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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三年正月初七，陈墨的青衫浸在陕甘道的春雨里，腰间罗盘虽不再显示星轨，却总在午夜指向米脂方向 —— 那里的流寇己发展至三千人，探子回报为首者善用 "分兵诱敌" 之术，正是陈墨曾在系统新手教程里学过的现代战术。
"公子，前边就是临潼驿。" 苏婉儿的猎户皮靴溅起泥点，她特意换下红衣，却在袖口缝了北斗纹暗记 —— 自从铜人崩解后，她总能在月光下看见自己身着飞鱼服的倒影。
驿站外挤满拖家带口的难民，陈墨刚掏出徐光启手书的通关文牒，便听见墙角传来争吵声。几个头戴白羊皮帽的汉子正殴打老驿卒，腰间晃动的木牌上，刻着与曹化淳义眼相同的齿轮纹。
"是晋商的护院。" 苏婉儿低声道，"他们去年垄断了陕西的粮商，现在却......" 话未说完，汉子们突然抽出短刀，刀刃反光中，陈墨看见刀鞘上刻着半具铜人 —— 正是地宫崩解时散落的星芒碎片纹路。
难民群里爆发出惊叫，陈墨本能地拽住苏婉儿躲避，却撞翻了路边的粮车。金黄的粟米滚落满地，他突然想起系统曾解锁的《农政全书》知识："这是改良后的占城稻种，不该出现在陕北......"
"带走！" 护院的目标竟是陈墨，苏婉儿的短刀及时出鞘，刀光映出对方耳后新纹的刺青 —— 北斗七星缺了天枢位。陈墨猛然意识到，这些人正是天机阁残余势力，在用铜人碎片能量重组组织。
驿站后院传来马匹嘶鸣，陈墨看见三辆 covered 的马车正驶向终南山，车辙印里嵌着朱砂粉末 —— 与地宫壁画的颜料相同。他摸向怀中的《皇极经世书》，残页上的星图突然自行转动，指向马车消失的方向。
"公子，流寇斥候！" 驿卒突然指着东南方，二十余骑黑马踏过麦田，为首者披着与李自成同款的白羊皮袄，却在左颊多了道新疤 —— 与第三章镜中李自成的面容完全一致。
流寇靠近时，陈墨听见他们交谈中混着几句葡萄牙语 —— 那是他在现代实验室学过的加密语言。更诡异的是，骑手们的弓箭形制，竟与他曾改良的滑轮弩极为相似。
"李长卿，别来无恙。" 为首者摘下单边眼罩，露出与陈墨同款的罗盘吊坠，"第 13 号观测者，你以为毁了铜人，就能阻止我们收集时空能量？"
苏婉儿的短刀突然颤抖，她认出对方靴底的北斗纹 —— 正是天机阁天枢使的专属标记。陈墨这才看清，对方吊坠中央刻着 "7" 字，正是第三章中死去的 "假李自成" 编号。
"第 7 号？" 陈墨握紧《皇极经世书》，残页突然显露出新字迹，"时空管理局允许观测者复活？"
"错了，我们是被遗弃的棋子。" 第 7 号扯开衣襟，胸口布满铜人碎片植入的齿轮，"铜人崩解时，我们的意识被甩进平行时空，现在......" 他指向终南山方向，"天机阁正在重铸天枢铜人，需要你的血。"
话音未落，晋商护院与流寇同时发动攻击。陈墨拽着苏婉儿冲进驿站地窖，却看见石壁上刻着与地宫相同的星图，中央跪着具风干的尸体，身着东厂服饰，耳后刺青正是缺失的天枢位。
"系统...... 不，是徐大人说的时空裂隙！" 陈墨突然想起实验室工作证上的日期，"崇祯三年到甲申年，正是我们的时空锚点！" 他将罗盘按在星图中心，盘面突然浮现出陕甘地形图，十二处红点正在闪烁 —— 那是散落的铜人碎片。
苏婉儿的玉佩再次发热，她盯着尸体手中的密信："三月十五，终南山玄都观，用天枢使的血祭星......" 字迹逐渐模糊，却在末尾显出 "唐赛儿" 三个字 —— 第六章中曹化淳义眼映出的现代人名。
地面传来剧烈震动，陈墨听见流寇的马蹄声分成两队，一队继续追击，一队转向终南山。他摸出徐光启给的火折子，发现地窖深处藏着成箱的西洋火器，枪管上刻着与第 7 号齿轮相同的纹路。
"他们要在玄都观重启铜人铸造。" 陈墨扯下衣襟包扎苏婉儿的手臂，"而所谓的闯王流寇，不过是天机阁用来收集战乱能量的幌子。"
驿站外突然安静下来，陈墨掀开地窖木板，只见满地狼藉中躺着几具尸体，晋商护院和流寇的尸体上，都浮现出正在消散的北斗刺青。苏婉儿捡起对方的罗盘吊坠，发现背面刻着 "观测者回收计划"。
"去终南山。" 陈墨望向东南方，那里的云层中隐约可见星芒闪烁，"徐大人说过，铜人核心是时空管理局的坐标，只要还有碎片存在，历史就永远有被改写的可能。"
春雨渐歇，二人踏上通往终南山的小路。苏婉儿突然驻足，指着陈墨掌心："你的星轨灼痕...... 又出现了。" 那里，淡金色的天枢星芒正在皮肤下游走，与崇祯皇帝心口的印记遥相呼应。
而在千里之外的紫禁城，崇祯解开龙袍，看着心口星轨缓缓转动，最终指向陕甘方向。他召来骆养性，低声道："带三百神机营，秘密前往终南山，若李长卿与铜人碎片同归于尽......" 皇帝顿了顿，"便取回他的罗盘。"
终南山脚，玄都观的钟声穿透云雾。陈墨看见观前广场上，第 7 号正将十二枚星芒碎片摆成北斗阵，唐赛儿穿着飞鱼服从观内走出，手中捧着的，正是苏婉儿曾佩戴的天枢玉佩。
"第 13 号，欢迎来到最后的棋盘。" 唐赛儿的笑容与天机镜中的影像重合，"当十二碎片与天枢使齐聚，时空管理局的大门就会开启 —— 而你，将成为新世界的钥匙。"
苏婉儿突然挣脱陈墨，玉佩从她怀中飞出，悬浮在星阵中央。陈墨看见她耳后再次浮现北斗刺青，却比以往多出一道裂痕 —— 那是铜人崩解时留下的时空伤痕。
"动手！" 第 7 号的齿轮心脏发出轰鸣，星芒碎片同时亮起。陈墨握紧《皇极经世书》，发现残页上的字正在重组，最终显露出："唯有观测者自愿献祭，才能关闭所有时空裂隙。"
他望向苏婉儿，看见她眼中倒映着无数个平行时空的自己，每个都在重复着相同的命运。罗盘的星轨突然稳定，牢牢指向苏婉儿的胸口 —— 那里，正跳动着与铜人核心相同的光芒。
"陈墨，还记得米脂的雪吗？" 苏婉儿的声音带着笑意，"我们本就是为了终结循环而生的。" 她走向星阵，玉佩与碎片共鸣的瞬间，陈墨掌心的星轨化作利刃，刺穿了所有星芒。
时空裂隙在轰鸣中闭合，陈墨最后看见唐赛儿的身影逐渐透明，她的衣摆下，露出与现代实验室工作服相同的纹路。当一切归于平静，苏婉儿跪在他面前，耳后刺青彻底消失，玉佩变成普通的银饰。
"结束了？" 她抬头，眼中是陈墨熟悉的猎户少女的清澈。
陈墨摇头，捡起地上的罗盘，盘面中央缓缓浮现出新的星图 —— 那是没有铜人干扰的明末星空，却在 "闯王" 的位置，依然亮着颗倔强的红星。
"历史从不会被轻易改变，" 他望向山下逐渐散去的流寇，"但至少，我们让它有了选择的可能。"
终南山的云雾中，某个与陈墨长相相同的男子摘下眼罩，望着手中碎裂的 7 号罗盘，嘴角勾起苦笑。他靴底的北斗纹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属于李自成的闯王印记。
而在现代实验室，2025 年 5 月 16 日的监控画面里，陈墨的身体突然动弹，眼中闪过明末的星空。他摸向左眼角，那里，不知何时多出了一颗淡淡的泪痣，与十二次模拟中的自己一模一样。
故事，还在继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