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海贸监察司成立后的首个盛夏，盛京城的蝉鸣格外聒噪。林砚站在监察司新落成的哨塔上，俯瞰着码头往来如织的商船。手中的验关文书密密麻麻记录着当日查验情况，其中三艘来自葡萄牙的货船引起了他的注意——申报货物为香料，却在舱底夹层检测出少量火药残渣。
"阿禄，通知武备学堂的火器专家，带上检测器具随我登船。"林砚将文书塞进袖中，目光扫过远处悬挂东印度公司旗帜的三桅帆船，"另外，密切监视那艘'黑鲨号'，它在港内停留己超十日。"
夜幕降临时，林砚带领监察司精锐登上可疑货船。船舱内弥漫着刺鼻的混合气味，香料掩盖下的火药气息愈发浓烈。当他们撬开第七个标着"胡椒"的木箱时，里面赫然堆满用油布包裹的燧发枪。就在这时，甲板上传来激烈的打斗声，阿禄的声音穿透夜色："会长！东印度公司的人袭击码头！"
林砚冲出船舱，只见数十名黑衣人正在焚烧查验记录，"黑鲨号"的火炮己经调转炮口。他挥刀砍倒两名拦路者，朝着主桅杆狂奔。月光下，一个戴着青铜面具的人正站在船首指挥，手中的信号旗划出诡异的弧线——那是黑蔷薇残留势力的联络暗号。
"拦住他们！"林砚大喊。武备学堂研发的连发弩发出嗡鸣，箭矢如雨点般射向敌船。然而，"黑鲨号"突然喷出浓烟，借着风向快速撤离。当林砚追到岸边时，只看到水面漂浮的黑蔷薇标记布条，以及远处海面上若隐若现的舰队轮廓。
三日后，加急战报送达监察司：南洋商路咽喉处的龙牙岛遭到不明舰队突袭，岛上守军全军覆没。林砚展开海图，龙牙岛的位置恰如楔入商路的战略支点，一旦失守，整个南洋防线将面临崩溃。更令人不安的是，战报中提到敌军使用了新型爆破弹，威力远超寻常火器。
"这是有备而来。"沈墨白将侦察兵带回的弹片放在桌上，金属表面刻着东印度公司的徽记，"他们在短短数月内改良火器，背后恐怕有顶尖的铸炮工匠。"
墨风拍案而起："我带西南水师即刻支援！那些龟孙子要是敢进犯，定叫他们有来无回！"
林砚按住他的肩膀，目光转向墙上的世界地图："这次的对手不同以往。东印度公司在欧洲招募了军事专家，还拉拢了南洋海盗王'赤须鬼'。强攻只会正中下怀，我们需要智取。"他指着龙牙岛附近的珊瑚礁群，"这里暗礁密布，普通舰船难以通行，但三个月前，武备学堂测绘了一条隐秘航道。"
经过七日筹备，一支特殊舰队悄然出发。打头的是三艘改装的平底船，船底加装了防撞钢板；中间是满载火药的火船，船头雕刻着狰狞的海兽；殿后的则是漕帮的快船，配备最新研制的连环铳。林砚站在旗舰甲板上，望着乌云密布的海面，手中紧握着黑蔷薇残留的信号旗——这将是引诱敌军进入埋伏的关键。
当舰队接近龙牙岛时，天空突然降下暴雨。瞭望手大声禀报："东南方向发现二十艘敌舰，呈雁形阵推进！"林砚举起特制的防水望远镜，看到敌舰桅杆上飘扬的骷髅旗与东印度公司旗帜交错，船头架着的新型火炮闪着幽蓝的冷光。
"按计划行事！"他下令升起黑蔷薇信号旗。果然，敌舰阵型出现骚动，"赤须鬼"的旗舰脱离编队，朝着林砚的座船疾驰而来。这个海盗王因面部烧伤而覆盖着青铜面具，传闻他对黑蔷薇的宝藏觊觎己久。
暴雨中，双方舰队逐渐逼近。"赤须鬼"站在船头狂笑："林砚！交出黑蔷薇的藏宝图，饶你全尸！"话音未落，他的旗舰突然剧烈震动——船底撞上了预先布置的水雷。林砚抓住时机，大喊："火船出击！"
八艘火船借着风势冲向敌阵，熊熊烈火瞬间照亮海面。然而，东印度公司的舰船展现出惊人的应变能力，他们用铁链连接战船组成防御墙，同时发射新型爆破弹。爆炸的气浪掀翻了两艘商盟战船，惨叫声混着雨声回荡在海面。
混战中，林砚发现东印度公司的指挥舰正在后撤。他带领精锐护卫换乘快船，朝着敌舰追去。当他们跃上甲板时，却发现船舱内空无一人，只有桌上摆着一封用火漆封印的信，上面写着："林砚，真正的战场不在海上。"
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林砚立刻命人返回舰队，却收到噩耗：盛京城传来急报，东印度公司收买江湖杀手，趁商盟主力尽出之际，意图行刺皇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