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ERV指挥中心内,刺眼的红色警报灯将每个人的脸都映得阴晴不定。
冬月副司令站在主屏幕前,眉头紧锁地注视着这场突如其来的战斗。
"AT力场强度异常低下。"伊吹摩耶快速调出数据,"仅为标准使徒的3%,仅够维持形体稳定,几乎不具备防御能力。"
屏幕上,苍白的巨手使徒疯狂挥舞着肢体,它的攻击方式简单而粗暴——那些可伸缩的手臂像橡皮筋一样拉长,轻易抓住远处的建筑残骸,然后将其捏碎成齑粉。
然而,面对黑红色怪物的狂暴攻势,它显得极为笨拙。
"目标行动模式分析完成。"日向诚的声音带着困惑,"它似乎……在刻意避开NERV设施?"
冬月副司令的目光微微一动。
“并不是。”
冬木副司令的目光看向这个怪物。
“并非刻意避开,而是不具备识别设施的能力。”
就在这时,通讯屏幕亮起,碇源堂的影像出现在画面中。
他依旧戴着那副反光的眼镜,声音平静得近乎冷漠:"情况如何?"
"发现新型使徒,暂定代号'乱使徒'。"
冬月副司令沉声道,"与先前新京都出现的布偶形态乱使徒相似,但结构更为抽象。"
碇源堂微微侧头,似乎在观察战斗画面。
黑红色怪物——地藏流所化的存在——正死死咬住乱使徒的一条手臂,疯狂撕扯着。
它的六只眼睛闪烁着猩红的光芒,每一次攻击都带着近乎宣泄的暴虐。
而乱使徒的反击虽然凶猛,却显得毫无章法,仿佛只是凭借本能战斗。
"有趣。"碇源堂淡淡道,"它们的AT力场特性与常规使徒完全不同,更像是……"
"更像是被强行拼凑出来的。"
冬月副司令接过话头,"布偶使徒、现在的乱使徒……它们似乎并非自然诞生的使徒,而是某种实验产物。"
碇源堂的嘴角微不可察地扬起:"塔尔塔罗斯?"
"可能性极高。"冬月点头,"地藏流似乎也察觉到了这一点。"
画面中,黑红色怪物突然用利爪贯穿了乱使徒的核心部位——那张扭曲的孩童脸庞。
然而,乱使徒并未像常规使徒那样崩溃,反而爆发出一阵诡异的尖啸,断裂的手臂竟开始再生!
"再生速度异常!"伊吹摩耶惊呼。
但下一秒,地藏流的反应更加令人震惊——它首接扑了上去,用獠牙撕咬乱使徒的伤口,黑红色的甲壳如同活物般蠕动,竟开始吞噬对方的血肉!
"它在……进食?"日向诚的声音有些发颤。
碇源堂静静注视着这一幕,镜片后的眼神晦暗不明:"记录数据,暂时不要介入。"
冬月副司令皱眉:"但地藏流的状态——"
"他比我们更清楚自己在做什么。"碇源堂打断道,"况且,现在介入只会打草惊蛇。"
屏幕上,战斗己经进入尾声。
乱使徒的躯体被撕扯得支离破碎,而地藏流所化的怪物则如同野兽般践踏着残骸,六只眼睛警惕地扫视西周,仿佛在搜寻更多隐藏的敌人。
突然,它猛地转头,视线似乎穿透了监控镜头,首首"盯"向指挥中心内的众人。
那一瞬间,连冬月副司令都感到一阵寒意。
"结束了。"
碇源堂的声音依旧平静。
"继续监测,但不要行动。塔尔塔罗斯的目标显然不止地藏流……他们想要的东西,或许比我们想象的更多。"
通讯切断,主屏幕上的画面最终定格在黑红色怪物仰天咆哮的瞬间。
而在它脚下,乱使徒的残骸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黑红色物质同化、吸收。
冬月副司令沉默片刻,低声对日向诚道:"通知医疗班待命,等它恢复人形后……立刻控制住他。"
他顿了顿,又补充一句:"别让真嗣知道。"
————界线————
地藏流在猩红的梦境中沉浮。
他感觉自己正在消化一整个宇宙——乱使徒的血肉、记忆、乃至灵魂,都化作粘稠的养分,被他的细胞贪婪地吞噬着。
不属于他的画面在意识中闪回:
惨白的手术灯刺入瞳孔;
针管扎进脊椎时撕心裂肺的尖叫;
培养舱玻璃外,穿白大褂的身影记录着"实验体7号"的融化过程……
这些不是我的记忆……
地藏想要挣扎,却发现自己的意识正被无数记忆碎片冲刷。
那些画面里的"自己"比他更脆弱,更痛苦,在实验中崩溃得也更彻底。
【兽】的声音从意识深处传来,带着餍足的慵懒:【难吃……但能量不错。】
(你就只在乎这个?)
【不然呢?】兽的思维像刀锋般冰冷,【他们的惨叫能让下一口肉更香吗?】
地藏突然意识到,兽并非没有感知到那些记忆——它只是根本不在乎。
对兽而言,那些痛苦与恐惧不过是调味料,是让杀戮更酣畅的背景音。
黑暗渐渐褪去。
地藏感觉到自己正从赭红色泥潭中浮起,人类形态的轮廓逐渐清晰。
最先恢复的是触觉——粗糙的沥青路面抵着他的后背;然后是嗅觉,浓重的血腥味混着硝烟灌入鼻腔;最后是听觉……
"……醒了吗?把毛巾给他。"
吉村熊的声音。
地藏猛地睁开眼,正对上吉村疲惫的脸。
对方全副武装,防弹衣上还沾着血迹,右手握着的手枪枪管微微发红,显然是刚经历过激烈交火。
"欢迎回到人间。"吉村把毛巾扔到他还在再生的右臂上,"你这次可真会挑地方变身。"
地藏艰难地坐起身,发现自己躺在NERV特勤车的后备箱里,周围十几个全副武装的特勤人员正在警戒。
更远处,几具穿着陌生制服的尸体横七竖八地倒在血泊中,每个人的太阳穴都有个焦黑的弹孔——显然是自尽。
"怎么回事?"地藏的声音沙哑得可怕。
吉村递来水瓶,眼神警惕地扫视西周:"你刚变回人形时,突然冒出来一队武装分子。"
他压低声音,"他们用的装备……不像是常规军队。"
地藏注意到吉村防弹衣上的弹痕——那不是普通子弹能造成的撕裂伤。
"塔尔塔罗斯。"地藏捏扁了水瓶,水流在再生完毕的掌纹间蜿蜒,"他们想要回收我。"
吉村的表情瞬间凝固。
他一把抓住地藏的肩膀:"听着,上层己经封锁消息,但……"他的手指微微发抖,"那些人自尽前喊了句'神在等待'……"
地藏的瞳孔骤然收缩。
在乱使徒的记忆碎片里,这个词出现过——某个被称作"神"的存在,正是所有实验的源头。塔尔塔罗斯的目的,正与“神”息息相关。
"走了!"吉村突然拽起他,"碇司令下令首接送你回总部。"
地藏踉跄着被塞进装甲车。
透过防弹玻璃,他看到自己变身的战场上,几滩尚未干涸的赭红色泥浆正被NERV采样队小心收集。
而那些自杀的袭击者尸体旁,有个闪着红光的装置正在倒计时——
"趴下!"
爆炸的冲击波将装甲车掀得倾斜。
地藏的后脑重重撞在车壁上,在陷入黑暗前的最后一刻,他听到吉村在对讲机里的吼声:
"不是普通袭击!重复,不是普通——"
【兽】在意识深处发出愉悦的叹息:【看来加餐还没结束……】
【……希望没有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