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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今年多大？”
李正烨：“22。”
朗婳故意侧着身子面向李正烨，薄薄的呼吸递过：“那恭喜小李总，我就喜欢年轻的帅哥，要是你真对我有什么意思，可以试试，说不定还有机会。”
愿者上钩咯。
李正烨夹菜的动作很流畅，可鬓角却猛地绷紧：“这句也是开玩笑？”
“你看我像开玩笑的样子吗？”
量他也不敢真的抬头，朗婳收起逗弄的心思，专心致志吃起饭来。
说吃饭就真吃饭，期间有几次李正烨缓过劲了想说话，也都被她若无其事地掐灭；聊天聊到一半戛然而止，任谁都会难受，偏偏朗婳无知无觉，好像这个不合时宜的话头是别人挑起的。
终于等到桌上只有残羹剩饭，李正烨捏了捏手帕：
“稍后我助理会把合同送过来，朗小姐看看，没问题的话签个字……”
当当当
敲门声入耳，朗小姐眼角带着得逞的弧度。
“小李总稍等，”她躲开李正烨的注视，“谁？”
把手被悄悄转开，门缝里曾小肙探出毛茸茸的头：“阿先。”
“小肙啊，有事？”朗婳装模作样。
看他们坐那么近，曾小肙心底了然，面上一副懵懂的样子：“啊，没，我们那边快结束了，秦煜年说去RUSE续场，你走吗？”
矮矮的，说什么都像真事儿。
朗婳看了李正烨一眼：“走，你们先去，我稍后就到。”
“行，那……你这朋友要一起吗？”曾小肙指指。
有生人在场，李正烨就没那么亲和了，听到这暗示意味极强的话，淡淡扫了眼曾小肙，看得她发怵。
“小李总，去吗？”朗婳招招手，挡住了他的视线。
李正烨：“朗小姐想让我去？”
“对，”朗婳笑，“我约你，顺便还能把合同签了，去吗？”
曾小肙旁观者清，越看李正烨越像一条恶犬，而朗婳好像已经捏住了他脖子上的长绳，那边一动这边一叫。
果然，李正烨迅速转变了态度：“去。”
-
“朗小姐，你就放心吧，以后有什么事儿就直接找我，南城这块地方就没我不熟的。”
“还有我啊，其他不说，吃喝玩乐我最擅长，包你满意就是了。”
“那说好，有时间就一起约着玩。”
深夜，RUSE酒吧摩肩接踵，朗婳和一众朋友坐在高卡，边敷衍别人边透过酒杯的液体看着另一侧的李正烨，看他英俊的脸庞轮廓跟着水晶的棱角不断畸形重组。
小李总脸上明显挂着情绪，因为不久前朗婳拒绝坐在他身边，这几分钟还不停地跟别人说笑碰杯。
朗婳哪有那么大面子——在场都是南城的小姐公子们，几乎一进门就认出了小李总，没胆子上去敬酒，只能退而求其次找她。
这次“约会”算是侧面坐实了朗婳和李正烨的关系，以后没什么大冲突估计不会有谁随便招惹朗小姐了；堂堂小李总又被当成垫脚石踩，本人此时的心情可想而知。
罪魁祸首却在忙着欣赏他的脸。
酒吧的灯光绚丽模糊，此时不偏不倚照亮了李正烨。他脊背横直，犹如一尊压轴的神像稳稳端坐着，因为生气下颌绷紧，疏离更甚。
阴影后的薄唇近在咫尺，朗婳几乎想象的到它冰凉的触感。
“小李总怎么不喝酒？”她问道。
李正烨轻轻眨了下眼。
他能感觉到朗婳这句话说的很暧昧，抬头看向她时身体似乎有种被蛇缠住的不自在。
“不渴。”
“小李总开玩笑了，喝酒又不是为了解渴的，尤其是朗小姐这么漂亮的女人邀请你喝酒，那绝对是有别的意思。”
考虑到是朗婳的朋友圈，秦煜年特地穿地普通了些，除了手表没换，其他行头都是黑色利落那一挂，梳了个侧背头还有几分帅，正拿着玩世不恭的那套给李正烨递酒。
这个男人和朗婳说话次数最多。
李正烨在起哄声中随意接过杯子：“你是？”
“秦煜年，朗婳的发小，”说着拉过和别人搭讪的曾小肙，“还有她，曾小肙，朗婳在国外留学时期的闺蜜。”
“哎呦，我说曾小姐有些面生呢，原来也是刚回国。”一个女生应声附和。
朗婳往李正烨的杯子里看了眼，状似无意道：“没见过面不等于不熟，新歌设计就是她的品牌，在南城应该挺火的。”
“新歌的老板？我靠，你们家的秋冬新系列我全入了！设计的很有意思，新品什么时候上？”
“你急什么，新歌秋冬秀还没来，过了自然就有新品，是吧小肙？”
曾小肙喝的迷迷糊糊：“问我？你们问朗婳啊，她才是新歌大佬，我听她的咯。”
没想到朗婳还捏着这么多牌，不少人无言相视，更殷勤地凑上去敬酒。
朗婳跟秦煜年使了个眼色，后者无语到极点，心里腹诽朗婳就是个无脑事业批，这么好的助攻机会不和李正烨打开话茬，反而提什么新歌，想赚钱想疯了吧。
烦归烦，最后还是老老实实替朗婳把这些人应付妥当：“大佬扶贫内幕，想知道的可以问我哈。”
“我有朋友是服装圈子的，他早就跟我说新歌设计很有前景，朗小姐真有眼光。”
“以为人家跟你似的？别忘了朗婳是国外留学回来的，安德斯优秀毕业生，百度有，拿过多少奖你掰指头数数吧。”
“靠，我比不上你就能比得上了？”
“别拿我跟你比，万一大佬愿意带带我，让我跟着投资，到时候发达了你更不知道是哪位。”
朗婳没过脑听这群人恭维，借着弯腰添酒跟李正烨头对头：
“真不喝？”
李正烨轻哼：“换成你被这么用完就扔，你也喝不下。”
“谁说的？”朗婳勾起嘴角。
李正烨：“不承认你用完就扔？”
她缓缓摇头：“换成我被用，我该高兴地连喝十几杯，至少不用每天通过表弟的手机偷窥暗恋对象。”
李正烨低头一笑，睫毛忽闪着晃眼。
突破好感界限的成本很低，在特殊的情景和氛围烘托之下，有时候只需要半秒钟。
不知道有没有谁在往这边看，但朗婳还是选了个保险的角度，沿着黑暗缝隙蹭过李正烨的脸颊，很贴近嘴边的位置，无比小心地、晦涩地动了动唇瓣。
下个瞬间她借势起身往外走：“我出去透口气。”
“去透气还是找野男人私会？”
秦煜年一脸奸笑，明显是看到了。
她轻舔下唇：“上厕所啊。”
从那之后李正烨果然坐立难安，刚才那个接触无疑是惊心动魄的，他迫切想知道朗婳是什么意思。
好在手机终于响起，显示陌生号码，他瞬间握住，身体悬空的前一秒听到秦煜年高声喊：
“小李总有事儿，工作电话？”
李正烨淡淡瞥过，狠得像瞪了一眼。
“哦，”秦煜年连忙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音乐声太大，我没收住，不好意思啊。”
实际上李正烨也懒得在他身上浪费时间，没说什么就跟着朗婳走过的方向出去了；刚走过拐角，手机铃声心有灵犀般的停止，仿佛两端的人都知道它仅是个借口。
酒吧的走廊鼓点声依旧很重，从脚底升腾，李正烨越走越快，越走越快，感到身体微微摇晃，手心浮出层薄汗。
胳膊一紧，他被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拉进暗处。
“小李总，这么巧。”
朗婳托住他的下巴，眼神直白。
空间停滞，不存在的墙壁隔开了朗婳、他和其他一切，比天顶大厦的电梯门还要严实，他们的距离也比那天更近。
“李正烨。”
李正烨喉结滚动：“嗯？”
柔软的手指沿着颈线划到锁骨，轻轻在他的纹身周围停顿，朗婳忽略他粗重的呼吸声，迟迟不说话。
心脏欲破腔而出。
指令，李正烨需要一个指令。
玫瑰听到了他的心声，慢慢溜到他耳侧：
“想不想亲唔——”
纠缠，窒息，炽热。
李正烨应该没有接过吻，但是意外懂得怎么索取，他像头永不知餍足的怪物，着急地追逐、侵占，既害怕对方看到他这副样子，又因为释放yu望而格外满足。
朗婳回应得很吃力，舌尖引导着他放慢节奏。
上颚被触碰的瞬间，她瑟缩着腰，却紧紧靠着李正烨没有躲开，手心裹住他的耳朵，拇指悄悄抚上了耳垂——
这种亲昵的小动作让李正烨受宠若惊，让他愈发贪恋朗婳的味道，想要更多再多。
绵长的亲吻中朗婳好像笑了声，但李正烨抽不出空去想那是什么意思，直到对方扯住了他的头发，隐隐作痛时他才慢慢停止动作，抵着对方的额头回味。
“亲这么笨。”他听到朗婳说。
“初吻，多来几次就好了。”
难得看到朗婳有这么小鸟依人的时刻，虽然更像是为了引诱刻意摆出的姿态，但怀里的触感太过真实，李正烨还是被迷得晕头转向。
他轻轻吻上朗婳的额头，无意碰到了她的胳膊，被凉得愣了愣。
“小李总还是矜持点，不要离投资人太近。”
朗婳显然误会了，抵着他的胸膛退远。
李正烨真是受不了她亲完转身就走的做派，想伸手拉，手机铃声却不早不晚乍响：别的工作电话也就算了，恰好是助理来送合同，他啧了声，按下接听键。
“说。”
“嗯，先在门口等着。”
他心不在焉地答复，眼睛和心思都没离开朗婳，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发现了她右脚微微不稳，再仔细看，脚后跟的伤口若隐若现。
于是李正烨褪下一侧袖子，再用另一边肩膀和脸颊固定好手机，把外套彻底脱下来，几步赶上朗婳。
替她裹好胳膊，单手把人拎了起来。
朗婳惊呼，两只手急忙搂紧他的脖子：“你干嘛？”
李正烨：“关心关心暗恋对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