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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略这个花孔雀，副驾驶还能隐约看到一点朗子玉的绿萝卜头，隔着这么远朗婳都能感觉到他的恐惧和不自在。
“秦煜年，滚上来提箱子。”她恶狠狠。
秦煜年本人遗憾地抚了抚眉头，看新闻上朗婳的机场妆造明明很惊艳啊，怎么还是没治好她审美单一的毛病。
“这就来。”
话音刚落，身边突然“碰”地一声，朗子玉迫不及待地下车逃上楼，像躲瘟疫似的躲着秦煜年。
“姐弟俩一个B样。”秦煜年吐槽。
行李装车，朗婳带上墨镜坐进副驾，小少爷大松口气，躺倒在后座靠背上。
“你怎么他了？”朗婳随口问。
秦煜年还在忙着打量这位多年没见的好朋友，闻言敷衍：“就问他谈恋爱没，喜欢什么类型，要不要让我介绍，晚上去不去酒吧玩……”
朗婳：“他还上高中呢，你能不能收敛点？”
“屁，高中生能有摩托驾驶证？我可认真查了，他早成年了好吧。”秦煜年回。
“小学留级了，”朗子玉出声，“留了一年所以年纪比同级大，驾驶证是真的。”
秦煜年不耐烦地摆手：“先别说这些，都五年没见了，不想着早点和我聚一聚？”
“还怎么早？我刚回来。”朗婳说。
“第二天，已经不是新鲜的你了。”
“滚，”她挑眉，“你跟人自我介绍了吗，说没说你是修车的？”
秦煜年：“哎！什么叫修车的？多少人求着我改装我还不愿意呢，也就你这么轻贱人家。”
朗婳往远处蹭了蹭。
朗子玉也看得出秦煜年在机车方面很专业，就是说话做事有点古怪，抛去“修车工”的身份，他不想和这人有什么交集。
也不太能忍受他和朗婳这么亲密。
他木着脸轻咳：“你还没说要去哪。”
“到了不就知道了，怕我把你卖掉？”朗婳悠悠，“反正你又卖不上什么好价钱。”
十字路口恰好红灯，秦煜年单手握着方向盘：“你姐要带你买几身衣服。”
“还有你那川崎也是她让我帮你保养的，要是想改装也行，找个周末过来商量。”
朗子玉原本只想重新找个话茬，听朗婳这么操心，立马不自然的一条腿，磨蹭了会才搁下天大的面子低声开口：
“谢谢。”
“你是应该好好谢我，从明天开始给我送一个月早餐。”
透过灰黑色的墨镜，朗婳看到他尴尬地把手塞进卫衣的大口袋，这才心满意足地回头。
“啧，”秦煜年瞪了一眼，果然发现她在偷笑，“放过这孩子吧，你跟有病似的。”
“开你的车。”
秦煜年也就是猫哭耗子，朗子玉天生性格骄矜，加上青春期脾气大的要死，不时常拎起来敲打敲打迟早变成下一个朗青邈。
“一会把我和朗子玉放到新歌，然后把箱子运到燕江路，门牌号和密码还记着吧？”
秦煜年比了个ok的手势：“记得记得。”
“你下午的时间我就大发慈悲留给虫虫了，但说好，晚上必须约，不去就绝交。”
“小肙在店里？”朗婳偏头问。
秦煜年：“昂，说是刚准备完秋冬季度秀场，专门腾出时间想和你叙叙旧。”
新歌设计是南城服装行业的黑马品牌，朗婳的朋友曾小肙就是创始人，比她早两年回国，彼时已经是国内外有名的新秀设计师。
和秦煜年这个发小不同，朗婳是出国之后才认识曾小肙的，因为专业原因，曾小肙提前回了南城，两人约好朗婳毕业后再见。
也多亏秦煜年喜欢叠穿各种奇奇怪怪的名牌，新歌还没火起来的时候他就三番五次跑去买衣服，和曾小肙阴差阳错成了朋友。
三个人倒不用互相介绍了。
“那回见了阿先。”秦煜年说完一脚油门扬长而去。
朗子玉皱眉：“他怎么不等你说句话再走？”
朗婳挑起墨镜：“对啊，没礼貌。”
然而真相却是朗婳懒得回，大概只把人当司机使唤。以前就是这样，时间长了秦煜年就有了牛马的自觉。
觉得不太对的朗子玉：……
－
红漆墙面，黑色门框，这栋建筑已经很好的诠释了新歌的理念：夸张色彩构建的极简风格。
一进门朗子玉就看到了那些彩色张扬的展示服装，有些望而却步，朗婳没停顿，领着他径直上了二楼。
这儿的衣服就低调多了，更适合年轻人日常穿搭。
朗婳：“看中的都拿下来，一起试穿，我先去见个人。”
她几步上了三楼，果然在休息室见到了曾小肙，短发别在耳后，穿着一套樱桃小丸子睡衣斜躺在小床上。
“曾小肙，”朗婳敲了敲门背，“导师点你名了。”
“什么？！”
刚刚酝酿好睡意的曾小肙腾地坐直，爬到床边找拖鞋，直到慌慌张张站起身她才觉得不对。
“阿先？！”
看到朗婳的同时她就飞奔起来，猛一跳双腿卡住朗婳的腰，胳膊抱着人晃悠：“好阿先好阿先我想死你想死你想死你了！！！！”
朗婳笑着拍拍她的屁股：“下来，我看看你长高了没。”
“啊。”曾小肙兔子似的蹦下来，一米五八的个头在一米八的朗婳面前就像个袖珍人。
“少提这茬。”
朗婳继续笑着拍拍她的头：“怎么瘦了？国内的饭也不合口味？”
曾小肙拽着睡衣转了个圈，重重躺回床上：“今年有个大师的秋冬秀场和我撞时间了，必须要提早宣传，我做衣服做的怀疑人生了都，掉两斤正常。”
说着又好动地偏头打量朗婳，见她只穿了套普通的皮裙风衣，扬起两只眉毛：“来看我也不知道打扮一下。”
“不好看？”朗婳侧身。
“好看是好看，但不够用心，”曾小肙龇牙咧嘴，“钓别人绰绰有余，钓我差的远。”
朗婳失笑：“不爱钓小学生。”
曾小肙：“我还不知道你，肯定是嫌带行李麻烦，回国前衣服都送人了，来我这打秋风。你去看吧，想穿什么直接穿，小学生不跟你一般计较。”
朗婳不可置否地点点头，她本来就是这么打算的。
“我还带了个人，他也要拿几件。”
“谁？”换衣服的手一顿，曾小肙不可思议，“南城除了唐钰居然还有你看上的？”
“说对了半句。”
朗婳倚着门板：“有看上的，但今天没带过来。”
脑海里闪过某人的脸，她紧接着评价道：“唯利是图的生意人。”
曾小肙听到这话眼睛警惕地眯成缝：
“不会是想骗你的钱吧？”
“是不是今晚就知道了。”朗婳意味深长地说。
曾小肙：“什么意思？今晚你要把他约出来跟我们一起玩？”
“换好衣服就走吧，午饭随便点个外卖，”朗婳避开她的问题，“晚上请你们去世纪饭庄吃一顿。”
“哎呦，还不说。”
她贱笑一声，挤着朗婳摇摇晃晃下了楼梯。
今天是两个月以来新歌总门店第一次开门，生意多少有些冷，但二层还是有几位闲逛的顾客，其中坐在椅子上闷头玩手机的朗子玉帅的很显眼，不说话的时候嘴角向下，脸越臭越有小姑娘暗暗偷看。
“这个小帅哥是你带来的？”曾小肙问。
“嗯，”朗婳走到朗子玉身旁，“你衣服都看好了？”
售货员见状凑过来：“小帅哥说是等人的，我以为是老板的朋友就没给推荐衣服。”
曾小肙打量着朗子玉，看他五官还有些稚嫩，猜就是高中生，估计是朗婳的那个亲弟弟没跑。
“怎么？看不上我店里的衣服？”
朗子玉不自在地捏了捏耳朵：“没，不太知道怎么挑。”
曾小肙随手拿了几件，一股脑塞到他怀里：“你们家都是衣架子，穿什么都不会丑，进去试试吧。”
朗子玉看向朗婳，见她没说什么才进了试衣间。
“你呢？朗老板，我也给您物色物色？”曾小肙卑躬屈膝问。
“不用，老板我进来的时候就看好了。”
朗婳从一楼取走中意的裙子，还没上身就先拔了吊牌。
纯黑低领长裙，左腰间一只红蝴蝶栩栩如生，翅膀蔓延到胸口；朗婳的身材和长相撑着裙子，反而让原本大胆的设计内敛不少，从上到下都很流畅，有种说不出的疏懒。
曾小肙围着她看了一圈，心服口服竖起大拇指：
“这衣服被你穿才能回本。”
“是……”
朗婳刚想自卖自夸，转身的时候脚后跟恰好被鞋边一磨，钝痛袭来，又咽了回去。
“怎么？”曾小肙莫名。
“没怎么，就问问几点了。”
曾小肙：“十二点半，你有事啊？”
朗婳：“朗子玉下午要去上钢琴课，我们替他看好衣服就让他走吧。”
“哦，那要不要我找人送他回去？”曾小肙问。
“他自已会打车。”
得知要打的回家的朗子玉一脸黑线，临上车还要被朗婳说教，骂他发色难看，限明早之前染回来。
曾小肙大笑：“就听你姐的吧，还上学呢，毕业了我也支持你染彩虹头。”
朗子玉没回，别别扭扭地侧过头，被朗婳抓了个正着：
“你脸红什么？”
“没，那个，我先走了。”说完拔腿就跑。
送走人吃了个午饭，接下来的时间在聊天逛街中被消磨殆尽，等到朗婳坐着曾小肙的车浪到世纪饭庄门口，已经是傍晚六七点了。
说请朋友，其实也就秦煜年、曾小肙和其他杂七杂八的富商小姐们，主要还是靠秦煜年帮朗婳打打关系，之后在南城抬头不见低头见，至少能让这些人叫对她的名字。
“你真不过去和我们一起吃点？”曾小肙瞪着杏眼问她。
朗婳随手抽出一根烟：“昂，我约了人，就在隔壁包厢。”
曾小肙：“谁？‘唯利是图的生意人’？两个人去那么大的包厢干嘛，够你们打羽毛球了。”
“重要的不是包厢，是隔壁，”朗婳边说边看了眼手机屏幕上的时间，“吃完饭第二场，秦煜年肯定会约到RUSE，到时候你来敲门。”
“妈呀，”曾小肙仰天大喊，“到底是何方神圣，居然让朗大小姐这么费尽心思地钓。”
朗婳没说话，自顾自点燃香烟，压下嘴角的弧度。
看她还要一阵，曾小肙只好先进去打招呼，临走不忘叮嘱朗婳少抽点。
——要是知道朗婳是借口吸烟守株待兔，她估计会重新定义“钓”这个字。
夜里稍凉，还好没什么风，浑身的皮肤在这种温度下都被拉成细线，精神清明，不容易发呆。
朗婳有一搭没一搭地弹弹烟灰，往嘴里送的次数很少，大部分时间都在专心盯着形形色色的路人。
“你好，请问，请问……”
“嗯？”朗婳转头，看清一个染了棕色头发的小男孩红着脸靠过来。
她大方笑笑：“请问什么？”
那小男孩的几个朋友躲在柱子后面起哄：“美女，他想要你的联系方式！”
“对，魂不守舍看了你三分钟了。”
“哦——”
朗婳张张口，余光在此时瞄到熟悉的身影，恰好那轮廓有了一个单手插兜的动势，让她瞬间就认出来是李正烨。
“抱歉，”小李总快走两步拦下那个男孩，“艺人不能随便透露个人联系方式。”
最好骗不过这些刚毕业的高中生，听到这话立马恍然大悟，捂着脖子后退：“原来是明星啊。”
“你真的很漂亮，一定会大火的。”
朗婳没想到李正烨会这么说，眼见小男孩不知所措起来，干脆骗人骗到底：“那我给你签个名？以后等我火了你还能炫耀炫耀。”
男孩一愣：“真的吗？那太好了。”
他从衣兜里掏出笔来，转身让朗婳签T恤后背。
又不是真的明星，废了这件上衣就得不偿失了，朗婳推辞一番，低调地从前台拿了张卡片签好送给他：
“有缘再见。”
还像模像样比了个心。
人一走朗婳就憋不住笑起来，李正烨也跟着哈哈哈，笑够了才迈过世纪饭庄的门槛。
“小李总怎么这么爱撒谎？”朗婳大言不惭地问，丝毫没有做同伙的自我认知。
李正烨故意做出一副奸商姿态：“善意的谎言，他们会理解的。”
朗婳：“理解你什么？”
“理解我不想被人抢先一步的苦衷，”他说着掏出手机，“上次太匆忙，我还没有加到朗小姐的联系方式。”
朗婳从善如流地扫码，等李正烨同意的间隙留心了他身上的香水味。
衬衫纽扣也不再系到最上面一颗，领口潦草的滑散，刚好露出锁骨的刺青，显得他更加倨傲。
风衣皮鞋，比上次在拍卖会看到的小李总精致许多，准确的说是更松散潇洒，但朗婳能一眼看出他用心收拾了。
“小李总身材很棒啊，练了多久了？”她冷不丁开口。
李正烨差点没捏住手机：“没怎么刻意练，打拳击跑步比较多。”
“我之前也学过一段时间拳击，觉得太累就没有再坚持。”她勾起嘴角，边等服务员开门边说。
李正烨貌似并不惊讶：
“听说了，你还去看过拳击比赛对吧。”
“你怎么知道？”朗婳坐下的动作稍缓，“那时候还是在国外，我们认识吗？”
两人离得并不远，李正烨就在邻座，他忽然抬起头，明亮的目光径直穿进朗婳的眼眸，看得她心一慌。
“我很早就认识朗小姐。”
因为这个回答，某瞬间朗婳还真觉得李正烨有点眼熟。
但很快小李总又像开玩笑那样继续说：“我们有不少共同好友，聊天的时候给我看过你的照片。”
服务员恰好拿着菜单走进来，预告着寒暄结束，朗婳不是爱追根究底的人，随便点了几个菜转而聊起正事。
她没注意到李正烨神情有些失落。
“关于投资，小李总，我的要求很简单，”朗婳道，“第一，投资额我可以给到15，但除了地皮，我还想参与后期建设，希望你能帮我跟外资搭线。”
李正烨思索半晌：“可以，其他呢？”
朗婳：“第二，商业街中段位置预留一块给新歌设计。”
“新歌设计？你的另一个投资项目？”李正烨问。
“是。”
新歌设计虽然这两年做的不错，但依旧是初出茅庐的中小品牌，朗婳现在投资新歌，就是有意把这个品牌抬高，那注定不是一笔小钱。
李正烨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朗小姐在南城看中了不少公司。”
朗婳笑而不语，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
“按照这个情况，我是不是能合理猜测，你会同时投资我和唐会长。”小李总沉声。
朗婳：“不可以吗？”
先前旖旎的气氛荡然无存，显然两个人在这件事上有很大分歧，朗婳只从李正烨的神态里就读出了不满。
“唐会长其实不缺你这些钱，”李正烨偏头，“他没把永安的项目告诉你吧。”
“朗小姐投的那个旧项目原本已经要实施了，唐会长临时拉你入伙势必要踢掉一个原先的投资商，这个人情你不还给他，也要想办法还给别人。”
“而我……”
“而你？”朗婳抢过话头，“你不一样？”
她二郎腿：“永安项目的外资企业老板是你母亲的朋友，这一点你告诉我了？”
早就听说小李总做生意的手段，之前那副万事好商量的样子太反常，朗婳多留了个心眼，一问唐钰，果然有内幕。
说得再明白点，永安区完全是李正烨的母亲为他接任公司准备的噱头，这块地皮早就是他囊中之物，无论谁拿多少钱去也只能陪跑。
“唐会长跟你说的？”
李正烨眉头坠下来，原本坚毅的眼神变得低迷，懒懒的压着，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气势。
“手伸的够长。”他睫毛轻颤。
“在商言商，小李总这是什么话，”朗婳用手指点点桌面，“先别着急说唐会长的不是。”
“既然你有把握拿下土地竞标，还拉我入伙，不聊聊为什么吗？”
李正烨的表情更加难看：“朗小姐就听不得别人说唐会长半点不好？”
朗婳皱眉：“和私人情感没太大关系。”
好似屏蔽了她的话，李正烨继续理直气壮地开口：
“那唐会长呢？他也不缺投资人，却答应了你的合作请求，朗小姐就不觉得奇怪？”
这都哪跟哪。
其实也不难猜，新人接替公司，李正烨最想要的就是造势，为了宣传到位，竞标现场正需要她这种处在舆论中心的“风云人物”出席，越多越好。
另一个原因，估计是预防商会那边合起伙来抄他的底。
——毕竟是第一次接触，提防着点总没错，万一她带了录音设备又恰好反水，到时候传出李家企业意图勾结资方，恶意竞争搅乱南城商圈的消息该多糟糕。
“小李总。”朗婳似笑非笑着手指，心里不爽，正想说几句难听的。
李正烨却仰仰头：“朗小姐有话直说。”
沉稳，周全，强势，永远志在必得。
朗婳忽地失神，在他身上看到了另一个人的影子。
算了。
反正从几个条件协商上已经能看出李正烨是带着诚意来的，只要不损害互相利益，有点私心可以接受。
“我不觉得唐会长奇怪，”她靠着椅背，长呼出一口气，“他的目的早就摆在明面上。”
“他对我有意思，想借这项目卖个好，然后娶我回家做老婆。”
李正烨怎么会想到是这种目的，更没想到朗婳能说的这么直接。他张了张口：
“什么？”
什么什么，你跟我跑火车，还不准我还回去？
“好了，开个玩笑，”她狡黠地摆摆手，点开屏幕看了眼时间，“反正我给出的条件不会变，小李总要是想‘一起发财’，只需要保证我要的那些就好。”
“当然，如果你不接受我同时投资唐钰，那就当今晚我什么都没说，只是作为朋友请你吃个饭。”朗婳边说边按桌上的提示铃。
世纪饭庄的服务一向无可挑剔，客人刚叫餐戴着白手套的服务员就整整齐齐端着盘子进来。
中午的外卖有些油腻，朗婳只随便垫了垫胃，正好有些饿，想提前夹一口鱼肉尝尝，李正烨却突然把椅子挪到离她更近的位置。
西洋杉木和葡萄柚的香气丝丝缕缕流进玫瑰香中，像密度不同的液体混合，纠缠出特殊的纹理。
他的侧脸近在咫尺，耳后干净的皮肤溢出温光，朗婳几乎能看清他五官的所有细节；与此同时，李正烨也一定感受得到她的小动作。
安全距离内。
“没说不接受同时投资。”
“但朗小姐，你怎么不猜猜，我是不是也想娶你做老婆？”
正在摆盘的服务员手一抖，差点把菜汤撒到桌子上。
朗婳有些恍惚。
她开始重新在脑海里寻找和李正烨有关的印象，确认是一片空白。
“桌上没有酒，小李总怎么说胡话了。”
李正烨夹了一筷头鱼，旁若无人地挑刺：“我也开个玩笑。”
朗婳却没放过他：“我觉得有必要再问一遍，之前我是不是见过你？”
“没有，”被问者淡淡，发现她还是一脸不说清楚誓不罢休的表情，终于停了筷子，“但李翡是我表弟，他跟我介绍过朗小姐。”
李翡。
前段时间刚被她甩了的小前男友。
朗婳笑笑：“觊觎你表弟的对象？这可不像传说中的小李总能干出来的事。”
“说了开个玩笑，”李正烨把干净的鱼端到朗婳面前，“而且你们不是分手了，就算我真的有什么想法也不犯规。”
朗婳安静看着那块鱼，想到什么似的往某个方向瞥了眼，果不其然发现李正烨的耳朵又红的离谱。
“你今年多大？”
李正烨：“21。”
21岁，根本不是他这种人能结婚的年龄，说起鬼话来眼睛都不带眨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