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虎裘看到返回的莫先生,脸色有些阴晴不定,莫先生一个跳跃便来到何虎裘的身边,起轻声说了几句,这让何虎裘的脸上貌若寒冰。何虎裘思来想去,最终还是拿出袖中响箭,对着天空发射了出去。
就在城外不远的森林中,一队粗布麻衣的人手持各式各样的武器,如此寒冷的天气下,这群人没有升起任何火源,静静的潜伏在黑夜之中,仿佛是在等待着什么人命令。当何虎裘的响箭升空之后,巨大的光亮照亮夜空,这群人的身影也被照射了出来。
“所有人,点火把,立即出发!”
只听一人发出命令,这群看起来是不似军队的汉子们齐射大吼一句完全听不懂的语言,就立即点燃了火把,原本在夜幕中不知人数的这队人马,火把燃起了之后,竟然绵延了数里路,人数竟然达到万数以上。得到命令之后,这群人浩浩荡荡的冲向何府所在的城池,火把点亮了整个天空。
何虎裘此刻像是料到了什么,就让自己的人马将何府后厢房团团围住,不再继续进攻,而何府的外围,同样被何虎裘的人马团团围住。莫先生不知道去了哪里,此刻才匆匆回到何虎裘的身边。
“大公子,教里的人马己经发动了进攻。”
何虎裘没有说话,而是起身往后院走去,临走之前,还看了一眼自己母亲冰凉的尸体。
“父亲,把何天一母子交出来吧,我不想父子相残!”
听到何虎裘的话,何中天淡定的开门走了出去,看了一眼自己面前的大儿子,长叹了一口气之后才幽幽开口:
“让你的人放下武器,你还有一条活路!”
“父亲终于要动用哪些人了?可惜,且不说哪些人能不能进城来救你们,即便他们来了,也救不了你们。”
何虎裘话里似乎己经知晓何中天的安排,但是却没有丝毫忌惮,仿佛一切都己经在他意料之中,他也在做好了相应的安排。
何中天闻言却没有感觉意外,而是继续平静的说道:
“你高看了一些东西,也低看了一些东西,你的这些自信太盲目了,你合作的哪些人正如他们说的那么强,你弟弟回不来……”
“事到如今,多说无益。”
房间里面的邱天一对他们的谈话却是一点也听不懂,两人说话就像打哑谜一样,看到关门进屋的父亲,又是一脸想要揍人的表情。
何中天也注意到了邱天一的表情,于是对着邱天一问道:
“知道世家为何能够千百年不倒?”
这个问题可算是把邱天一问道了,世家千百年不倒什么的原因邱天一在课本上也没学过啊,而且也没太多的关注过这个问题,听过一些分析,但是此刻想来好像也说不出个一二三来。“别打哑谜!”邱天一己经有些忍不住要揍这个喜欢用这样方式聊天的父亲了,脸上不耐烦己经溢于言表。
何中天看了一眼,丝毫不急,端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之后才淡淡的说道:
“敢称世家的都不会只是一方大户,世家最大的后盾就是土地,但是不仅仅只有土地,就如我们何家,天下太平时,家中代代必有高官,天下大乱时,家中必有私兵武将。”
邱天一有些懂,但是还有些不懂。
“难道就没有世家出高官的?”
“当然有,但是这些世家都没落了,世家资源无数,文不成还有武,文武不成都不成还可以资助有前途的文武将才。能够屹立千年的世家都有一套掌控资源和利用资源的方法,没有这些方法的终究会被取代。”
“匪患战乱,难道世家就不会被灭?”
“笑话,能够被匪患灭的世家就不是世家,莫说乱世世家难灭,前朝一统之时,连皇帝想要灭掉一个千年世家那都是难如登天。要记住,世家只会死在自己手里,而不会被外力所灭。就如现在的何家,要是再不刮骨疗毒,清洗一大批人,那我们何家也会摇摇欲坠……”
“可知为何你大哥统领何家会亡得更快?千年世家没有一个愿意称王称帝,枪打出头鸟,不要让自己成为靶子,有千年世家,却不可能有千年皇朝,这乱世之中,要博不是不行,但是在没有一个确定的跟随目标,就不要让自己成为众矢之的,不要随意树敌。”
“你大哥看起来是把何家带到了一个高度,但是这个高度却会让何家成为靶子,要不是他还没招惹其他世家大族,他早就死了。说来他这运气也还是不错,最重要的是,他这样行事作为就注定周边世家不会成为他的盟友,无事还好,一旦有事,我何家就会被围攻。”
“这一次他更是存心找死,找来天理教协助他,这等流民邪教,不可能为世家所容,与他们合作无异于自绝于世家。他还想当何家家主,摸不说我不愿意,周边世家也不会愿意,毕竟谁也不想自己的邻居是一个野心家。不是有野心不好,而是不能让自己的野心暴露的太快。”
邱天一听着这些,若有所思,自己这便宜老爹也不似表面上那么简单。就凭这份临危不惧的气概和对世家生存的法则掌握也算是合格的家主了。何中天说的很多东西邱天一都不是十分认可,但是邱天一不得不承认这是他这个现代人完全没有思考过的问题。有些事情是邱天一能够想明白的,有些事,邱天一却想不明白。
在邱天一的印象中,流民邪教,要不是这些世家压榨过度,普通百姓活不下去了自然会奋起反击,邱天一穿越到过流民邪教身上,知道要不是活不下去,这些人谁愿意拿脑袋去搏一条活路。
当然邱天一这些话自然不会说出来,至少他现在不是一个流民,自然不需要帮他们说话,而且从某种程度上来讲,现在邱天一是他们的敌人。
“那些个名门大派,那么多高手,灭一个世家不是绰绰有余?”
“你和你大哥最大的区别就是,你是太过废物,你大哥则是太过狂妄!莫说世家也有高手,就算没有高手,敢称世家的那个不是手上有兵有将,再说,所谓的武林江湖,不过是一些个流寇土匪,敢与军队动手?名门大派练武功养高手,世家是养武将,存私兵,养一个士兵的钱够养三五个所谓的武林高手。武林高手多如牛毛,名士大将万中无一。千百年来,见过读书兴家,见过兴兵立国,何时见过所谓的武林高手兴家卫国的?”
邱天一听到这话,仿佛反应了过来,想到了些什么,但是接下来何中天说的话则是彻底颠覆了他的认知。
“你可知,你大哥闹成这样,我还没有出动我何家一兵一卒,何家兵卒一旦出动,你大哥豢养那些高手忠勇,不过土鸡瓦狗。时间也差不多了,走,带你看看什么是将,什么是兵,什么是军队,什么是乌合之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