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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一个月，沈落又再次升堂了，上一次关门打狗。
第一把火烧完，整个乐安县都老实了许多。
今日升堂，允了百姓旁听，这第二把火，得让大家都看见才好。
“认识老乞丐的都去看看，这尸体是不是他？”
沈落这话当然不是对着围观百姓说的，莫安整日脏发覆面，百姓何时看清过他的脸。
他这话就是对钱家的下人说的，毕竟照顾他的就是这些人。
小五也知道，他第一个上去查看，是他害死了老乞丐，这会儿心里说不出的难过。
“回大人，此人就是小人送去钱家的老乞丐。”
小五认完，其他人也都去看了一眼，确认是老乞丐无疑。
“回大人的话，是老乞丐。”
沈落一拍惊堂木：“大胆刘氏，这就是你说的，自己从角门离开的老乞丐？
那为何他的尸身，会在城外的乱葬岗？”
刘氏跪在堂下，整个人慌了神，她也想知道为什么：
“大人，民妇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是守角门的婆子说，他非要走的，他走的时候是活着的。”
沈落看向那婆子：“你真的看到老乞丐走出去了？说实话。”
守门的婆子吓得要死，不敢撒谎：
“奴婢去了趟茅房，回来看到角门开了，追出去看了看，就看到一个背影很像，很像老乞丐。
奴婢并没有与他说话，也没有见到正脸。”
沈落又问刘氏：“你确定他走的时候，是活着的？”
刘氏这时候也不确定了：“应该是活着的吧。”
沈落下了命令：“仵作，你来验尸，看看他到底是什么时候死的，又是怎么死的。”
“是，大人。”
众人屏息敛神，看着仵作当堂验尸。
这种惊悚的场面愣是没有劝退一个人，太刺激了，这辈子恐怕也见不了几回。
莫桑觉得有人在盯着他，但是他环顾西周并没有发现异常。
他又看向高坐在公堂之上的沈落，还有他头顶的明镜高悬，不免露出嘲讽的笑意。
明镜高悬又如何，就算有再世青天，也再没办法替莫安翻案了。一切早就成了定局。
莫安己死，五年前就死了。
*
“大人，小人己经验完，他是昨日酉时前后，被馒头噎死的。
右手腕死后被人划开，身体再无其他新的伤痕。有一些成年旧伤。”
仵作上前回禀，这个尸体不难验，死因明确，时辰也算清晰。
围观之人唏嘘不己，无人想到，老乞丐竟然是这么个死法儿。真是可怜呐。
沈落一拍惊堂木：“刘氏，你可知罪？”
钱来忙站了出来：“大人明鉴，这个蠢妇定是看到这个老乞……老先生吃馒头噎死，惊慌失措之下，才出了昏招让人偷偷送去了乱葬岗。
杀人她是万万不敢的，而且府里照料老先生也是尽心尽力，您看他长肉了。
小五你摸着良心说，你隔三岔五过来，他是不是好好的，脸色还很红润。”
钱来不知道为何，沈大人今日没有打断他，让他把话说完了，但是他是真的感激沈大人，这种场合给他留了脸面。
沈落看着小五，小五虽然伤心，懊恼，但是也没有刻意说假话：
“回大人，钱大人说的没错，我三日前见他的时候，还是好好的。
我每次来都检查过，他身上确实没有伤痕，没有人虐待他。”
沈落又看向刘氏，她还傻傻地沉浸在绝望中，她觉得这次沈大人不让她死，沈夫人肯定也不会放过她。
钱来急了，沈大人明显想要给他们机会，这婆娘到底在做什么。
“刘氏，还不说实话嘛，你只是太害怕了，才做了蠢事！”
听到钱来的吼声，刘氏回过神来，对，对，她没有杀人，她真的没有杀人。
“大人，不是民妇害的他，也不是下人不尽心。是他吃馒头太急，被噎死了。
我怕夫人追究我的责任，让人偷偷扔去了乱葬岗，又让人假扮他走出府门。
我不敢了，我真的不敢了，以后送进府里来的老人，我一定当作亲爹亲娘侍奉。”
刘氏这一番话，也是发自内心的，她真的怕了。
沈落没说话，只是看向仵作：“可能查出是否有人强塞入口。”
仵作上前：“回大人，小人仔细查看，应是自己吞咽，无强迫的痕迹。”
沈落再拍惊堂木：“刘氏，人虽不是你所杀，但是在你府上身亡，是你照顾不周。
你不想着弥补，还自作主张毁尸灭迹，怂恿家仆弄虚作假，只这一条，就够打你三十个板子。
但本官并不是只会打板子的人，如今罚你，去城外亲自施粥两个月，往慈幼院捐银五千两。
你可认罚？”
刘氏一惊，不打她，不关押她，只是如此，她感觉自己在做梦似的。
怎么一个月前，那么凶残的人，今日竟然轻松放过她了。
钱来真的是要被这个蠢妇给气死了，赶忙上前：“大人，我们认罚，认罚，刘氏她高兴傻了。
大人英明，断案公正，是乐安百姓之福。”
钱来是真的服了沈大人，心服口服，他不服不行，对方捏死他真的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
百姓也没觉得沈大人会怎么样钱夫人，毕竟乞丐生前吃饱了饭，穿了干净的衣服，还是自己噎死的。
但是没想到，他会罚钱夫人做善事，出善款，真是于百姓有益啊。
打她板子，罚她坐监，对百姓而言不过是出口气而己，一点好处没有。
*
众人散去，莫桑心想官官相护罢了，做做样子，百姓就感恩戴德。
他随着人群离开，越走越偏，引着跟踪他的人到了一个偏僻的巷子。
“竟然是个姑娘，你是何人，为何跟着我？”莫桑看着眼前的女子。
“我是何人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家小姐想要见你，有几句话要问问你。
跟我走吧，莫桑大人。”那女子笑眯眯地做了个请的手势。
“你认识我？想不到这么个小地方还有人认识我，不管你家小姐是谁，但是派你来拦我，就是找死。
既然知道是我，还这么莽撞，实在是没脑子。”
莫桑从小跟在莫安身边，习得一身好武艺，旁人轻易近不得身。
正当他摆出架势，准备好好打一场的时候，春蕊对他撒了迷烟。
小姐说，跟菜瓜就动武，跟高手就玩阴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