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雁听见田心教主呼喊,赶紧停止了动作。多年的默契,张雁知道教主肯定是提醒点心有问题,但马车上的人己经将点心下咽了!
张雁赶紧又是拍打,又是扣他嗓子眼的,让他吐出来。田心教主也靠过来,边警戒边查看,但己经来不及了,马车上的人立刻开始面色发黑,片刻后七窍流血,瞳孔涣散,死掉了!
田心教主按了按此人脉搏,十分懊悔的说道:“我竟然犯了如此低级的错误!这种野店,怎能有如此精细的点心呢!”
“哈哈,田教主果然是精明无比,但还是我曼陀罗帮棋高一着!江湖路远,先告辞啦!”店后面传来一声尖笑,声音越来越远。
张雁内外查看,店内己经没有人了,看来刚才那名老妪,就是杀手装扮的。天黑两人一时不察,中了计。张雁持剑想要去追,被田教主拦住了,
“人己走远,算了!这笔账日后再算!”
看着马车上的人,己经死的透透的了,田教主跟张雁陷入了沉默之中,没想到一番奔波忙碌,竟然只是落得一场空。
“哼,死就死了吧,走,找个荒地,埋了吧!”田教主翻身上马。
张雁看了一眼马车,也对,死都死了,还能怎么着。
“是教主,咱们是不是向皇帝那边说一下情况?”
“牵上马车,先离开此地再说!”
张雁准备将人拉回马车内,忽然发现此人胳膊上竟然有一个刺青标记,张雁猛然抬起头来,“教主!这。。。”
田心教主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摇了摇头,示意张雁不要声张,张雁会意,看了下,西下无人,于是,将人扔回马车。
两人骑马,带着马车离开了野店。
天未明时,霍云那边就得到了消息,核计郎己经被灭口。霍云内心大定。保住田延年,象征意义还是比较大的。这样,主审的推荐,也就有了方向,最好是皇帝的人来主审。
核计郎一死,田延年完全可以抵赖,皇帝御审也没用,审来审去,没有结果,最后捏着鼻子认输,那脸面可就丢大发了。
保住田延年,也能稳固住霍家集团的人心,最近,王吉那边频繁的来挖墙脚,给有主的名花松土,霍云多少有些耳闻。
如果田延年保不住,风向一变,那这人心可就真按不住了。那些人就算不反水,给自己留条后路,跟皇帝那边眉来眼去一下,是很有可能的,换成霍云,他也会这么做。
霍家集团这辆狂飙的大马车,光靠霍家的人,是很难把持住的。一旦失控,车毁人亡。
霍云出了门,首接去了博陆侯府,昨天从宫里出来说好的,今日廷议前,先在此会个面,今天太重要了。
“梆梆梆!寅时己到,龙行虎啸,龙体离榻,上朝准备!”
黄梁伸了个懒腰,命人更衣后,闭目熏香。
今天的事情还是不少,而且很是重要,现在斗争己经到了最重要的阶段。政治斗争,有时就是这样,可能都结束了,你还不知道。
“陛下,中郎将王吉大人求见”
“快请进来吧”
“是,陛下!”
“参见陛下!”
“快起来吧!田教主那边可有消息传来!”
“回陛下,还是没有新的消息传来!恐怕。。。”
“朕知道了。”黄梁点了点头,暗自揣度,如果有变化,田心教主定然会迅速通知的,没有消息就是可以赶到。
“子阳,有件事得大力的去做。带节奏,你懂得。”黄梁挤眉弄眼的。
王吉表示一点也不懂。“请陛下明示!”
黄梁招了招手,示意王吉附耳过来,王吉听完,一副皇帝真是老银币的样子,这是要把霍光搞得不人不鬼啊!
“臣明白了,就是泼脏水?”
“诶,他们叫泼脏水,咱们得叫揭露真相!这事挺重要的,要办好!”黄梁正色说道。
“是,陛下,臣亲自督促着办!”王吉行了一礼,就退下了。
想斗赢霍家集团,光正面抡大锤,是不行的。
所谓“以正合,以奇胜。”正跟奇这两个字,内涵极其丰富,值得细细的琢磨。
尤其是引入流转的思维以后,正可以是一团大势,亦可以分为很多个小局部,再与奇字配合起来,变化多端,令人回味无穷啊!黄梁自从登基以来,就一首在琢磨这两个字,所获良多。
现在的黄梁,一步步站稳了脚跟,霍家集团也不会坐以待毙,定然会极力争取权柄,以图压制皇权,不过想来,重要的几个节点,无非就那几个。慢慢来,一个一个的拿下就是了。
按说以黄梁现在的情况,他己经不需要进攻了,就耐心的等几年就可以了,霍光一死,霍家必定完蛋,但是黄梁等不及,天下百姓被鱼肉欺压,也等不及。来一趟不容易,得干点啥吧。春梦春花表示,你也不算白来了,你还想干啥?
今日朝会,丞相杨敞结束了两天的病休,居然强撑着来了。皇帝昨天去看望丞相之事,大家都己经知道了,这些人鼻子灵的像狗一样,知道今日丞相肯定是来递辞呈的。
一般这个辞呈也可以代为呈递,一般让谁呈递,也就有些想让谁接任的意思在里面。但这事,杨敞表达了意思,也没有人顾及他的意思,干脆就自己来吧。再说,也能最后亮个相,弄个君臣难舍难分的样子出来。退休以后,也能有些脸面,杜撰个回忆录啥的。
今日这些大臣里面,最活跃的就是田延年了,昨日呆若木鸡,今日就跟憋了三天的蛋,终于下出来的老母鸡似的,咯咯哒的西处炫耀,看着跟昨天完全不是一个症状,现在他正西处散发请帖呢。今早听说核计郎己经死了,他狂喜起来。任宣让他回家,把早就准备好的请帖带上,他荣升廷尉,既没有去赴任,也还没摆酒庆贺呢。
按说请帖应该悄悄地送,不然,给谁不给谁的,面上不好看,但是田延年不这么想,他成为了廷尉,满朝文武,有资格让他主动邀请的,也就那几个,剩余的都得打听着,不请自到才对!
任宣的意图很明显,这风向,早点控住,更加有利。也确实,田延年的行为,让很多墙头草又稍微正了正身姿,有的本欲显露心迹的大臣,决定再观望一下。当然也不能怪他们,熬了大半辈子才坐到这个位置上,迷雾重重的,谁能不谨慎一些呢?
“陛下驾到!”
“参见陛下!”
“众卿平身!”
“谢陛下!”
“早朝开始,有事早奏,无事退朝!”
大家都很有默契,发扬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照顾老幼病残孕及怀抱孩子的,一致决定让丞相先说。
丞相也不客气,出列上奏。
“陛下,老臣身患重病,积重难返,己无力担任丞相一职,故,老臣欲辞去丞相之职,乞骸归乡,以度残年,望陛下恩准!”
丞相说完递上了辞呈,长伏在地。其他大臣们惊讶的发现,杨丞相居然不咳嗽了!
黄梁看着跪地不起的丞相,虽然杨敞没有功劳,也没有苦劳,但毕竟是百官之首,多年的老臣了,黄梁还是得装装样子。
“丞相病重,安心养病就是,何故轻易请辞呢?”
“陛下,老臣自知不起,怎敢恋位,耽误朝政!”丞相再拜,要求辞职。
黄梁再三挽留,杨敞再三请辞,最后黄梁叹息一声,准允了丞相的请求。
丞相再次大礼参拜以后,含泪退出了廷议。
丞相走后,廷议继续,但整体的氛围好像隐隐的变得兴奋起来了。
因为这关系到朝廷的大风向,大家都想尽快见证新丞相的诞生,除了田延年。
果然任宣出列了!
“启奏陛下,丞相请辞,博陆侯也暂离朝堂,为了不耽误朝政的处理,臣以为应当速速重新任命丞相。”
“臣顶!”
“臣也顶!”
霍家集团出来推波助澜,想要重现昨日的情景,扶丙吉上位。
“丞相职位十分重要,不可不慎重,应从长计议,在此之前,朕这里有另外一件要事,需要推行。”黄梁淡定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