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使风尘仆仆,快马加鞭,终于抵达襄阳城。
他不敢有丝毫耽搁,径直赶往荆州牧府,将陶谦的求救信交到刘表手中。
刘表拆开信封,细细读阅,信中陶谦言辞恳切,将徐州被围的困境描述得淋漓尽致,字里行间透露出绝望和求生的渴望。
读罢,刘表眉头紧锁,手中的信纸被他捏得皱巴巴的,仿佛承载着千钧重担。
他缓缓踱步到窗前,望着窗外繁华的襄阳城,心中思绪万千。
他知道,陶谦此番求救,实属无奈之举。
夏侯杰兵强马壮,势如破竹,徐州危在旦夕。
可陶谦先前冒犯夏侯杰,如今落得如此境地,也是咎由自取。
救,还是不救?
这是一个艰难的抉择。
救,则势必得罪夏侯杰,引火烧身;不救,则有违同僚之谊,背负骂名。
刘表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时而停下脚步,低头沉思,时而抬头望天,长吁短叹。
他想起与陶谦昔日的情谊,心中不免有些恻隐之心。
可他又深知夏侯杰的势力,得罪他无异于以卵击石。
“唉……”刘表重重地叹了口气,心中的矛盾如同乱麻,剪不断,理还乱。
最终,他下定决心,召集麾下文武官员商议此事。
他走到书案前,提起笔,在竹简上写下几行字,语气不容置疑:“速召蒯良、蒯越、蔡瑁、黄祖、文聘等人前来议事!”
写完,他将竹简递给侍卫,语气低沉而坚定:“立刻送去!”
侍卫领命而去,刘表则独自一人站在窗前,望着远方,眼神深邃而复杂,不知在想些什么……
“来人,备茶!”
襄阳城中,荆州牧府邸内,气氛骤然紧张起来。
一骑快马飞奔而来,打破了午后的宁静,马蹄声踏碎了青石板路的平静。
传令兵高声呼喊着刘表之令,惊起府内雀鸟无数,扑棱棱地飞向天空。
收到召集令的蒯良、蒯越二人,几乎同时放下了手中的竹简。
蒯良轻捋胡须,蒯越则面色凝重,眉头紧锁,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难题。
而蔡瑁,脸上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眼中闪烁着莫名的光芒,让人捉摸不透他的心思。
黄祖接到命令,猛地一拍桌案,发出一声巨响,震得茶杯中的水都溅了出来。
他粗声粗气地吩咐侍卫备马,披上战甲,大步流星地向牧府大堂走去,每一步都踏得地面微微震颤,仿佛一头即将出笼的猛兽。
文聘则显得沉稳许多,他默默地整理好衣冠,佩剑在腰间发出清脆的声响,步伐坚定而有力,眼神中透露出军人的果决和冷静。
不多时,荆州牧府大堂内,文武官员已悉数到齐。
蒯良、蒯越并肩而立,蔡瑁则站在一旁,三人皆默不作声,气氛凝重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黄祖身披战甲,手按剑柄,虎目环视四周,一股肃杀之气弥漫开来。
文聘则静静地站在黄祖身后,目光炯炯,时刻保持着警惕。
大堂中央,刘表端坐于主位之上,面色阴沉,一言不发。
他手中握着一封信笺,信笺已经被他捏得有些变形,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大堂内寂静无声,落针可闻,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刘表身上,等待着他开口。
刘表缓缓抬起头,目光扫过众人,最终停留在蒯良身上,缓缓开口道:“异度,你先来说说,如今局势如何?”
蒯良上前一步,拱手施礼,正欲开口,却听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侍卫匆匆入内,手中托着一封信,径直走到刘表面前,躬身呈上。
“主公,徐州急件!”
刘表接过信,并未立即拆开,而是以一种沉稳而缓慢的动作将信笺放在案几之上。
他的目光扫过堂下众人,眼神凝重,仿佛这封信笺重若千钧。
“诸位,徐州陶恭祖遣使求援,信中所言,想必诸位也已知晓。”言罢,他伸手将信笺推向蒯良,“异度,你先看看。”
蒯良上前一步,双手接过信笺,小心翼翼地展开。
信纸上的墨迹尚未干透,散发着淡淡的墨香,但这墨香却掩盖不住信中透出的焦急和绝望。
他逐字逐句地阅读,眉头时而紧锁,时而舒展,表情认真而专注,仿佛要将每一个字都刻入脑海。
信中,陶谦言辞恳切,将徐州被围的困境描述得淋漓尽致,夏侯杰大军兵临城下,城中粮草匮乏,百姓苦不堪言,字里行间都透露出绝望和求生的渴望。
读罢,蒯良轻轻将信笺放下,抬头看向刘表,眼中带着一丝思索,“主公,徐州危在旦夕,我等该如何应对?”
刘表并未立即回答,而是将目光转向蒯越,“异度之言,诸位可都听到了?德谋,你以为如何?”
蒯越接过信,快速浏览了一遍。
他看完之后,并没有像蒯良那般立即发表意见,而是将信笺缓缓卷起,眼睛微微眯起,似在权衡利弊。
半晌,他才缓缓开口,“主公,救徐州,则得罪夏侯杰;不救,则失信于天下。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刘表微微颔首,正要开口,却见蔡瑁伸手欲取信笺。
他嘴角不自觉地撇了撇,流露出一丝不屑……
“哼,徐州……”
蔡瑁接过信笺,漫不经心地展开,一目十行地扫视着,嘴角不自觉地撇了撇,流露出一丝不屑。
他嗤笑一声,“这陶恭祖,还真是个废物!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居然还要向主公求救,真是丢人现眼!”他将信笺随意地丢在案几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仿佛在发泄心中的不满。
黄祖见状,瓮声瓮气地问道:“德珪,这信上写了啥?你倒是说说啊!”他伸手挠了挠头,一脸的茫然,显然是不识字。
蔡瑁斜睨了他一眼,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你自已不会看吗?大字不识一个,还好意思问!”
黄祖脸色一红,有些恼怒地瞪着蔡瑁,却又不敢发作。
他求助似的看向一旁的文聘,低声说道:“仲业,你给我说说。”
文聘接过信笺,仔细阅读起来。
他看完之后,表情严肃,站得更加笔直,身上的铠甲发出轻微的摩擦声,仿佛随时准备出战。
他沉声说道:“陶恭祖言辞恳切,徐州确实危在旦夕。”
众人闻言,开始议论纷纷,大堂内嘈杂起来。
“救徐州?那岂不是要得罪夏侯杰?”
“可是不救,又失信于天下……”
“这可如何是好?”
不确定性的氛围弥漫开来,每个人都各怀心思,或忧虑,或兴奋,或冷漠,不一而足。
堂内一时如同炸开了锅,嗡嗡的议论声此起彼伏,交织成一片混乱的声浪。
刘表端坐于主位,神色莫测地听着众人的议论,一言不发。
他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有节奏的“咚咚”声,这声音在嘈杂的环境中显得格外清晰,仿佛敲击在每个人的心头。
他目光扫过众人,将他们的表情尽收眼底,心中已然有了决断。
突然,刘表停止了敲击,大堂内的声音也渐渐平息下来,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等待着他最终的决定。
刘表缓缓开口道:“诸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