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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您休息一下吧!”朱瞻基急切地迈出几步。
朱高炽轻轻挥手,示意自己无碍,语气充满教诲:“自今日起,你便是我朝的储君,务必与群臣妥善处理国事,切莫效仿你二叔,持剑于御书房,恐吓文武百官。”
朱瞻基应道:“儿臣省得。”
话音刚落,朱高炽又陷入一阵猛烈的咳嗽。
“启奏皇上,臣有要事禀报!”一位身着红袍的武将跪地禀告。
朱高炽忍咳点头:“说吧。”
那武将并未起身,高声质疑:“陛下,太子殿下言汉王谋反,臣以为此言荒谬!”
朱瞻基眼中闪过一丝凌厉之色。
朱高炽则耐心解释:“武清侯,汉王乃朕之亲弟,朕对其清白关切更甚于你。”...
武将却不依不饶:“陛下!若汉王果真谋反,理应将证据公之于众,太子在榆木川诛杀汉王,至今未见朝廷明确答复。若汉王未曾谋反,又怎会在塞北立功后,反遭杀害?此事不明,天下人如何能服?”
朱瞻基怒斥:“放肆!汉王私刻玉玺,矫诏封锁三峡,困死先帝,煽动三千营、五军营谋反,与我大军对峙,这不是谋反是什么?武清侯,你敢质疑圣意,真是胆大包天!”
在朝堂之上,朱高炽面对武清侯的激烈言辞,面色凝重。你此举,还有何顾忌于君臣之礼?他质问道。武清侯却是不屑一顾,冷笑回应:太子殿下,威风凛凛,我今日踏入此朝,便未想生还。家中已备好棺木,你大可像对付汉王一般,将我付之一炬!
朱高炽心中焦虑,急忙对朱瞻基耳语:基儿,切勿中计,他存心求死,意在让我们父子、朝廷颜面尽失,切勿陷入他的圈套!
朱瞻基却面色冷漠,回应武清侯的挑衅:武清侯,既你今日为汉王诉冤,我便赐你一个辩解的机会!
武清侯放声大笑,似乎对生死看淡:世间黑白,还不是由你们一句话定夺。先帝在时,常言汉王最似他。先帝驾崩,你们便急不可耐地对汉王下手,天下人皆看在眼里!
朱瞻基突然喝令:来人!
众臣惊愕,武清侯更是摆出一副视死如归的姿态。
然而,朱瞻基接下来的命令却出乎所有人意料:传汉王妃觐见!
朱高炽本欲阻止,但听到是传召汉王妃,又缓缓坐下。
满朝文武,包括杨士奇、杨荣、杨傅等重臣,一时都愣住,不知如何是好。
武清侯此举,表面上看是为汉王鸣冤,实则可能暗含挑战皇帝、太子的权威,企图使他们威信扫地。
这背后的深意,才是真正令人费解之处。
若不能洞察其真实意图,任何贸然行动都可能对皇帝、太子的地位造成损害。
汉王妃踏入牵天殿,于煞星封太子的吉日,心中尚存一丝希望,却未料到会被锦衣卫直接引领至此。此处,即便是尊贵的汉王妃,亦是初次踏足。
“参见陛下!参见太子!”汉王妃依次向朱高炽和朱瞻基行礼。
朱瞻基目光深邃,语气平和地对汉王妃开口:“二婶,对于武清侯为汉王辩护之事,您有何看法?”
汉王妃心领神会,回头一瞥武清侯,心中冷笑。
她对着龙椅上的朱高炽哀声道:“陛下,汉王的心思,您自然明了。他对储位的渴望,还有在草原上所犯罪孽,太子殿下将其正法,妾身无话可说。武清侯与汉王并不熟稔,他所谓的辩护,恐怕会引发党争,将更多无辜卷入,我大明朝廷怎能因此动荡?”
武清侯惊愕无比,汉王妃的话无疑是在指责他别有用心,试图挑动皇室不和。“王妃,您这番话,岂不是暗示我别有居心?”
朝堂之上,文武百官交头接耳,局势急转直下,武清侯的辩护之举,瞬间变得尴尬而被动。
在严肃的朝会上,武清侯为鸣冤引发了一场骚动,却没想到汉王妃反手便是一记耳光,使得他瞬间陷入了极为不利的局面。
朱瞻基轻描淡写地询问:“众爱卿有何高见?”
杨士奇挺身而出,声音洪亮:“武清侯信口开河,应当剥夺其爵位,交由刑部审讯!”
“臣赞同!”
“臣亦赞同!”
“臣等一致赞同!”
朝堂之上的官员们纷纷表示支持,武清侯在太子的册封大典上如此放肆,无疑是自寻短见,无人敢为之辩护。
正待朱高炽开口,朱瞻基却已先发制人:“世间冤案错案无数,刑部已有重负,不必再添。张懋何在?”
“臣在此!”
张懋应声而入,闻说武清侯在朝堂上制造事端,他知有差事降临,连忙进入大殿候命。
朱瞻基下令:“将人带离此处。
“张懋得令,立刻指挥手下将失态的武清侯带出大殿。
朱高炽目光复杂地看向自己的儿子,轻叹一声,缓缓站起:“退朝。”
他心中明白,武清侯之事必有幕后黑手。
朱瞻基下定决心要查个水落石出,揪出捣乱者。
若非汉王妃的指证,即便是汉王亲笔所写的所谓圣旨,也难以让朝臣信服。
流言一旦四起,他的太子之誉将受到严重损害。
心情沉重的朱高炽,退朝后独自一人在养心殿翻阅着书籍,若有所思。
朱瞻基紧随朱高炽踏入殿内,双目寒光闪烁,质疑道:“父皇,武清侯此举莫非有人在暗中操控?”
朱高炽淡然回答,转移话题:“朕已对奴儿干都司的数万靖难遗孤施行赦免。”
朱瞻基困惑不解。
“这两者有何联系?难道父皇认为那些靖难老臣在捣鬼?”
朱高炽叹了口气,深含哲理地说:
“儿啊,胡惟庙案、蓝玉案、空印案等惨痛教训,你爷爷时亦有所为,建文余党一案更是株连广泛。每次清洗,死伤者数以万计,朝臣们上朝前都要与家人告别,恐难返。这些教训还不够我们深思吗?”
朱瞻基惊讶地说:“父皇,你是在担心我会滥用株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