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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风呼啸，刮得人脸颊生疼。徐茂公裹紧道袍，铁骨扇在星盘上轻轻移动，扇面上反射的星光在雪地里投下细碎的光斑。他忽然僵住了，铁扇"啪"地一声合拢。
"这不可能......"
我搓着冻僵的九指，呵出一口白气："先生发现什么了？"
徐茂公没有回答，只是急促地调整着铜制星盘。我顺着他颤抖的手指望去——代表灾祸的荧惑星，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南斗六星方向移动。
"荧惑守南斗！"他猛地抓住我的手臂，"紫阳真人当年留下的预言要应验了！"
议事厅内，炭火将众人的脸映得忽明忽暗。
徐茂公展开一幅泛黄的绢布，上面用朱砂绘着复杂的星图。这是紫阳真人留下的遗物，真人曾说此图关乎天下气运。
"《天官书》有载，"徐茂公的铁扇点在星图上，"秦末荧惑入南斗，而后项羽破釜沉舟；汉末再现此象，随即黄巾之乱起。"
秦琼皱眉："先生是说天下又要大乱？"
"不。"铁扇突然转向东南，"这次应验在瓦岗！"
帐中一片哗然。瓦岗寨如今不过是个小山寨，如何能搅动天下？
徐茂公不慌不忙从怀中取出三枚铜钱："今日午时，我收到七省绿林线报。"铜钱叮当落在星图上，恰好组成一个三角形，"翟让病重，李密正暗中收买瓦岗旧部。"
历史上瓦岗寨正是在李密手中达到鼎盛，而后迅速衰败。
"星象显示，"徐茂公的扇子沿着荧惑轨迹滑动，"明年三月前，瓦岗必换新主。若我们按兵不动......"扇尖突然停在绘有李唐旗帜的位置，"李世民将抢先得手。"
黎明时分，单天行独自站在悬崖边。山下军营炊烟袅袅，纪律铁碑在晨光中泛着冷光。
身后传来积雪的咯吱声。秦琼递来一碗热粥，米粒间飘着几片醋布熬出的酸菜。
"想好了？"他肩上的伤己经结痂，但声音仍有些沙哑，"是继续打李唐，还是转道瓦岗？"
单天行着龙鳞戟上的裂痕——这是与李元霸对战留下的。远处潼关方向，代表杨广势力的黑烟仍未散尽。
"从黎阳仓到瓦岗，急行军只要五日。"秦琼啜了口粥，"瓦岗北临黄河，南靠通济渠，确实是块好跳板。"
单天行忽然想起什么，从怀中取出父亲遗留的盐务账本。翻到最后一页，角落有个极小的星象标记——正是荧惑守南斗的简图！旁边还有潦草字迹："瓦岗兴，则李氏衰"。
手指微微发抖。原来父亲早在十年前就......
"报！"斥候急匆匆跑来，"李元霸突然撤兵回太原了！"
我和秦琼对视一眼。徐茂公的预言正在一点点应验——李家果然要先保太原根基。
正午，全军集合在纪律铁碑前。
"弟兄们！"单天行举起龙鳞戟，阳光在血槽上流淌，"刚接到消息，杨广派鱼俱罗率五万大军扑来。"
队伍中一阵骚动。这支刚整编的队伍，能对抗朝廷精锐吗？
"但我们不打了！"戟尖突然转向东南，"去瓦岗！"
"将军，俺们不是要杀李渊报仇吗？"
"杀李渊之前，"单天行指向铁碑上"不虐降卒"西个字，"先救天下人！"
徐茂公适时展开星图，铁扇点在瓦岗位置："荧惑入南斗，正是我们夺取瓦岗的天赐良机。有了这个据点，进可攻东都，退可守黄河。"
老将们还在犹豫，年轻的士兵己经眼睛发亮。谁不知道瓦岗寨易守难攻？谁不向往那传说中的粮仓满囤？
"三项注意！"我突然高喊。
"不毁农田！不辱妇孺！不虐降卒！"三千人齐声回应，声震山谷。
"八大纪律！"
"缴获归公！医匠同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