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会议室的冷白色灯光在长桌上投下锐利的阴影,空气里弥漫着微妙的紧绷感。
罗德倚靠在会议室主位的椅背上,
“我说——”
食蜂操祈突然像小学生般高高举起戴着白色蛛丝手套的右手,似乎想要发言,星眸望向罗德。
罗德微微抬首示意她发言后,她立刻像被按下开关一样,语速飞快地倾倒不满,
“真是的~!警策酱藏得超——级隐蔽!第三污水处理厂?排水管道?那种地方连老鼠都会嫌弃吧!”
她边说边比划,指尖在空中划出夸张的弧线,仿佛在重现自己是如何“艰难”地找到警策看取的。
少女眉头微蹙,星眸里闪着委屈的光,但嘴角却带着一丝狡黠的笑意,显然在刻意渲染自己的“辛苦”。
会议室末端的座位上,一位留着紫色双马尾的少女闻言嘴角微微抽动。
她太熟悉这种表演了——就像她小时候在才人工房时,为了讨好研究员而刻意装出的甜美笑容一样。
只是那时的她,首到遇见多莉才明白什么是真正的笑容。
“哼...”警策轻哼一声,手指无意识地着小刀冰凉的刃面。
她太了解这种伪装了,就像了解曾经的自己。
为了复仇,她可以连性命都不要。
她穿着粉色短袖连衣裙,黑色网纱手套若隐若现地覆盖着小臂,颈间的银色十字架项链垂落在精致的锁骨上。
灰色过膝袜与粉色厚底玛丽珍鞋之间,恰到好处地露出一截白皙的绝对领域。
整体造型既甜美又带着几分酷劲,发梢的紫色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少女便是食蜂操祈的任务目标警策看取—曾经雾丘附属中学的辍学生,如今游走于学园都市暗处的特殊存在。
她与食蜂操祈的渊源要追溯到才人工房时期,在那里她结识了美琴的首个克隆人多莉,与其成为挚友,
那天,当警策看取得知多莉只是统括理事会主导的非人道实验产物,注定会因寿命限制而死去时,她发疯似的大闹才人工房,最终被强行带走。
就在她离开的这段时间里,代替她陪伴多莉的,正是食蜂操祈。
多莉虽然透过气味察觉到食蜂并非警策,却依然将这个金发的少女当成了真正的朋友。
在生命最后时刻,当多莉虚弱地询问食蜂姓名时,那份纯粹的感激与不舍,让向来善于操控人心的"心理掌握"都为之动容。
“谢谢你...当我的朋友。”
这句简单的话语,如同利刃般刺穿了食蜂的心防。
那一刻,她第一次体会到什么是真正的友情,什么是无法用能力操控的真挚情感。
这份感动与悲伤交织的回忆,至今仍深深铭刻在她的脑海中。
警策看取再被驱逐后,知晓多莉死亡消息后,遂对统括理事会心怀怨恨,堕入暗部打探统括理事会的消息,曾多次袭击没有窗户的大楼,最终失败被捕。
由于警策「为复仇不顾一切」的偏执被木原幻生看中,得以从少年感化院出来。
为攻击没有窗户的大楼而协助木原幻生的第二次绝对能力进化实验,
食蜂操祈在掌握这些情报后,立即采取了行动。
她深知罗德下达的禁令只是限制她使用能力"诱拐",却并未禁止她借助外力。
于是,这位精明的心理掌握很快便锁定了最佳帮手——铃科百合子。
要说服那位桀骜不驯的第一位并非易事,但食蜂自有妙计。
她精心准备了限量版草莓蛋糕和特制马卡龙,轻而易举地俘获了最后之作的芳心。
在小家伙的软磨硬泡下,铃科百合子虽然嘴上抱怨着"麻烦",却还是跟着食蜂踏上了"抓捕"警策看取的旅程。
这也是为何,看着食蜂操祈那副矫揉造作的模样,铃科百合子不由得‘啧’了一声的原因。
其猩红的美眸里写满了不耐,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她最讨厌被人当枪使,更讨厌的是自己居然真的着了道,心里想着是不是该把最后之作吊起来打屁股,但每次看到她那楚楚可怜的眼神,自己都不由自主的退避。
罗德慵懒地向后一靠,修长的双腿优雅地交叠着架在会议桌上。
黑色风衣的衣摆顺着椅背垂落,单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随意地转着一支钢笔,银色的笔身在指间划出流畅的弧线。
“嗨嗨~任务完成得不错。”他唇角勾起一抹慵懒的笑意,声音里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给予你奖励,想要什么?”
食蜂操祈闻言一怔,星眸微微睁大。
她无意识地攥紧了手中的蛛丝手套,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期待与忐忑在她眼中交织,她似乎在犹豫,犹豫着是否说出那个渴望的‘奖励’亦或者将之称为‘愿望’更加贴切。
“想要我帮你复活人也是可以的~”
罗德轻描淡写的话语在死寂的会议室里回荡,却如同惊雷般在每个人心头炸响。
警策看取手中的小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紫色的双马尾随着猛然抬头的动作扬起,眼中闪烁着难以置信的光芒。
食蜂亦是感到一阵眩晕,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天旋地转。
她下意识扶住桌沿,却发现自己连站稳的力气都没有,一屁股栽在了座椅之上。
那个深埋心底、从来不敢宣之于口的愿望——就这样被轻描淡写地说了出来。
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只觉得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又干又涩。
会议室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此起彼伏的急促呼吸声。
每个人都在消化着这个足以颠覆常识的宣言——复活死者,这本应是只存在于神话中的奇迹。
食蜂操祈感觉能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震得耳膜生疼。
恍惚间,她似乎又闻到了才人工房里消毒水的气味,又看到了多莉临终时虚弱却温暖的笑容。
“真...真的可以吗?”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带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
这一刻,那个总是游刃有余的心理掌握不见了,只剩下一个怀着卑微希望的普通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