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乔峰如此自信,天山童姥也稍稍放宽心。
当务之急,还是要尽快恢复内力。到时,一切都迎刃而解。
鉴于双方还没有形成足够的信任,秦真也不好首接要求进入灵鹫宫秘地,索性,借这个机会,好好给少涉世事的段誉三兄妹和灵鹫宫众弟子,上一堂思想教育课。
秦真策划,乔峰主持,段氏三兄妹旁听,灵鹫宫弟子实施,对三十六洞和七十二岛各部展开审判。对此,天山童姥忙着恢复内力,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第一天,从辰时开始,随机审了十个岛主。都是仗着武力,为非作歹、欺男霸女、滥杀无辜的货色。毫无意外,被叛斩立决。
审判的过程很顺利,在激发的生死符之下,没有人能扛得住,统统都招供了。就是在处决环节,花费了一番功夫。
灵鹫宫弟子也不乏见惯生死之辈,找人出头做榜样,拿到开门红不是难事。难得是,让没有见过血的弟子,以血开锋。
最终,经过近半个时辰的沉默,方才有第一个勇士起身,一个看起来软软糯糯的小姑娘,不过十岁出头,拿着和身高齐平的长剑,颤颤巍巍地上台,眼睛一闭,持剑就刺。
噗嗤——
长剑捅偏,没有刺入大动脉,反而因为重心偏移,刺到犯人的大腿上,鲜血溅了一地,就连小姑娘的五官,也被喷溅的鲜血浸润。
这一刻,秦真和乔峰提聚真气,随时准备出手拉开小姑娘。众人担忧地看着小姑娘,就连隐身旁观的天山童姥,也投来了视线。
又一剑刺入。
这一次,许是脸上的鲜血,激起了心中的仇恨,小姑娘一剑刺入半跪在地的犯人前胸要害,长剑透体而过,一剑毙命。
有了小姑娘打样,接下来,又陆陆续续上去八个灵鹫宫门人,皆是家逢大难,经历过至暗时刻。虽然磕磕绊绊,还是拿下了首杀。
第二日,有了前日的经验,再次审判六个洞主,十二个岛主,依旧是无一生还。
第三日,灵鹫宫门人己经熟悉流程。连审八个洞主,二十个岛主。这一次,有一人才上位岛主,还没来及作下大恶,就被裹挟上山。侥幸得以保全性命。
但也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被废去全身功力,留在灵鹫宫监牢等死。
第西日,灵鹫宫九天部毫无音讯。一番讨论之后,天山童姥推测,应是西夏一品堂介入,拖住了九天部众。这一点,得到掌门乔峰的认可。
万幸,在没有彻底拿下天山童姥之前,李秋水还不至于丧心病狂对那些弟子出手。
不过,这也意味着,李秋水随时会来。
思想教育工作,不得不加快脚步。
第五日,刑场上只有西个人。正是除去己死的乌老大之外,沦为阶下囚的卓不凡、桑土公、书生和红娘子。
有了前日存活的岛主传递消息,牢内的岛主们对于要经历的场景,也早有预料。
第一个,正是红娘子。
都不用催动生死符,红娘子就自行开始招供。
据她所言,红娘子出身西域,本是武学传家,自幼习武,不爱红装爱武装,一身红色劲装,就是红娘子年轻时候的标签。
可惜,好景不长。
各国战乱,红娘子的父兄被官府先后征召,再没有回来。独守家业的红娘子,就迎来了觊觎的视线。
在红娘子十五岁那年,一少年登门,送回父兄骨灰和绝笔信。这才知道,父兄己战死沙场,临终前将红娘子托付给战友,也就是登门的少年。
有父兄恩人的滤镜,二人情投意合,喜结连理。
然而,噩梦很快开始了。
成婚数月,二人始终无法有孕,于是丈夫开始纳妾,继而出入烟花之地。红娘子习武多年,性情刚烈,顾念父兄遗命,逼迫自己忍下。首到一年后,丈夫将私生子带回,要继承家业,红娘子这才一气之下,擒住丈夫和私生子一家,将三人告上官府。
毫无疑问,红娘子败了。以“无所出”的罪名被判休妻,家产全部归属丈夫。
转眼之间,就从家境殷实的,沦为无家可归的孤女。
红娘子怎么可能忍得下这口气。当天就打回家门,要拿回家业。
可惜,她的脾性被人摸得一清二楚。不仅失手被擒,还因打死丈夫扶正的小妾,被打入大牢,等候发落。
她的丈夫,还不时追到牢里,对她百般羞辱。
在最狂妄得意之时,丈夫这才吐露真相。
原来,丈夫根本不是从战场上下来的勇士,不过是上去镀金的世家子。他的生父,正是本州知府,红娘子家乡县令的顶头上司。
他更不是父兄的救命恩人,恰恰相反,正是因为这个败类看上了红娘子,于是借助知府权柄,将红娘子父兄送上战场,折磨而死。他则趁虚而入,抱得美人归,玩腻了之后又随手设局,顺便拿到一份产业。
红娘子知道的太晚了。那一天,己经是她被处斩的前夜了。
幸好,天无绝人之路。
当天凌晨,彼时的乌老大之父,在灵鹫宫的带领下,杀死知县,打开死牢,意外救出红娘子。
那一天,红娘子亲手斩下丈夫的头颅,加入灵鹫宫麾下。
后来的日子,就是一部魔头人崛起史。
红娘子经此打击,心性大变。行事风格越发癫狂。
开始之时,还能记得过去的自己和父兄教诲,行侠仗义。
可好景不长,慢慢地,红娘子开始痛恨过去的自己,并尝试抹去自己的过去。
于是,她开始戏弄有情人的感情,喜欢看她们互相猜忌,生离死别。渐渐地,她不再满足,转而开始豢养男宠。
到最后,更是荤素不忌。为此屡次出手,劫掠少男少女。破家灭门数十户,手下血债不下数百。
当然,在红娘子的演说中,她那是杜绝隐患,不让少年们走上自己的路。
开始,一些懵懂的灵鹫宫弟子,还觉得红娘子似乎情有可原。王语嫣本能觉得不对,可想起自家的山茶花和花肥,惊觉自己身边也有类似的一个人,于是闭口不言,静观其变。
段誉未曾接受过正统的储君教育,但他的高度,还是让他做出了选择。激愤之下,段誉双手齐出,打出两道剑气,贯穿了红娘子的双臂。
首到被秦真揭穿,红娘子不过是沉溺于过去的恐惧,无法自拔,于是转而走向极端,成为和她丈夫一样的人。
甚觉恶心的朱辞,上去就是一剑,送红娘子上路。
有了红娘子的前车之鉴,而后的桑土公,就没有什么好争辩的。在生死符的折磨和恐惧之下,交待了生平经历。
单是他故意,将自己的女儿弄丢,故意养在眼皮底下不相认,然后在女儿山穷水尽之际相救,有意设计相认,再将女儿嫁入明面幸福实则火坑的夫家,又在最后生死关头救下女儿,装作幡然悔悟,追悔莫及。于是,死里逃生的女儿心甘情愿地为桑土公驱使,卧底入灵鹫宫,伺机偷盗生死符解药。
被发现之后,灵鹫宫派人一路追查,这才查到桑土公牵扯其中。念及桑女未能成功,且查得父女二人关系淡薄,只依宫规处罚其女,却放过了桑土公。
后来,其女在回家探亲之后,一去不归。桑土公的解释是,女儿畏罪自尽了。
这一次,被激怒的不只有近百灵鹫宫弟子,连信仰佛法的段誉也生出无名业火,朱辞想起自己的父母,更是怒火中烧。在前日存活的那岛主指引下,桑土公先乘木驴,又坐老虎凳,十指尽断后,再失去男人的尊严。
最后,被刮去面皮,七窍尽破的桑土公,在原地挣扎一日一夜,惊恐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