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士奇死死抱住马忠,试图阻止点火,然而于谦却接过火把,毫不犹豫地抛向柴堆,金缸四周瞬间燃起熊熊烈火。
朱高煦在火海中惨叫连连,即便是再无畏生死,也难逃皮肉之苦。
朱高燧惊愕无言,太孙的手段之狠,竟将亲叔变成了炉中烤肉。
金缸内的惨叫逐渐微弱,朱高煦为自己的狂妄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杨士奇悲痛欲绝,怒视于谦,那一抛,将于谦推入了太子朱高炽的绝情黑名单,未来之路,黯淡无光,即便太孙有意保全,也难以回天。“
朱瞻基公开承认自己犯下谋反大罪,对太子下毒、篡夺皇位,声称若有反对之声,便将对方置于死地。他信心满满,毕竟太子是他的父亲,他愿意承受一切。
朱瞻基望着杨士奇,会心一笑。
这位并非进士出身的官员,曾为民间教书先生,后因举荐入翰林,乃务实派代表,非那些空谈理论之辈。
他大胆地承认汉王之死是他所为,即使太子因此愤怒,北征归来时京城空荡无人。
军队交由声名不显的张辅管理,但张辅并无调兵之权,这正是朝廷的权力平衡之道。
朱瞻基与带有草原女神气质的海兰珠一同回到太子府,张氏、孙若微、胡善祥等早已在此等候。见到儿子平安归来,张氏喜极而泣。
朱瞻基向母亲行礼,满脸喜悦地说:“娘,儿子平安归来了。”
张氏泪眼婆娑地说:“你回来就好。你爷爷和二叔的事情,我们已经听说了。你爹梦正正在书房大发雷霆,嚷嚷着要剥夺你的储君资格。”
胡善祥紧张地点头,证实了这件事。
孙若微含笑安慰朱瞻基,“殿下听到皇上驾崩的消息,心情激动,又逢汉王的不幸,大病一场,那些话都是气头上说的,不必放在心上。”
朱瞻基紧握孙若微的手,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
张氏对儿子表示支持,对汉王的不满溢于言表,她愤愤地说:“他真是鬼迷心窍,看不出谁对他真心,你在外拼死拼活,他却在想着如何废了你。他要是敢动我儿子,我绝不答应。”
朱瞻基见母亲越说越激动,声音似要传到书房去,他轻笑道:“母亲,您小声些。这位是海兰珠,蒙古大汗的宝贝女儿,我爷爷生前为我定下的亲事。等我们先处理好爷爷的后事,婚事以后再说。”...
张氏好奇地打量海兰珠,催促道:“既然到家了,还戴着面巾做什么,快摘下来吧。”
朱瞻基停步解释:“这一路上,海兰珠都与侍女同车,扎营时也有独立的帐篷,我作为军队统帅,一直忙碌,未曾顾得上。”
海兰珠轻摘面纱,其惊心动魄的容颜即刻显露,使得胡善祥顿感威胁,她与姐姐一同怒视海兰珠,不情愿她的加入。
朱瞻基步入了书房,只见太子朱高炽正专注地翻阅书籍。
他小心翼翼地开口:“父亲。”
朱高炽没有立刻回应,任由书页轻轻翻动。
朱瞻基无奈地继续询问:“您是否因我处决二叔而生气?”
朱高炽终于合上书,脸上的不满显而易见,冷冷地说:“你知道自己做错了吗?”
朱瞻基激动地比划着脖子:“二叔图谋反叛,刀剑已至儿臣颈边,他梦想着封锁三峡要道,这等居心叵测,是想将我与爷爷困于深山之中!”
朱高炽听后,脸上愁云密布,烦恼地说:“瞻基,我亦对你二叔的贪婪野心感到愤怒,但你既然已将他擒获,何必再下杀手,我该如何向祖先交代啊!”
朱瞻基坚决地说:“他对我不仁,我尚可忍,但他对你下毒手,我无法容忍。”
朱高炽困惑地问:“你二叔又对我下了什么毒?”
朱瞻基转换话题,关心地问:“父亲,你的贴身太监候泰去哪了?”
“候泰绝不能留下!”朱瞻基语气坚决地说道,“他已被二叔买通,在您病中,二叔不敢请御医,却让候泰暗中在药物上下毒,导致您的病情每况愈下。”
朱高炽惊愕得几乎说不出话来,悲痛欲绝,几乎要哭出声来。
朱瞻基轻轻拍着父亲的背,以安抚的语气说:“爹,让儿来处理候泰。二叔包藏祸心,我对他下手,绝无私心。他在战场上屡次勾结敌人,甚至谋害君主,篡夺皇位,若容忍他,我如何有颜面再见您。”
朱高炽无奈叹息:“但总该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这才是对你爷爷的交代。”
朱瞻基却坚定地摇头:“爷爷太过仁义,二叔野心勃勃,一旦造反失败,便一心求死。放虎归山,必留后患。记得忽兰忽失温之战和三峡口之战,二叔分别与阿鲁台和马哈木勾结,令我军损失惨重。这样的罪行,我无法容忍。”
“狼居胥山,举行祭天大典之时,叔父竟盗取传国玉玺,公然谋反。”
朱高炽冷汗直冒,未曾料到老二竟犯下如此深重的通敌罪行,桩桩件件,皆是不赦之罪。
面对儿子那仍无法平息的怒火,他心疼不已,苦笑着劝诫:“儿啊,手刃仇敌固然痛快,但史书的记载将如铁一般冰冷。”
朱瞻基坚定地回应:“我在榆木川诛杀二叔,正是为了不让父亲您背负恶名。所有后果,我一人承担,无论史书如何评说,后世子孙若因此嘲笑我,那就让他们笑个够,我绝不退缩!”
朱高炽连连叹息,对儿子的执着无可奈何,自己虽日日讲授儒学教义,但儿子似乎并未吸取半点,这让他无比忧心。
朱瞻基退了下去。
突然。
身穿孝服的太子妃张氏怒气冲冲地来到书房。
朱高炽好奇地询问:“何事让你如此愤怒?”
太子妃一屁股坐下,气愤难当地回答:“还不是老二家的那个妇人,又来胡搅蛮缠,声称我们瞻基杀了她丈夫,要求我们给个交代!”
朱高炽皱眉:“那瞻基呢?”
太子妃理直气壮:“他去给她解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