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夫人又在画你了

第3章 错位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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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将军,夫人又在画你了
作者:
六连
本章字数:
4498
更新时间:
2025-07-07

慈宁宫赏花宴

鎏金铜鹤炉里焚着龙涎香,烟缕在朱红宫柱间蜿蜒成缕。宁清悦垂首站在末席画案前,指尖将袖中半块玉佩攥出了汗。月白色素纱襦裙在满殿锦绣堆里格格不入,帷帽早己被宫人取走,露出的眉心朱砂痣在烛火下微微颤抖。

"哟,这就是那位卖画的宁姑娘?" 吏部尚书家的柳如絮摇着泥金团扇,珍珠璎珞在腕间哗啦作响,"听闻令尊在南边流放,姑娘还有闲情逸致入宫献艺?"

清悦握着狼毫的手指紧了紧,笔尖蘸的朱砂滴在宣纸上,洇开一小团血痕。她对着案上的白绢福身:"蒙太后恩典,民女不敢懈怠。" 话音未落,殿外突然传来禁军甲叶碰撞的声响。

"燕将军到 ——"

传报声如撞钟,震得清悦手腕一颤,墨线在画纸上拖出歪扭的痕迹。她没敢抬头,却听得那脚步声由远及近,铁靴踏在金砖上的声响,与十年前校场演武时的节奏分毫不差,只是更沉、更重,每一步都像踩在冻硬的雪地上。

"臣燕凌霄,参见太后。" 那声音比记忆中更低沉,带着北境风沙磨出的粗粝,"前线军务耽搁,来迟了。"

清悦盯着宣纸上晕开的墨痕,余光瞥见玄色镶银边的衣角掠过画案。那人身上带着股独特的气息 —— 铁锈混着松脂,是血腥气被北境寒风冻干后的味道,让她想起少年时他偷藏的、从军营带回的箭镞。

"将军辛苦啦。" 太后拄着凤头拐杖笑道,"快瞧瞧这些姑娘的手艺,哀家觉得柳家丫头的簪花图甚是精巧..."

燕凌霄却没动。他的目光扫过满殿珠翠环绕的贵女,最终落在末席那个素衣身影上。她低着头,露出的后颈细白如瓷,发间只簪了支黄杨木梨枝簪 —— 正是当年他刻的那支。

"臣是粗人,不懂这些精细画。" 他忽然转身,走向清悦的画案,玄铁护腕 "当" 地一声压在案角,惊得旁边的宫女低呼出声,"不如请这位姑娘讲讲,她画的是什么?"

满殿寂静。数十道目光如针般扎在清悦背上,其中柳如絮的眼神几乎要将她凌迟。清悦缓缓抬头,撞进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眸里。十年光阴在他眉骨刻下斜疤,眼尾添了细纹,唯有瞳孔的颜色,仍像当年雪夜的寒潭。

"将军想听什么?" 她的声音比想象中平稳,只是握着笔的指尖在袖中蜷缩。

燕凌霄的指尖点了点画角的玉兔仙子,金粉勾勒的广袖在烛火下流转:"这个。"

清悦深吸一口气,笔尖蘸了金粉,轻轻点在仙子衣袂:"此乃月宫捣药的玉兔,寓意..."

"错了。" 他突然俯身,温热的呼吸混着酒气拂过她耳畔,清悦浑身一僵,闻到他领口暗藏的、淡淡的梨花香囊气息。只见他执起她搁在砚边的笔,饱蘸浓墨,在玉兔爪边寥寥数笔一杆银钩枪。

枪尖挑着半块双鱼玉佩,玉色莹润,正是她夜夜的那半块。

"本将军见过的兔子," 他首起身,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目光扫过柳如絮骤然煞白的脸,"都会抢东西。"

宫墙夜雨

宴席未散,清悦便以更衣为由逃出大殿。春夜的雨突然落下来,噼啪砸在琉璃瓦上,顺着宫墙汇成水流。她提着裙摆跑向角门,青石板湿滑,险些摔倒时,腰间突然被一股力道攥住。

燕凌霄不知何时等在月洞门后,玄色大氅被雨水淋透,贴在身上显出劲瘦的轮廓。雨水顺着他下颌线滑落,流过眉骨的疤痕,像一道新鲜的血痕。

"跑什么?" 他抬手撑在她身后的宫墙上,将她困在方寸之间,大氅的湿气裹着她,"十年不见,连句 ' 别来无恙 ' 都不愿说了?"

清悦后背抵着冰凉的砖墙,雨水顺着衣领灌进,激得她打了个寒颤。她偏过头不看他:"将军认错人了,民女只是个卖画的。"

"认错人?" 燕凌霄忽然扯开自己的衣领,露出锁骨处狰狞的箭伤疤痕,旁边赫然刺着个豆大的 "悦" 字,笔画歪扭,显然是用刀尖仓促刻就,"当年是谁在我中箭昏迷时,用匕首在我身上刻字?是谁哭着说 “ 等你做了大将军,我就..."

"够了!" 清悦猛地抬头,雨水混着泪水糊了满脸,"你如今是北境都护,是皇上跟前的红人!可我呢?我是罪臣之女,是连入宫献画都要被人嘲笑的落魄孤女!" 她颤抖着从衣襟深处掏出半块玉佩,玉上刻的 "燕" 字己被刮得模糊不清,"这十年我托人给军营送信,都说你早将定情玉佩扔了,说你在北境另娶了部落公主..."

燕凌霄的瞳孔骤然收缩。他劈手夺过玉佩,就着宫灯细看 —— 玉质温润依旧,只是 "燕" 字处有明显的刀刮痕迹,边缘还留着细微的金箔碎屑。他猛地想起今日在慈宁宫,柳如絮腕上戴着的玉佩,正是这种低劣的鎏金仿品。

听着, 他突然撕下内衫的白布条,不由分说将清悦的手腕与自己绑在一起,布条很快被雨水浸透,勒得两人皮肤发红,"从现在起,你哪儿也别想去。"

暗潮碎玉

太后寝宫内,鎏金香炉的青烟氤氲。柳如絮跪在地上,珍珠钗子掉在一边,脸颊上五道清晰的指痕。

"废物!" 太后将半块玉佩砸在她面前,玉质粗劣,内壁空空如也,"本宫让你拿着燕老将军当年给的仿品去认亲,你竟连这点事都办不好?燕凌霄当众给宁家丫头撑腰,你可知丢的是谁的脸?"

老嬷嬷捡起地上的假玉佩,低声道:"方才暗卫来报,燕将军己将宁姑娘绑出了宫,往将军府去了。要不要..."

"不必。" 太后忽然笑了,脸上的皱纹堆成一朵枯菊,她捻动着翡翠佛珠,目光落在案头的密折上,折角处用朱砂画着半朵梨花,"传旨下去,三日后在梨香院设赏花宴,就说哀家要亲自为燕将军,寻回当年真正的定亲信物。"

她抬手示意老嬷嬷近前,在其耳边低语几句。烛火跳跃,映得密折上的字迹若隐若现——

"漕运贪墨案关键账册,藏于原礼部侍郎宁府旧宅,梨树下第三块青石板下。"

窗外雨声渐急,打在芭蕉叶上,如同十年前那场未能说出口的告白,终将在惊雷中,掀起尘封的暗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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