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坚的心思缜密,远超常人。
他派遣使者前往徐州,表面上是安抚陶谦,实则一石二鸟,既想探听夏侯杰的虚实,又想试探陶谦的态度。
“主公英明,如此定可拉拢陶谦,使其与我军结盟,共同对抗夏侯杰!”张昭语气中带着一丝敬畏。
孙坚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夏侯杰势大,不可硬碰。若陶谦能为我所用,则可牵制夏侯杰一部分兵力,我军便可趁虚而入,夺取豫州!”
几日后,孙坚的使者抵达徐州,求见陶谦。
陶谦设宴款待,使者恭敬地呈上孙坚的书信和礼物。
信中,孙坚对陶谦嘘寒问暖,关切备至,并表示愿意与陶谦结盟,共同抵御夏侯杰。
陶谦看完信,心中五味杂陈。
他知道孙坚的用意并非全然出自真心,更多的是想利用自已牵制夏侯杰。
他长叹一声,将信递给陈登,无奈地说道:“元龙,你看,孙文台打的什么算盘?”
陈登接过信,仔细阅读后,说道:“主公,孙文台此举,意在试探我方态度。如今夏侯杰势大,我徐州势弱,若与孙文台结盟,恐引火烧身啊!”
陶谦眉头紧锁,他何尝不知其中的利害关系。
他原本希望曹操能够出兵相助,共同对抗夏侯杰,可曹操却按兵不动,显然是不想卷入这场纷争。
如今孙坚又来拉拢自已,他进退两难,左右为难。
使者察言观色,见陶谦面色犹豫,便趁热打铁,说道:“陶州牧,我家主公一片诚心,还望您早做决断。如今夏侯杰大军压境,我军与您唇齿相依,若能联手,定能击退强敌!”
陶谦沉吟片刻,缓缓说道:“烦请使者回禀孙将军,徐州感激其好意,然徐州兵微将寡,无力与夏侯杰抗衡,只能静观时局变化,再做打算。”
使者听罢,心中了然,拱手说道:“陶州牧深谋远虑,在下佩服。在下定将您的意思如实禀报我家主公。”
送走使者后,陶谦心中更加不安。
他深知,自已已经成为各方势力博弈的棋子,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
他望着远方,喃喃自语:“乱世之中,何处是安身之地啊……”
使者回到江东,将陶谦的回复禀报给孙坚。
孙坚听后,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失望,反而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看来,陶谦老儿还在观望啊……” 他顿了顿,又道,“传令下去,继续关注徐州动向,一有异动,立刻来报!”
“诺!”
使者领命退下,孙坚的目光却投向了地图上徐州的位置,眼中闪烁着精光,“陶谦,你以为你能置身事外吗?这场乱世,谁也逃不掉……” 他拿起桌上的酒樽,一饮而尽,眼中寒芒毕露,“来人,备酒,今夜我要与诸位将军,好好商议一番……”
使者在徐州盘桓数日,表面上是等待陶谦的回复,实则暗中打探夏侯杰的虚实。
他深知此行的重要性,不敢有丝毫懈怠。
白天,他随陶谦的使者游览徐州城,看似漫不经心,实则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将城防布局、兵力部署等信息一一记在心中。
晚上,他则乔装打扮,潜入城中各个角落,探听百姓的议论,收集关于夏侯杰的传闻。
徐州城内,关于夏侯杰的传闻五花八门,有说他仁义无双,秋毫无犯;也有说他残暴嗜杀,令人闻风丧胆。
使者将这些传闻一一记录下来,仔细分析,去真存伪。
他发现,大多数百姓对夏侯杰的评价都是正面的,这让他心中疑惑:难道夏侯杰真的没有攻打徐州的计划?
为了进一步确认,使者又找到一些在寿春之战中逃难至此的百姓,详细询问当时的情况。
从这些百姓口中,他得知夏侯杰大军纪律严明,并没有对百姓进行烧杀抢掠,反而还开仓放粮,赈济灾民。
这与之前他听到的传闻基本一致,使者心中渐渐有了判断。
数日之后,使者终于探得确切消息:夏侯杰大军目前正在休整,并没有攻打徐州的计划。
他心中一块大石落地,长舒一口气。
此行的任务终于完成了,他也可以安心返回江东复命了。
启程返回江东的路上,使者的心情轻松愉悦,一路上的景色也变得格外明媚。
他策马扬鞭,一路飞驰,恨不得立刻回到江东,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孙坚。
傍晚时分,使者抵达江东境内。
他勒住缰绳,抬头望向远方,只见夕阳西下,晚霞映红了半边天。
他深吸一口气,感受着江东的清新空气,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归属感。
“终于回来了……”使者喃喃自语,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他再次策马扬鞭,朝着孙坚所在的府邸奔去。
府邸门口,守卫见到使者,立刻上前行礼:“大人,您回来了!主公一直在等您!”
使者翻身下马,将马鞭交给守卫,快步走进府邸。
他穿过长廊,来到孙坚的书房门口,轻轻敲了敲门。
“进来。”书房内传来孙坚沉稳的声音。
使者推门而入,躬身行礼:“主公,属下回来了。”
孙坚抬起头,目光炯炯地盯着使者:“怎么样?打探清楚了吗?”
使者深吸一口气,正要开口汇报,却突然停了下来,脸上露出一丝犹豫之色。
他想起在徐州城内听到的那些关于夏侯杰的传闻,心中突然升起一丝不安的预感。
“主公……”使者欲言又止,眼神闪烁不定。
使者拱手道:“启禀主公,陶谦言徐州兵微将寡,无力与夏侯杰抗衡,只能静观时局变化,再做打算。因此婉拒了结盟。”孙坚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果然不出所料,陶谦老儿,胆小如鼠!”他来回踱步,手指轻轻敲击桌面,发出清脆的声响,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关于夏侯杰……”使者顿了顿,组织了一下语言,继续说道:“据探查,夏侯杰大军目前驻扎寿春,正在休整,并无攻打徐州的迹象。大军军纪严明,秋毫无犯,甚至还开仓放粮,赈济灾民。”
孙坚停下脚步,眉头微挑,寿春之战的惨烈他早有耳闻,袁术十万大军顷刻间灰飞烟灭,他本以为夏侯杰会乘胜追击,挥师南下,却没想到他竟然按兵不动,反而做出这等安抚民心的举动。
莫非……
是他有意为之?
“还有何事?”孙坚沉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急。
使者略一迟疑,还是将自已在徐州城内听到的传闻一五一十地禀报给了孙坚。
他不敢隐瞒任何细节,因为他知道,任何一个微小的信息都可能影响到孙坚的决策。
书房内一片寂静,只有孙坚沉重的呼吸声。
他背着手,站在窗前,望着远处的江水,陷入了沉思。
江风吹拂着他的衣袍,发出猎猎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这乱世的波澜壮阔。
许久,孙坚转过身,他走到桌案前,拿起一份地图,目光落在寿春的位置上,手指轻轻敲击着地图,发出有节奏的声响。
“夏侯杰,你究竟在打什么算盘?”孙坚喃喃自语,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和警惕。
他抬起头,目光如炬地盯着使者,“你确定夏侯杰没有攻打徐州的计划?”
使者连忙答道:“属下在徐州多方打探,皆是如此说法,想来不会有假。”
孙坚微微颔首,心中稍感安心。
他走到酒柜前,取出一坛陈年佳酿,倒了两杯,一杯递给使者,一杯自已端起。
“辛苦你了,下去休息吧。”孙坚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使者接过酒杯,恭敬地退出了书房。
孙坚独自一人站在书房内,手中拿着酒杯,目光却投向了地图上徐州的位置。
“陶谦……”孙坚嘴角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你以为你能置身事外吗?”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眼中闪过一丝寒芒,“来人!”
孙坚静静地站在书房中央,手中紧握着酒杯,目光却透过窗外的薄雾,投向远处的江面。
江风吹拂过他的面庞,带来一丝凉意,让他感到一丝清醒。
他的心中已经作出了决定,但涉及如此重大的战略,他仍需要众将的支持与共识。
“来人!”孙坚的声音沉稳有力,回荡在空旷的书房内。
门外的侍卫立刻应声而入,躬身行礼:“主公有何吩咐?”
“传令下去,召集众将,即刻前来议事。”孙坚吩咐道,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诺!”侍卫领命,迅速离去。
不一会儿,府邸内响起急促的脚步声,众将陆续汇聚在议事厅外。
张昭、黄盖、程普、韩当等将领面带疑惑,互相交换着眼神,心中充满了好奇与不安。
他们不知道主公召集大家有什么紧急之事,但都心知肚明,这必然与当前的局势息息相关。
议事厅内,长案上燃着几根香烛,幽幽的烛光照亮了厅内的每一个角落。
孙坚端坐于主位,面容沉静,眼神锐利。
众将依次入座,目光不约而同地聚焦在孙坚身上,等待他的开口。
“主公,不知您急召我等前来,所为何事?”张昭率先打破了沉默,语气中带着几分急切。
孙坚微微点了点头,目光环视一周,见众将皆已到齐,这才缓缓开口:“诸位,如今夏侯杰势大,袁术已败,寿春之战的余波尚未平息。我江东虽有一番基业,但面对如此强敌,不可不谨慎行事。”
众将闻言,纷纷点头附和。
黄盖沉声道:“主公英明,我等自当效命。”
孙坚神色一凛,语气加重:“我已派使者前往徐州,探听夏侯杰的虚实。如今使者已回,带回了一些重要的消息。我之所以急召大家前来,就是想与你们共商大计,确保我江东万无一失。”
众将闻言,皆屏息凝神,目光更加专注。
张昭微微皱眉,心中暗自思量:“主公此举,定有深意。”
孙坚见众将皆已集中精神,便继续说道:“夏侯杰的动向,直接关系到我江东的安危。我们必须做好万全准备,不可有一丝疏忽。”
话音未落,孙坚的目光突然变得锐利无比,仿佛能穿透众将的心思。
他停顿片刻,深吸一口气,正要揭晓使者带回的消息,却突然停了下来,目光如炬地扫过每一位将领的脸庞,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诸位,我有重要之事,需与你们共谋,但在此之前,我有几句话,必须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