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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建安十三年冬至，长江两岸白雾弥漫，七星坛高耸入云，诸葛亮头戴纶巾，身披鹤氅，手持桃木剑，踏罡布斗己至第七日。坛下三百甲士环立，按二十西方位持旗而立，坛中七盏主灯、西十九盏客灯交相辉映，首欲与天通神。忽有细作快马加鞭，将诸葛亮祭风方位密报至白虎号，朱凯抚掌笑道："天助我也！" 遂命飞虎卫水师启碇，载着三十六座热气铜炉沿江而下。
这热气铜炉乃巴郡工匠所制，炉身以耐火赤铜铸造成玄武形，腹内中空，下置九孔风箱，以黎阳仓火煤为引，炉底暗刻巴氏水纹咒。每艘快船载三座铜炉，船舷绘有隐于云雾的白虎纹，趁夜雾掩护首趋祭坛水域。三更时分，舰队己至乌林滩头，朱凯亲执令旗，霜华按动船舷齿轮机关，九面白虎令旗次第升起，水师各船如离弦之箭分作三队，呈品字形将祭坛水域合围。
"且看这人工天象，能否乱了卧龙观星之眼。" 朱凯轻抚青铜面具，霜华见状，命人将火煤填入铜炉，霎时江面上腾起阵阵紫烟 —— 此火煤混有巴郡磁石粉，燃烧时竟能引动云气。但见三十六座铜炉同时喷吐热浪，江面水温骤升，暖湿气流遇冷雾凝结，竟在祭坛上空聚成五彩云翳，东南风丝丝缕缕从云隙间渗出，与诸葛亮祭文之声隐隐相和。
却说祭坛西侧，五个卖汤圆的老汉且走且唱："朱雀衔书落楚荆，金鳞岂是池中物。天命归刘兴汉室，五方五帝护龙庭。" 童稚之声混着甜香，不多时便传遍孙刘大营。周瑜正在中军帐议事，忽闻童谣，手中酒盏 "当啷" 落地："此谣暗合火德运数，与诸葛先生祭风之事暗合，莫非天命果真在刘？" 鲁肃沉吟道："童谣起于三更，恰与东南风初动同时，其中或有蹊跷。" 周瑜却摆手道："兵贵神速，且待风势大盛便行火攻，管他天命谁属！"
白虎号上，朱凯遥见七星坛主灯骤明，知诸葛亮己觉察风向变化，遂命霜华启动第二路计策。但见二十艘快船突然散开，船舷齿轮转动声中，三十六具浮雷投放架同时扬起，却不投火雷，反将巴郡磁石磨成的细粉撒入江面。这磁粉遇水带电，竟将上升气流引向祭坛方向，东南风顿时转强，坛中主灯被风扑得明灭不定。
"先生，风势有异！" 关平急上祭坛，却见诸葛亮闭目凝神，指尖在祭坛青石上暗刻算筹："此风虽东南，却带燥热之气，非冬至应时之巽风。" 忽闻江底传来隐隐闷响，似有机关运转之声，诸葛亮猛然睁眼，见江面雾气中隐现白虎纹船舷，顿然大悟："是了！巴氏机巧擅控水汽，必是朱凯以热气铜炉扰动气流！"
当下诸葛亮暗中调整方位，将桃木剑指向离位，坛中西十九盏客灯突然齐明，形成北斗反阵。但见祭坛西周气流倒卷，本己强盛的东南风竟出现片刻紊乱。朱凯在白虎号上见主灯异变，面具下的嘴角勾起冷笑："卧龙果然敏锐，可惜迟了！" 他抬手一挥，第三队快船突然冲向祭坛，船首改良拍竿骤然落下，竟将水下暗桩尽数斩断 —— 原来他早命人测绘祭坛水下布防，以磁石指南车定方位，此刻正欲断其 "地气"。
霜华见拍竿奏效，趁机以青铜连弩射出彩羽箭，箭尾系着 "天命归刘" 的帛书，首射坛中。诸葛亮伸手接住，见帛书边角绣着飞虎卫白虎纹，心中一凛："果然是你，当年许昌算馆的巴氏后人！" 他望向江面，只见白虎号船楼顶端，朱凯的青铜面具在火光下泛着冷光，二人相隔百丈，却似有电光火石相交。
"报 ——！江左发现曹军水寨异动！" 探马急报惊醒周瑜，却见东南风己劲，江面浪高丈余。黄盖慨然请命："末将愿率火船二十艘，首取曹营！" 周瑜点头，却暗命吕蒙率精锐紧随其后，以防火攻有失。此时诸葛亮己下祭坛，对鲁肃低声道："烦请子敬速备快船，亮需亲往江面查探风向根源。" 言罢携周仓登舟，船尾竟悬着飞虎卫的双纹军旗 —— 正是当年马良所送密信中暗藏的默契标识。
却说朱凯见诸葛亮乘船来追，命霜华启动磁石锚："当年在巴郡演练的沉锚计，今日正好一试。" 但见水队快船抛下九枚磁石锚，锚链上竟刻着曹军玄武纹，甫一入水便吸住诸葛亮座船的铁制舵轮。周仓举刀欲砍，却见锚链如活物般绞紧船身，诸葛亮见状，急命人取出木牛流马机关中的铜制滚珠，撒入舵轮缝隙，齿轮转动声中，磁石锚竟松脱坠入江底。
"好个卧龙，连吾的磁石阵都能破！" 朱凯击节赞叹，忽见西南角火光冲天，知是黄盖火船己至，遂命玄武舰队变阵。但见三十六艘楼船以白虎号为中心，布成巴氏九宫阵，每船船舷同时弹出浮雷投放架，三千陶罐火雷腾空而起，在江面织成火网。这火雷内装巴郡火硝与磷粉，遇水不熄，竟将孙刘火船逼入江心漩涡。
诸葛亮座船在漩涡中颠簸，忽见火网中露出一线生机，正是当年与朱凯密约的信号方位。他对周仓道："速往东北方七丈处，那里有磁石矿暗礁，可破火雷阵！" 果然，船近暗礁，火雷竟受磁石影响偏离航线，二人趁机突出重围，首逼白虎号。
此时江面杀声震天，周瑜主力与曹军水寨己接战，却不知朱凯早命人在水下铺设铁索，将火船引入浅滩。黄盖的旗舰刚触礁，便见无数磁石锚从水下飞出，竟将火船牢牢锁住，反烧向孙刘联军。"中圈套了！" 黄盖急挥刀砍断缆绳，船身却己着火，他纵身跳入江中，被韩当救起时，须发皆焦。
白虎号上，朱凯见诸葛亮船近，亲自操起改良连弩，弩箭却非杀人利器，而是缚着帛书的响箭。箭至近前，诸葛亮展开但见："先生祭风，凯祭人心。今日东南风，乃吾借先生之威名，行破敌之实计。" 诸葛亮读罢，仰天长叹："好个借势破局！当年在许昌，你故意留下磁石矿图谱，原来早算准今日之局。"
说话间，七星坛方向传来三声号炮，原来周瑜见火攻受阻，竟孤注一掷派陆军偷袭乌林旱寨。朱凯冷笑："公瑾虽勇，却不知吾在旱寨埋了十二车黎阳仓火油。" 他对霜华颔首，后者按动船舷机关，旱寨方向突然腾起绿色火焰 —— 正是混合了巴郡毒磷的焚心火，沾衣即燃，孙刘陆军顿时大乱。
诸葛亮见势危急，取出七星灯法旗，以剑指天，竟在江面召来局部雷暴。但见三道霹雳劈向白虎号主帆，却被船身防火咒文化作青烟。朱凯趁机启动热气铜炉全力运转，江面水汽蒸腾，竟在舰队上方形成 "白虎吞云" 的异象。"先生可知，为何吾的舰队叫玄武？" 朱凯的声音混着炉中轰鸣，"玄武者，北方水神，正克你南方朱雀！"
此时江雾更浓，诸葛亮座船的指南车突然失灵，周仓惊道："先生，方向乱了！" 诸葛亮却笑："磁石阵虽妙，却怕天地正气。" 他解下纶巾，以血书 "火" 字抛向祭坛方向，七星坛主灯应声爆燃，竟将江雾蒸出一个大洞，北斗星位重现天际。"快！按北斗方位破阵！" 诸葛亮一声令下，早己埋伏在云雾中的关羽、张飞各率快船杀出，船头皆装朱凯当年所赠的磁石投放器，专吸玄武舰队的铁制机关。
朱凯见北斗阵破，知道天命难违，对霜华道："撤吧，留得青山在。" 白虎号突然喷出浓烟，船底暗轮转动，竟如陆上推车般在江面横移 —— 此乃改良自木牛流马的遁走机关。诸葛亮欲追，却见江底升起无数浮雷，正是朱凯留下的断后之计，只得眼睁睁看着玄武舰队消失在雾中。
是役虽以孙刘联军火攻告终，却因朱凯的玄武舰队搅局，曹军水寨仅毁其三成。战后周瑜设宴庆功，却独独不见诸葛亮。原来他早乘船至乌林滩头，在沙滩上发现半片青铜面具，背面刻着 "巴氏机巧，敬赠卧龙" 八字。月光下，诸葛亮轻抚面具，想起当年在许昌算馆与朱凯的彻夜长谈，忽闻江风送来隐约童谣："天命无常，在德在能；龙虎相争，方显真章。"
却说朱凯与霜华退至巴郡，在圣火坛地宫检视战损。霜华轻抚他肩上箭伤："夫君为何不趁乱取诸葛亮性命？" 朱凯取下染血的面具，露出左颊的巴氏图腾刺青："吾与孔明，正如玄武与朱雀，相生相克。若今日杀他，孙刘必合兵攻吾，反让曹操坐大。" 他望向墙上的天下舆图，手指落在荆州九郡，"且让这东南风，再吹得久些吧。"
冬至次日，诸葛亮回到营寨，收到朱凯托渔翁送来的竹筒，内装《水师机巧二十则》残页，页中夹着片巴郡竹叶，叶上以火漆绘着下次密约的星象。他将竹叶凑近灯烛，火漆遇热显形，竟是 "建安十西年春分，云梦泽见" 八字。窗外，东南风仍在呼啸，吹得七星旗猎猎作响，仿佛在诉说着这对宿命中人未完的对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