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第三章：月光褪色的瞬间
春末的紫藤花簌簌落在黎幼糖肩头，她抱着保温桶穿过潇氏集团旋转门时，门卫老张欲言又止："小糖啊，今天..."话没说完，电梯门开了。潇明冽搂着个穿白裙的女孩走出，阳光透过玻璃穹顶洒在两人身上，女孩腕间的雏菊手链晃得黎幼糖眼眶发酸——那是她托人从意大利定制的限量款，此刻正戴在白月光沈念安纤细的手腕上。手链上的碎钻折射出冷光，刺痛了她看了三年的、本该属于自己的温柔。
"明冽哥，这是新熬的百合莲子粥。"黎幼糖的声音发颤，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沈念安躲在潇明冽怀里轻笑："这位妹妹好执着，就像当年追着明冽跑的我呢。"潇明冽低头看怀中的人，目光温柔得能滴出水："以后别来了，念安不喜欢。"保温桶坠地的闷响惊飞了廊下的白鸽，滚烫的粥液泼在黎幼糖鞋面上，灼得她眼眶发热。她看着沈念安撒娇似的扯着潇明冽的领带，突然想起自己为他系领带时，他总是不耐烦地推开她的手，连个完整的背影都吝啬给予。
深夜的烘焙室，烤箱的红光映着黎幼糖苍白的脸。她机械地搅拌着奶油，手机屏幕亮起——是陈叔发来的消息：【沈小姐对花生过敏，总裁吩咐准备无坚果甜品】。搅拌器突然失控，奶油溅了满脸，她却笑着笑着流下泪来。记得去年潇明冽食物中毒，她守在医院三天三夜，变着法子给他做清淡餐点，亲手研磨糙米熬粥，换来的不过是一句"别在这碍眼"。而此刻，他却能为另一个人，把过敏禁忌记得分毫不差。
慈善晚宴的水晶灯下，黎幼糖端着特制蛋糕走向贵宾席。蛋糕顶层用糖霜精心勾勒出九十九朵雏菊，那是她熬夜练习了整整三个月的成果。沈念安穿着和照片里一模一样的白裙，靠在潇明冽肩头切蛋糕，刀叉相碰的声音像冰锥刺进耳膜。"这蛋糕真难吃。"沈念安皱眉把盘子推远，精致的糖霜花朵在餐盘里支离破碎。潇明冽立刻叫来侍者："去拿沈小姐爱吃的黑森林。"黎幼糖站在阴影里，看着自己的心血被弃如敝履，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血腥味在口腔蔓延。
暴雨突至的夜晚，黎幼糖冒雨赶到医院。急诊室门口，潇明冽浑身湿透地抱着沈念安，她脚踝上的伤口还在渗血。"还愣着干什么？"他冲黎幼糖怒吼，雨水顺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颌滴落，"去叫医生！"黎幼糖转身时，听见沈念安娇弱的声音："明冽，别凶她，是我自己不小心..."她在护士站找到急救箱，手指却怎么也撕不开绷带包装。消毒水的气味混着沈念安身上的茉莉香飘来，让她想起三年前那个雨夜，她也是这样浑身湿透地为他包扎伤口，却只换来一句冰冷的"离我远点"。
紫藤花再开时，黎幼糖将最后一批曲奇放在总裁办门口。办公室里传来沈念安的笑声："明冽，你看这个雏菊发卡好看吗？和你送我的手链配不配？"黎幼糖摸出自己抽屉里积灰的同款发卡，那是她偷偷买的情侣款，却从未有勇气送出。她轻轻将发卡放在曲奇盒上，转身走向电梯时，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
"等等。"潇明冽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黎幼糖背对着他站定，听见包装袋被撕开的声响，还有曲奇碎裂的声音。"以后不用送这些了。"他的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谈论天气，"念安说这些东西添加剂太多，对身体不好。"
黎幼糖的睫毛剧烈颤抖，一滴泪砸在电梯按键上。她按下关门键的瞬间，听见潇明冽漫不经心地说："这发卡看着廉价，别脏了地毯。"随着电梯门缓缓闭合，她听见曲奇盒被扔进垃圾桶的声响，混着沈念安清脆的笑声，像无数根细针，密密麻麻地扎进心脏最柔软的地方。
而在电梯彻底下行后，潇明冽望着垃圾桶里的曲奇和发卡，突然想起黎幼糖总爱穿着米色连衣裙，身上永远带着淡淡的黄油香。他弯腰捡起发卡时，指尖触到盒底压着的字条，展开的瞬间，一向沉稳的手骤然收紧——泛黄的便签上，是她工整的字迹："我数过，你对我说过17次'别再来'，却从没对我说过一次'谢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