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孙坚
须臾,张昭快步走进议事厅,朝着孙坚拱手行礼,“主公。”
“子布来得正好,”孙坚抬手示意张昭起身,语气略显急切,“关于陶谦求援之事,不知子布有何高见?”
张昭捋了捋胡须,神色凝重,“主公,陶谦虽有负于我江东,然徐州危在旦夕,我江东不可坐视不理啊!”
“哦?子布此话怎讲?”孙坚微微皱眉,似乎对张昭的观点感到意外。
张昭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徐州乃我江东门户,若徐州失守,夏侯杰大军便可长驱直入,直逼江东,届时我江东危矣!唇亡齿寒之理,主公岂能不知?”
张昭的话如同一记重锤,敲击在众将的心头,议事厅内顿时鸦雀无声,气氛凝重得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
众人皆陷入沉思,细细品味着张昭话中深意。
片刻之后,程普打破了沉默,“张先生此言差矣!陶谦反复无常,背信弃义,我等岂能为了这样一个不值得信任之人,而将江东置于险地?”
“程公所言极是!”黄盖附和道,“我江东将士浴血奋战,好不容易才打下这片基业,岂能轻易断送?”
“然则坐视徐州沦陷,岂非养虎为患?”韩当忍不住反驳道,“夏侯杰狼子野心,路人皆知!他若吞并徐州,下一个目标必然是我江东!”
“不错!”祖茂也站出来支持韩当,“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一时间,议事厅内众将各抒已见,争论不休,气氛嘈杂又混乱。
“都给我住嘴!”孙坚猛地一拍桌案,怒喝一声,众人顿时安静下来,不敢再言语。
孙坚眉头紧锁,目光扫过众人,沉声道:“此事关系重大,容我再仔细斟酌……” 他将目光转向张昭,“子布,你留下,其他人先退下吧。”
孙坚屏退众人后,独自一人在议事厅内来回踱步,眉头紧锁,仿佛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
他反复回想着众将的争论,程普、黄盖的谨慎,韩当、祖茂的激进,两种截然不同的观点在他脑海中激烈碰撞,让他一时难以决断。
窗外,暮色渐浓,寒风呼啸,拍打着窗棂,发出阵阵呜咽,如同他此刻焦躁不安的心情。
孙坚走到窗边,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已冷静下来。
徐州的求援,对他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难题。
出兵救援,固然可以保住徐州这道屏障,延缓夏侯杰兵锋直指江东的步伐,但也意味着要与强大的夏侯杰正面交锋,胜负难料。
而且,陶谦反复无常,即使出兵相助,也未必能得到他的真心拥戴,反而有可能被其反咬一口。
不出兵,则坐视徐州沦陷,夏侯杰兵临城下,江东危在旦夕。
到那时,再想抵御夏侯杰的进攻,就更加困难了。
“唉……”孙坚长叹一声,心中的烦闷丝毫没有减轻。
他走到桌案前,拿起酒壶,给自已斟满一杯酒,一饮而尽。
辛辣的酒液顺着喉咙流入腹中,却未能驱散他心中的愁绪。
他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努力让自已保持清醒。
他必须尽快做出决断,否则,一旦错过最佳时机,江东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突然,他心中一动,一个念头闪过脑海。
他猛地抬起头,目光炯炯地盯着张昭,沉声道:“子布,你说,如果我们先派使者前往徐州探明情况,再做定断,如何?”
张昭闻言,微微一愣,随即陷入了沉思……
孙坚眼中精光一闪,环顾四周,语气铿锵有力:“诸位所言,皆有道理!陶谦虽有负于我江东,然徐州乃我江东门户,不可不顾。但贸然出兵,实为不智,夏侯杰之强,诸位皆知!”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我意先遣使者前往徐州,探明虚实,再做定夺,诸位以为如何?”
议事厅内,气氛为之一变。
刚才还争论不休的将领们,此刻皆被孙坚的决断震慑。
程普、黄盖等人虽仍有疑虑,但孙坚已决意,他们不敢再反驳。
韩当、祖茂等人,则对孙坚的稳妥之策表示赞同。
程普率先抱拳,声音浑厚,“主公英明!末将领命!”
黄盖紧随其后,“末将领命!”
韩当、祖茂等人亦纷纷应道,“末将领命!”
众将的声音,如同一阵阵鼓声,在议事厅内回荡,震得人心头一凛。
孙坚满意地点点头,目光扫过众人,神色严肃,“传我将令,命人速速准备,挑选一名伶俐使者,携带厚礼,前往徐州!”
众将领命后,纷纷退下,开始着手准备。
议事厅内,只剩下孙坚和张昭二人。
孙坚走到桌案旁,提起酒壶,再次斟满一杯,仰头一饮而尽。
“子布,”孙坚放下酒杯,目光如炬,直视张昭,“此番派使,不仅仅是探查徐州虚实,更要……” 他微微眯起眼睛,
张昭立刻会意,凑上前去,侧耳倾听。
孙坚低声说道:“……务必……”
张昭听罢,眼神中充满了惊异,他微微颔首,语气中带着一丝敬畏:“主公英明,如此定可……”
孙坚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举起酒杯,仿佛在庆贺着他心中已经完成的谋划。
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随后将酒杯重重地放在桌案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在空旷的议事厅内,显得格外响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