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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里是清楚，”唐钰垂眸，“那你清楚吗。”
朗婳不想回答。
唐钰是一个从头到脚的利已主义者，他想要的总是最符合当下的东西，所以五年前会毫不犹豫选择自已的事业。
而现在，他终于有了能力，就想把自已没来得及拿走的要回来。
“亡羊补牢，为时未晚”这样的真理在他的世界是可以应用在所有事上的，或许他还觉得是朗婳无理取闹。
唐钰扒了一口米饭，混着沾满油蒜香的肉片咽下：“之前我提出关于结婚的建议你显然不同意吧，那好，退一步，加入商会。”
“朗穆川已经回国了，他的手段你也知道。”
“所以我建议你提前着手注册公司，到时候我会直接跟商会的一众成员引荐你，不出意外的话，半个月之内这件事就会办妥。”
朗婳把烟头捻灭在那张名片上，拎出已经给阿茹擦过眼泪的帕子，反向叠好，擦了擦衣服上的烟灰，然后包裹着名片上的脏东西一起撇进垃圾桶。
“如果不同意，”唐钰看着她不停动作的手，“我们的合作终止。”
朗婳早有预料，回看唐钰时心如止水。
“合作终止？我们之间有过合作吗？”她淡淡。
唐钰：“阿先，别说气话，你敢把所有的赌注都押到李正烨身上吗？”
“加入商会并不能直接砍断你们的合作，只要他能像我一样退一步，那你既可以获得商会的帮助，还能拿到永安的红利。”
朗婳笑：“但加入商会不也意味着永安项目之后我再也不能和李家有利益往来了？有什么区别。”
“当然有，”唐钰给她夹菜，“用商会替代婚姻，你就不用着急考虑我们的关系。”
“我愿意给李正烨一个机会，和他公平竞争。”
朗婳突然对唐钰莫名其妙的占有欲感到十分疲倦。
她绕开这些，工作的非工作的，转而把注意力放在这几碟菜上：
“吃饭吧。”
唐钰好像也能感觉到朗婳的心情变化，没有再步步紧逼，最后说了一个期限，大概就是两个星期之内给他答复的意思。
坚持吃了半个小时，朗婳还是放弃了继续往嘴里塞饭菜。从来没觉得旧田的菜这么难吃过，高中那几年到底是怎么撑过来的。
“我吃好了。”她瞥了眼用餐动作优雅但实际上还是在狼吞虎咽的唐钰，缓缓站起身。
果然，堂堂唐会长几乎顾不上礼仪什么的，把半碗米饭混着各种菜在半分钟之内全部咽进肚子。
“吃不完就算了，回去让你们家厨师重新做一顿不行啊？”她有些忍俊不禁，伸手捶了下唐钰的后背。
唐钰配合她的动作顺了顺，他当然不会跟朗婳老实说，其实很多年前他就不再这么吃饭了，对食物也没那么挑剔。
只是期待着能让朗婳找回他们高中时候的那种情感。
“五点了，一会儿你还回家吗？”缓过来之后唐钰悠悠问道。
朗婳：“不回去了，这儿离秦煜年的公司挺近的，我直接去他那睡一晚。”
秦煜年，唐钰和朗婳是从小到大的朋友，唐会长不至于谁的醋都吃，他点点头默许。
“听说小李总和你做邻居了？”
朗婳掀起眼皮：“唐会长还真是手眼通天。”
“你误会我了，”唐钰摊开手，“现在恐怕整个南城没人不知道这件事。”
“或许是唐倩倩他们有什么安排吧，特地散出的消息，说有司机因为冲撞李正烨被李家赶出南城了。”
朗婳：“我猜那个司机没有承认。”
“对，还说是误会。”
唐钰走在她身边：“你知道吧，那个司机其实是连子诚的儿子。”
朗婳没有隐瞒：“嗯，他小时候我见过，还有印象，侧脸和朗子玉有几分像。”
“你把他买过来当你的司机，不怕是朗穆川埋的钉子？”唐钰低头闷闷地说。
朗婳听出他声音不对，回头去看，唐会长正好没忍住打了个嗝，严严实实捂着自已的嘴。
“让你吃饭跟报仇一样，老实了？”朗婳嗤笑。
唐钰偏头咳了声。
为了不让他尴尬，朗婳接上了之前的问题：“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康宁的心眼浅，没那么复杂。”
“还是要小心。”
……
两个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聊到上车，聊到唐钰把她送到云驰门口，直到挥手告别之前，还在说高中上学路上偶遇的那只野猫。
“想好了告诉我。”车窗下降，唐钰莫由来说，把朗婳和他粉饰太平的窗户纸又一次戳开。
朗婳挥挥手，示意自已听到了。
–
“您好，请问有什么事吗？”云驰前台的员工朝朗婳微笑。
朗婳：“我找你们秦总，他在吗？”
“请问您有预约吗？”
朗婳一边摇头一边准备给秦煜年打电话。
没想到前台还有问题：“那请问您是朗婳小姐，或者曾小肙小姐吗？”
嗯？
朗婳挑眉：“是，怎么了？”
“哦，那请您出示一下证件，我核实后您就可以随意出入公司了。”
朗婳勾勾嘴角，很难不感到离谱，又想到是秦煜年的公司，突然一切都合理起来。
“给。”
“哇，没想到本人比秦总描述的还要美，”前台尽职尽责查看，被证件上面和真人美得别无二致的照片再次惊艳，“哦，对了，顶楼左转尽头的休息室是秦总为您准备的，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打座机。”
“你们秦总都快把公司开成酒店了。”朗婳开玩笑道。
前台：“没有啊，他说这是对最高级别的朋友应有的热情，我觉得挺有道理的。”
“而且，”那小妹妹捂着嘴偷偷说，“他工资开的很高，这年头哪还有这么好哄的老板啊，我们知足啦！”
朗婳没附和，对这种偷偷吹彩虹屁的行为不做评价。
室内比室外暖和，朗婳是怕热的体质，脱了风衣折在胳膊上，打算洗一洗再还给李正烨。
领路的员工很敏锐的发现她的动作：“我帮您拿？”
朗婳张口就要拒绝，被自已的下意识莫名其妙到之后还是交给了他：
“小心不要拖到地上。”
那员工明明有一米八几，听到这话一愣：“哦，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