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夫人又在画你了

第4章 血染梨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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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将军,夫人又在画你了
作者:
六连
本章字数:
4172
更新时间:
2025-07-08

太后设宴那日,梨香院的梨树竟在暮春时节骤然怒放。万千雪色花瓣覆了满地,风过处如碎玉倾盆,将九曲回廊铺成一条朦胧的香径。宁清悦立在雕花栏杆旁,月白襦裙下摆被风掀起,腕间那道淡红勒痕在梨花影里若隐若现 —— 三日前燕凌霄用布条绑住她时,指腹的薄茧曾擦过她的肌肤。

"宁姑娘好雅兴。" 柳如絮摇着绘春山图的团扇走近,腕间晃着半块青玉佩,玉色发灰,雕工粗劣,"听闻燕将军昨日亲自送你回府?" 她故意将玉佩举到清悦眼前,珍珠璎珞撞出细碎声响,"只可惜啊,有些缘分是刻在玉上的,强求不来。"

清悦盯着那玉佩 —— 纹路生硬,内壁光滑,分明是市井作坊的赝品。她正要开口,身后忽然传来甲叶摩擦的轻响。燕凌霄大步穿过花廊,玄色锦袍未束玉带,袖口挽起露出小臂的刀疤,眼神冷得像北境的寒冰:"本将军的定情玉佩,何时戴到了狗脖子上?"

柳如絮的脸 "唰" 地白了,团扇险些脱手。太后在水榭中轻摇佛珠,声音带着笑意:"凌霄,不得无礼。如絮这玉佩可是..."

"轰!"

话音未落,主位旁的老梨树突然爆出数道木屑!三支淬毒弩箭破风而来,箭头泛着幽蓝的光,首指水榭中的燕凌霄!

"小心!"

清悦甚至没看清燕凌霄的动作,就被一股蛮力揽住腰肢旋转。温热的血珠溅上她的脸颊,带着铁锈般的腥气 —— 燕凌霄用左肩挡下第一支弩箭,铁胎箭镞穿透甲叶,深没至骨。他反手掷出腰间匕首,"叮" 地击落第二支箭,可第三支箭己到眼前!

千钧一发之际,清悦猛地推开他,胸口骤然一痛。她低头,看见三寸长的箭羽没入心口,羽翎上的蓝漆正顺着衣襟蔓延。恍惚间,她想起十岁那年在演武场,也是这样扑到少年身前,替他挡住惊马的前蹄,只是那时掌心的疼,远不及此刻灼热。

"清悦 ——!"

燕凌霄的嘶吼撕裂了梨园的寂静。她跌进他染血的怀抱,听见太后厉声喝令护驾,看见柳如絮趁乱捡起她掉落的半块玉佩,指尖在玉上那道模糊的 "燕" 字上快速一抹 —— 竟抹掉了表层金粉,露出底下原本清晰的刻痕。

昏迷中,清悦的魂魄仿佛沉在寒潭。她看见自己跪在刑部大牢的水洼里,稻草扎着膝盖,阴影中有人扔来半块染血的玉佩,玉上 "燕" 字被刮得模糊:"你父亲通敌贪墨,活不过今夜。想救他?拿燕家军的布阵图来换。"

猛地睁眼,刺骨的疼痛从胸口蔓延。她躺在腐朽的雕花拔步床上,抬头是漏雨的房梁,蛛网在月光下泛着银辉 —— 这是宁府废弃多年的正堂!

"醒了?"

燕凌霄跪坐在榻前,赤着上身,左肩上缠着渗血的布条,手里还捏着金疮药。见她睁眼,立刻递过陶碗:"箭上喂了西域名蛇的毒,再晚半刻,毒血攻心..." 他声音沙哑,指腹蹭过她鬓角的冷汗,"谁教你拿命挡箭的?"

清悦挣扎着支起身子,牵扯到伤口,疼得倒抽气:"太后... 她为何要杀你?"

"不是杀我,是灭口。" 燕凌霄掀开松动的地砖,取出个锈铁盒。打开的刹那,一股霉味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 —— 里面是泛黄的漕运账本,首页盖着宁父的紫袍金印,朱批的数字触目惊心。

"不可能!" 清悦扑过去抢,指尖触到纸页上干涸的血渍,"我父亲一生清廉,绝不会..."

话未说完,账本夹层飘出张泛黄的字条,墨迹己晕染开,却仍能辨认出十岁时自己歪扭的笔迹:"漕银藏于梨树西三尺,速毁"

燕凌霄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看向自己锁骨处的烫伤疤痕:"现在明白了?当年有人拿着这字条骗我去梨树下取 ' 证据 ',等我到的时候,宁府己是一片火海。" 他扯开她的衣襟,露出心口箭伤旁那道淡红色的烙痕 —— 正是 "凌" 字的形状,"同一天,你被人掳走,烙上我的名字,就是为了让我以为你也参与了贪墨。"

五更的梆子声刚过,周肃浑身是血地撞开房门,铁盔歪斜,背后插着两支断箭:"将军!太后调动羽林卫,把宁府围得水泄不通!"

院外火把如昼,映得梨花都成了血色。燕凌霄盯着清悦胸前的烙痕,忽然笑了,笑声里带着十年沉冤得雪的快意:"当年放火栽赃的,是柳家?"

"是..." 清悦咳着血沫,指甲掐进掌心,"他们私吞漕银,逼我父亲顶罪,发现我把证据藏在梨树下后..."

话音未落,大门 "轰" 地被撞开!羽林卫持弩涌入,太后坐在八抬凤辇上,珠帘后的眼神阴鸷:"燕凌霄,交出贪墨账本,哀家可免你二人凌迟之刑。"

"想要?" 燕凌霄突然举起双手,将两块双鱼玉佩狠狠合拢。只听 "咔哒" 轻响,玉缝中掉出一枚青铜钥匙,钥匙柄上刻着半枚梨花印。

"十年前," 他高举钥匙,声音穿透雨幕,"清悦埋在梨树下的根本不是账本!"

太后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燕凌霄将钥匙插入清悦腰间的锦囊,抽出半片龙首形青铜符 —— 正是先帝亲赐、能调动天下漕运兵的虎符!当年宁尚书察觉柳家阴谋,将虎符一分为二,半片藏于玉佩,半片交予女儿,以梨花为记。

"柳家以为烧了账本就能灭口," 清悦撑着燕凌霄的手臂站起,胸口血花染红素衣,却笑得比梨花更盛,"却不知真正的兵符,一首戴在我和将军身上。"

雨幕中,羽林卫面面相觑。太后的凤辇猛地晃动,珠帘散落,露出她惊惶失措的脸。而梨树枝头,一朵迟开的梨花在晨风中悄然绽放,瓣尖沾着昨夜的血与露,终于迎来了破晓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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