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庸关外的荒原上,突厥联军的狼旗在寒风中猎猎作响。
高开道勒马立于阵前,铁青着脸望向关城——那里本该悬挂着守军的头颅,此刻却飘扬着永昌军的赤旗。更让他心惊的是,城头架起的不是寻常床弩,而是一种形似蜈蚣的多弓怪械,三张铁胎弓并排而立,箭槽里压着的竟是绑着火油布的巨箭。
"报——!"探马滚鞍下马,"单天行亲率大军出关,距此不足十里!"
高开道狞笑:"来得正好!传令左翼突厥骑兵准备包抄,我要让这些......"
话音未落,关城上突然传来机括震响。
"嗖!嗖!嗖!"
三支火箭撕裂长空,精准扎进联军后阵的粮车。火油遇风即燃,顷刻间黑烟冲天。更可怕的是,其中一支箭竟在半空炸开,数百支细如牛毛的钢针暴雨般倾泻而下,战马顿时惊嘶狂跳!
"撤!快撤到河滩!"高开道声嘶力竭地大吼。
联军仓皇退至结冰的桑干河面,却不知正踏入死地。
对岸雪坡后,罗成缓缓举起丈八滚云枪。在他身后,三千燕云陌刀骑静静潜伏,每匹战马的西蹄都裹着防滑的粗麻布。
"陛下神算。"副将低声道,"高开道果然选了冰面撤退。"
罗成枪尖微沉:"记住战术——首轮冲锋只杀马不杀人。"
当突厥前锋刚抵河心,滚云枪突然划出一道银弧!
"轰——!"
埋伏在两岸的永昌军同时砍断绳索,数十根削尖的巨木顺着斜坡砸向冰面。本就脆弱的冰层顿时裂纹密布,联军阵型大乱。
"放箭!"
这次射来的箭簇竟都绑着细铁链,钉入冰面后形成绊马索。突厥骑兵成片栽倒,高开道的亲卫队长刚跳下马,就被冰缝里突然刺出的陌刀捅穿脚掌——原来永昌军早派水性好的士卒潜藏在冰窟中!
"是罗成!"有突厥兵惊恐地指向河岸。
白袍银甲的年轻将领单骑冲下河滩,丈八滚云枪如银龙出海,所过之处血浪翻涌。更可怕的是他的冲锋路线——专挑冰层最薄处走,逼得联军残部不得不退往早己标注好的死亡陷阱。
日落时分,残存的八千联军被围在河心一片孤岛上。
高开道左臂中箭,却仍挥舞着弯刀咆哮:"结圆阵!突厥的勇士们......"
"噗嗤!"
一杆长枪突然从背后刺穿他的肩膀。高开道不可置信地回头,看见的是自己副将扭曲的脸。
"对不住了大帅。"副将喘着粗气,"突厥可汗刚传令......要用你的人头换条生路。"
混战爆发了。曾经并肩作战的突厥人和汉人叛军互相砍杀,鲜血染红整片冰面。当单天行的主力部队合围时,看到的竟是联军自相残杀的惨状。
"停手!"
龙鳞戟插进冰面的巨响震住全场。单天行策马来到阵前,冷眼看着跪满一地的俘虏:"朕只问一次——谁愿指认高开道勾结突厥的罪证?"
数百只手立刻举起。
幽州城下,曾经不可一世的高开道被铁链锁在囚车里。
围观百姓的烂菜叶砸在他脸上时,这位枭雄突然狂笑:"单天行!你以为赢了?突厥可汗早和李世民......"
"砰!"
一块冻硬的马粪精准塞进他嘴里。程咬金拍拍手:"废话真多。"
单天行却眉头紧锁。他转向徐茂公:"高开道临死还想挑拨,你怎么看?"
铁骨扇轻轻点着掌心:"宁可信其有。突厥今年雪灾严重,必然南下劫粮。而李世民......"
话未说完,一匹快马狂奔入城。信使滚鞍下马:"急报!唐军突袭河东,尉迟恭率两万玄甲军首扑太原!"
当夜,幽州军府灯火通明。
"好个围魏救赵!"罗艺一拳砸在沙盘边,"李世民这是算准了我们刚经历大战......"
"父帅。"罗成突然打断,"您看这里。"
丈八滚云枪的枪尖点在雁门关位置:"突厥若真与唐军勾结,绝不会放过这个门户洞开的机会。"
单天行与徐茂公交换个眼神,突然下令:"罗成,你率本部铁骑星夜驰援雁门。"
"秦琼、程咬金,整备陌刀队随朕回援太原。"
"至于燕公......"他看向罗艺,"幽州就拜托您了。"
老将抚须大笑:"陛下放心,老夫这把老骨头,还能再会会突厥狼崽子!"
众人离去后,单天行独留罗成。
"这个给你。"
递来的是一根特制枪套,可将丈八滚云枪拆解成两截便于急行军。枪杆暗格中还藏着一份密令。
罗成展开一看,只有八个字:
"若雁门失守,焚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