间与领域空间之间的异常空间，随着时间流逝，每一处空间都会遭受年岁腐化而异化，但超凡力量失控会导致这种东西的加剧产生。”塞莉解释。

“我好像听父亲讲起过……当时没怎么听懂，现在算是亲身体会到了。”夏洛蒂扶着身边一件木质家具摇摇晃晃站起，她还没完全缓过来，胸腹中的呕吐感仍然强烈，“到处都是死鱼气味，我再也不想回到那种地方了，说真的，太恶心了。”

“有人说那种腐烂的死鱼味道就是空间死去腐烂后的味道，一种无形却味道浓稠的奇异流质，有人试图取一些带回现实，结果是再也没能回来。”塞莉踮起脚尖替夏洛蒂拍拍背，“我们能成功出来算运气不错，虽然大多数情况其实都能找到出口。”

“我什么也不记得了，都是小塞莉你一直牵着我走。”夏洛蒂摇摇不太清醒的脑袋，“没有你，我会不会永远被困在那里？”

“应该不大可能。”塞莉抬头环顾四周，“夏洛蒂姐姐，你再仔细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夏洛蒂茫然地也跟着抬头看，成列摆放的橱柜填满了瓶瓶罐罐，泛着奇异色泽还冒着小泡泡的液体在罐子里散发微弱荧光，各种动物的皮毛和头颅标本以垂直的姿态披挂在墙壁上，落灰的角落里摆放着古旧的星体模拟仪，被拆卸的时钟和机械散作齿轮发条滚落至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这是一位博学研究者的工作室，却又不仅限于此。

因为夏洛蒂从书架和橱柜的空隙中走出就可以看到，这间狭长房间的尽头，墙面上正挂着一副世界地图。

柯伦佐群岛、西大陆、东大陆、以及新大陆与海洋的轮廓都赫然清晰，这张地图由一根油笔绘制而成，柯伦佐的灰云堡、西大陆的教皇国，还有新大陆的诸多殖民地被特别地标注出来。

那是一条路线，灰云堡开始，到西大陆诸王国，随即指向瓦蒂卡，最后是尚未开垦的新大陆。

世界因此尽在掌握。

她同样也可以清晰地看到地图右下角的注脚标着的名字，花体的“泰勒·哈尔”毫不避讳地展示在那里，这就是地图作者的名字。

“泰勒·哈尔的工作室，这里都是他的东西？”夏洛蒂感觉自己的声音有些沙哑。

“看起来是这样没错了。”塞莉正跪在椅子上仔细端详着一旁书桌上的草图和稿纸，“献祭仪式、新型魔药的研配、低语试炼的存活率统计，每一项都是足以判处死刑的骇人罪行。”

“也就是说，这里全都是证据。”夏洛蒂也凑近过来。

她从桌上拿起其中一张，素描画，笔触细腻精致，却描绘着悚然的场景，七窍流出鲜血的女孩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