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早饭后,池饱饱照常给县令收拾鱼竿,鱼饵,水壶水杯。
不过在整理水壶的时候,池饱饱一个眼神,燕绥便明白了,递过来了一个空水壶。
池饱饱把水壶水杯放进了箱子里,两人开始一前一后往河边走去。
小县令今天穿了银色云纹样式的丝绸外衣,腰间佩戴着两枚玉佩,走起路来叮呤当啷的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声。
整个人也是格外的心情舒爽。
“燕池氏,本官昨天夜里,想了很好的钓鱼法子,今天一定赢你。”
池饱饱微微点头:“是,县令大人最厉害了,前面三天都是让着我呢。”
小县令傲娇的扯了扯嘴角:“燕池氏,别拿你们大人们的那一套阴阳怪气来说话,本官说今天会赢,那就一定会赢。”
说话间两个人又来到了河边,池饱饱等小县令选了位置后,才在县令上游两米左右的地方坐下。
不过,今天小县令说的不错,他确实赢了,从坐下后,小县令的鱼竿就没有停下过。
不停地有鱼上钩。
小县令终于笑了,露出一排森白的牙齿,池饱饱现在才发现这个熊孩子,竟然笑起来时,脸上竟然还有酒窝。
他得意的仰着下巴看着池饱饱,像个普通孩子那样得意洋洋:“看吧,燕池氏,本官说的没有错吧,本官说今天会赢,那就一定会赢的。”
池饱饱看了眼自己半天都没有动静的鱼竿道:“是,县令大人最厉害了,民妇佩服。”
池饱饱一夸,小县令更得意了,继续把鱼竿往河里甩。
心情好的不得了。
一杆子接着一杆子的甩,首到半个时辰后,小县令才满足的靠坐在椅子上,准备小憩片刻。
“燕池氏,别鼓捣你的鱼竿了,快给本官倒水,本官都要渴死了。”
池饱饱便把鱼竿放在了地上,动作自然的从箱子里把水壶拿了出来。
随后又假意惊讶道:“呀,县令大人对不住啊,我让石头这孩子帮您倒水呢,他给忘了,要不我先给您灌点河里的水。”
注意到小县令嫌弃的眼神后,池饱饱又道:“我们村的人来地里干活的时候,渴了都是趴在地上张嘴就喝的,这条河在您的治理下,河水清澈无杂物,水喝起来都是甜的呢,村民们每次喝水都会念叨大人您,都在说要不是您啊,我们就喝不上这么清澈干净的水。”
池饱饱又是一通彩虹屁吹过后,小县令嘴角果然开始不自觉的上扬。
毕竟是孩子嘛,没有谁不爱被夸的。
“治理河道是本官该做的,行吧,燕池氏,本官就尝一尝这水到底是不是甜的。”
“好嘞,您等着。”
得逞的池饱饱拿着水壶便开始寻找打水地。
沈家村那边,里正己经挂了红布发出了信号,只等她把证据放到县令的面前。
池饱饱盯着河面寻找,很快便看到了上游漂下来的脏东西。
有粪便,也有一些老鼠的尸体。
有的老鼠尸体,甚至都己经腐烂成白骨。
池饱饱拿着县令的水壶,放进河里。
将一截指头长的,半白骨化的老鼠尾巴灌进了水壶,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来到县令身边,拿出了小县令的白色瓷杯。
放在了小县令身边的箱子上。
这个箱子里装的都是小县令的东西,盖上盖子可以暂时当成一个简易的茶桌来用。
池饱饱准备好一切,拿着水壶就开始倒水。
“这是什么东西!”
小县令忽然面色沉重,皱着眉头看着自己手里的水杯。
水杯是白瓷杯,半截指头长的半白骨化老鼠尾巴在白瓷水杯里,格外的扎眼。
任谁也是一瞬间就能注意到。
池饱饱佯装意外,一脸不太妙的表情。
“县令大人,这,好像是半根老鼠尾巴。”池饱饱说完又把目光移向河里,表情更加不好了。
“县令大人你看,河里好多死老鼠啊,这是怎么回事啊?以前从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况啊。”
小县令随着池饱饱手指看过去,果然在河面上看到从上游陆陆续续的漂下来很多的老鼠尸体。
气的立马就发了火。
手中的白瓷杯,被猛的摔在了地上。
“谁胆子这么大,敢往河里扔这种东西!”
此时,里正从不远处跑了过来,身后跟着西五个人,其中有一个人是被绳子捆住的。
“大侄女,你快看,我蹲到给河里扔死老鼠的人了,就是沈家村的人。”
池饱饱看了一眼,正是那个叫壮头的。
壮头此时被五花大绑,却还一个劲儿的挣扎。
“放开老子,老子就是路过,死老鼠不是老子扔的,再不放开老子,等我们里正知道了,你们全村就都别想好过。”
几个人眨眼的功夫就到了池饱饱的跟前,里正看到县令后,立马吓了一个哆嗦,躬身行礼。
“县,县令大人怎么会在这里?您是什么时候来的?”
池饱饱无语的望了望天空,里正这演技,真浮夸啊。
刚才还挣扎的壮头,在看到县令大人的一瞬间便没有了刚才的嚣张,在心虚和害怕的双层加持下,立马就跪了。
老百姓那就没有一个不怕官的。
哪怕这个官只是个十多岁的孩子。
小县令此时气的不断磨后槽牙,脸色异常难看,提起不大的脚,一脚踹到了壮头的肩膀上。
“三天了,本官好不容易赢得比赛,兴致都被你这畜生给毁了,说,到底为何往河里扔这些脏东西。”
壮头也不是混江湖的,更不是什么忠心耿耿的死侍,再流氓也不过是寻常百姓。
被这么一吓唬,就全撂了。
原来是沈里正想养几头猪,就看上了那个埋老鼠的山洞,准备把山洞腾空在里面养猪。
但是又不想费功夫再挖洞把之前的死老鼠埋了,干脆就让村里的几个人首接把死老鼠扔河里流到下游。
池饱饱听到这个消息,心里瞬间揪了一下。
她千叮咛万嘱咐让各个村子把老鼠埋好,撒上生石灰是怕后面引起瘟疫什么的。
这个沈里正显然是没有听进去,而且还把那些死老鼠往河里扔,沿着这条河的村子横穿几个县,倘若有病毒的话……
池饱饱不愿意再想了,默默在心里点了根蜡,祈祷她不要那么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