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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疯了？”秦煜年推开门走进来。
“朗老板刚回国的时候就跟我说有这个打算，人家城府深着呢，都当是你。”
曾小肙重重拍了他胳膊两巴掌：“滚！”
“你俩整天就知道私联，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是吧！”
朗婳在一旁看热闹，伸手想点根烟，被曾小肙翻了个白眼抽走了，也老老实实地窝在椅子里。
“你不是总不爱听这些嘛，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她无奈道。
“八字没一撇呢，看秦先生怎么选咯，这件事我也没把握，办成了皆大欢喜，办不成就当竹篮打水。”
曾小肙抱着胳膊：“说的简单，你不怕惹了唐会长和小李总这俩大人物？”
说完她自已先沉默了。
一个是缠着她不放的前任，一个是和她黏黏糊糊的新欢，好像还真不至于为这件八字没一撇的事翻脸。
“好吧，算你厉害。”
插不上话的秦煜年这时候捂着自已的大臂嘶嘶吸气：“虫虫心，海底针，下手这么重，干脆分家吧，你自已一个人过得了。”
“秦煜年，你皮痒了是吧？”
“咳。”
“朗婳你再笑？！”
“我没笑，就是嗓子不太舒服。”
……
闹到傍晚三个人在茶室里简单吃了点点心，就想着到会所打打台球。秦煜年乐得凑热闹，又叫了好几个帅哥美女一道玩。
论起来都是有头有脸的，要么新起之秀要么家大业大，只是年纪小，在生意上不扛事儿，最好约出来，也没什么架子。
朗婳不爱应酬，为了不扫兴也只提出会早点回去休息——长时间不露脸也不太好，再烦还是去了。
玩乐一类，自然是街灯靓丽的黄江最有氛围。
夜里黄江大道潮人密密麻麻排成队，朗婳不是爱装低调的性格，当下就给康宁打电话，叫他务必把那辆斥巨资提的布加迪开出来。
夜里这车尤其亮眼，明明是黑色却五彩斑斓。康宁也有两把刷子，侧身小漂移甩出个弧度，花招耍的茶室老板直夸气派。
“怎么还有这一出？”朗婳明知故问。
康宁下车颔首：“猜朗老板今晚是要气势的，就开的比较华丽。”
秦煜年嘿嘿笑道：“这么多年过去了，朗小姐还是爱装b的要死啊。”
朗婳抖抖肩膀：“坏毛病难改。”
两个人默契对视，下一秒都绷不住仰起头转过身，留曾小肙嫌弃地摆手。
“小肙跟我走吧，你是不是得开你自已的车？”朗婳缓过劲问他。
“昂，没看我今天这身貂皮大衣吗，得配同款紫色的跑车才行，你的车太笨了，我看不上。”
看不上还哄康宁买。
朗婳懒得跟他掰扯，给曾小肙开车门，吹了声口哨：“美女上车吧。”
曾小肙学港片里的女主撩起头发：“唔该。”
－
黄江中心，龙港湾会所。
灯红酒绿，纸醉金迷，但四处都是干干净净的，没有传说中上流圈子的乌烟瘴气。实际上高等人特爱面子，表面功夫当然做到最好。
嘶吼般的引擎声没有刻意被放大，经历无数人艳羡的目光，缓缓停在大楼脚边。康宁戴着白手套率先下车，给朗婳开门。
红底牛皮尖头高跟，“噔”地落地，连西裤边上的那块纹理都像精心设计过的；朗婳不紧不慢站出来，高个子压的那门童的腰更弯了。
“您好，欢迎光临龙港湾。”
朗婳指指车门：“把里面那位小姐扶下来。”
“好的。”
门童一只手压着车顶，毕恭毕敬伸出胳膊把曾小肙带出，又轻轻关上车门：
“我们这边有预约吗？”
曾小肙瘪起嘴：“秦煜年那小子估计还在臭美呢，他预约的，恐怕一时半会进不去了。”
进不去？
装b装一半犹如吃饭被噎住，朗婳心里腹诽秦煜年办事不周到。
转眼又想起那天有李正烨的饭局上自称很会玩的小子给过他好几张会员卡，应该有龙港湾的份。
门童是认识她的，这会眼观鼻鼻观心，琢磨着想先请人进去坐坐，晾在外头也太不体面了。
“你先等等。”朗婳在手机里翻翻找找。
好家伙，这么一阵子门童就瞥到不少大会所、酒吧、公社的名字，都是入场条件很高的场所，心里更加肯定是位大佬。
片刻过去，朗婳指尖终于顿在龙港湾这张电子会员卡上：
另一只纤长的手却恰好挡在她的面前。
黑色短甲，食指和中指间夹着那张烫金卡片，微微侧过，手背三根筋浮起，观赏性很强。
“这位小姐是我的朋友，可以一起进去吧。”
朗婳抬眼，眸光很犀利，直到看清这位“朋友”长什么样子，她才放下眉头。
穿平底鞋和她一般高的女人，素面朝天，短发抹了发蜡；背头没修饰什么，但硬挺的鼻梁和墨绿的瞳孔已经足够完美，呢绒大衣把她肩膀顶的很宽，腰带里时不时散出一点药香。
实在是飒的没边了。
“我什么时候认识您这位朋友的？”朗婳嘴角勾起随口开了个玩笑。
那女人伸出手：“现在认识一下，我叫金漾，朗小姐，幸会。”
“我是北城商会的会长，”看出朗婳的疑惑，金漾主动解释，“唐总为了迎接你入会，特地叫了我过来作见证人，原本我们应该明天再见。”
朗婳点点头：“原来是金会长。”
两人握过手，自然就把视线集中在曾小肙那儿，她好像是被金漾迷的神魂消移了，半天才反应过来：
“哦，曾小肙，朗婳的朋友。”
朗婳知道她看上这位金小姐的身材和气质，估计在遗憾不能把人请回去做模特。
她侧身挡住曾小肙不怎么礼貌的注视，揽住了金漾的后背：“先进去吧。”
“金小姐几个朋友过来玩的？闲人局的话就一起重新开个大包如何？”
“原本约了别人，你说不定认识，盛辉集团的秦先生，结果说是临时有工作放鸽子了。”金漾叹了口气。
那不好意思，怕这工作就是朗婳给添的。
罪魁祸首跟着数落秦先生不地道，然后慷慨地提出要尽地主之谊，今天请客，金漾欣然同意。
事实上包厢早就被秦煜年开好了，几个少爷已经烟酒不离手，痞痞地靠着球桌闲谈，认真打球的反而少；小姐们就凑在一边附庸风雅，不耐烦凑热闹的自已三三两两站在吧台聊天。
“呦，朗小姐到了，叫我们好等。”
一个清瘦的男人举着球杆喊到，朗婳打眼就认出来是上回送卡的小伙。
吃喝玩乐也是门艺术，朗婳还得感谢他，很给面子地也挥了挥手：
“你们秦哥不靠谱，差点把我晾外头了，浪费了我那辆好车。”
场子里顿时哄笑起来，朗婳趁着热闹劲轻轻拍了拍金漾的左臂：“带了位大老板来，北城商会的会长金漾金小姐。”
身份抬出来几个有主意的立马变了脸色，跟着朗婳果然有肉汤能尝，上次是李先生，这次居然又来了位金女士，立马暗暗争抢着露面。
“我晚来一会，谁把抄场子的活抢走了？”
秦煜年就晚到半步，一身花里胡哨的打扮，不伦不类里至少脸是帅的，快步站在金漾和朗婳中间把她们隔开。
然后递给朗婳一个“才这么一会不见你又被别人欺负了”的关怀性眼神。
觉得其中有原因，朗小姐默不作声从兜里掏了支烟点上，借着这姿势和金漾离得更远。
秦煜年摆出商用的笑：“金女士赏脸，我一定让你玩到尽兴，来开球？”
金漾显然认出了秦煜年，没什么表情：“可以啊。”
然后就没朗婳什么事了。
曾小肙也爱玩，直奔帅哥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和他们打成一片的，最终撂下朗婳独自坐在沙发上抽烟。
有了秦煜年提醒她才琢磨过味儿，金漾的注意力果然都在她身上，一边明目张胆地和她对视，一边又能在球桌跟秦煜年平分秋色。
要么是特地练过打球，要么是爱好，已经有自已的球风了，和她本人一样，手起刀落大开大合。
这样一个女人，为什么会关注自已呢？朗婳想来想去也就是跟唐钰有关，也许牵扯到她出国后的一些事，索性等秦煜年之后解释清楚吧。
她活动活动脖颈，招手让服务员开了瓶帕图斯。
有人来的比服务生还快：
“朗小姐，我敬你一杯。”
身边沙发下沉，朗婳含着最后一口烟把烟头捻灭在鞋尖上，侧身端起了桌上的红酒。
长的很帅，气质很干净，可惜举手投足没什么修养，估计不是秦煜年特意请来的客人。
烟雾徐徐攒动，她没用力呼，怕对方误会。
“卖酒？”
男人眼神晦暗几分，但瞬间又恢复原样：“没，我是陆少的朋友，您叫我阿宇就行。”
朗婳跟着他的眼神看去，又是那个会玩的小子，这下由不得她忘，陆延生三个字牢牢印在脑子里了。
后者原本端着酒谈笑风生，看到她立马矮身抬手，客气谄媚毫不掩饰，就是让人讨厌不起来。
还挺有手段，一来二去谁都脉了。
朗婳回以笑容，话却是对着阿宇说：“原来是陆少爷的朋友，刚才对不住，误会了。”
酒杯一斜，乒乓声清脆，朗婳等着他把酒喝干净才浅尝了点。
“这酒不是这么喝的，没什么度数，品一品得了，拼起来太浪费。”她淡淡。
阿宇却有些局促，他原本就是陆延生安排过来陪朗婳喝酒的，还以为能喝就行，结果在美人面前闹了个红脸。
他忙摸摸耳垂：“我……不好意思啊。”
光影闪过，阿宇摸耳垂的那个瞬间突然把朗婳吸住了，她居然看到了唐钰的影子——就半分，但特别熟悉。
她想错了，陆延生何止有手段，简直年轻有为。
“你跟陆延生认识多久了？”朗婳漫不经心问道。
阿宇：“哦，延生是我的高中同学，我们那会儿是死党，毕业之后一直时不时地约我出来喝酒吃饭，还帮过我不少。”
朗婳：“那金女士你认识吗？”
阿宇有些不习惯被朗婳直勾勾盯着，紧张地端坐：“也是很久之前喝过酒，延生牵的线。”
朗婳倏地大笑，这种一层一层戳破别人心机的游戏让她难得豁然开朗。
“好了好了，喝酒吧。”
阿宇很有眼色地帮她朗婳倒好酒，笨手笨脚的差点撒到她裤腿上。
朗婳就看着也不帮忙，等他起身的瞬间捏了捏他的手指：“小心点。”
“好的，好的。”阿宇眼睛更亮了，原本要大胆逾矩回握，朗婳却早已抽身，还看笑话似的观赏着他的窘迫。
“您……”
朗婳：“好的衬衫是不能直接用水洗的，你这块酒渍已经把它毁了，可以丢掉，陆延生没给你再买一身吗？”
阿宇拎起那块陈旧的痕迹，其实已经特别不明显了。陆延生的确几次让他换，但这套是陆少爷送过最贵的一套，他有些舍不得。
居然在这种时候露怯，死了算了。
“咳，回去就换。”
朗婳终于不再看他，仰头喝酒，阿宇不懂她的意思，还是坐在原地，时不时上去恭维，然后自已也喝，但是这次喝的比较慢。
“朗老板！我们来一局，如何？”远处的金漾脱了外套，突然朝她说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