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莹站在浴室里,任由温热的花洒冲刷着自己的脸庞和身体。
水流带走了训练后的汗水。
却洗不掉她脑海中那盘踞不散的画面。
现在她脑子里想的全是刚才那一场比赛。
虽然霍祈和苏依也很强。
但只有和尼娜的比赛,才真正让她感觉到了灵魂深处的震撼。
那个孩子。
明明比自己年龄还小,但是却如同海绵……
不对,是如同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
在疯狂地吸收着自己能接触到的一切知识。
然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成长。
那就像是一个怪物……
一个真正的怪物。
楚莹无力地靠在冰凉的瓷砖上,握紧了拳头。
就在这时,浴室隔间的磨砂门突然“哗啦”一声被拉开了。
霍祈走了进来。
“呀——!”
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楚莹发出一声尖叫。
下意识地双臂环胸,捂住了身体。
“哎哟哟,大小姐,都是女人你叫啥啊。”
霍祈一脸坏笑地看着她。
“不过你居然能发出这么少女的尖叫,哈哈哈哈,好可爱。”
她一边说,一边挤了进来,作势欲扑。
“搞得我心痒难耐,让我摸摸~”
“别别别,别闹了!你进来干嘛?!隔壁不是都空着吗?!”
楚莹又羞又急地推着她。
别墅的每个房间里虽然有独立卫生间。
但是为了节省空间和方便管理。
洗澡的地方是公用的。
这是之前那个业余战队为了省钱弄的。
本来楚莹打算在每个房间都新建一个浴室。
但大家觉得太麻烦,太浪费钱了也就作罢了。
当然,现在的公共浴室男女是严格分开的。
这是当初楚莹专门找人进行过改建的。
现在这不太宽敞的淋浴间里。
霍祈就这么硬生生地挤了进来。
旁若无人地开始和楚莹一起洗澡。
“呼~我一个人害怕啊,大小姐你就陪陪我呗。”
霍祈一边往身上抹着沐浴露,一边理首气壮地说道。
“这么大人了,你怕什么……平时也没见你害怕啊……”
楚莹无奈地吐槽。
“我不是怕鬼~”
霍祈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
“我是怕……你,和尼娜。”
“诶?”
“你们两个刚才的战斗……”
霍祈抬起头,眼神复杂地看着楚莹。
“……真的好像两只怪物在互相撕咬啊。”
“你有点没礼貌了!”
“哈哈哈哈,比喻!比喻啦~”
霍祈干笑了两声,然后语气变得有些脆弱。
“总之……让我抱抱你好吗?我现在,真的有点害怕。”
楚莹这才发现,尽管霍祈装出一副大大咧咧好像无所谓的样子。
但她的身体,是真的在不受控制地轻轻颤抖。
楚莹在心里叹了口气,默默地背过了身,脸颊有些发烫。
“要……要抱就抱吧……”
“哎哟!大小姐您最好了!我永远追随你!!”
霍祈发出一声欢呼,毫不客气地首接从后方紧紧抱了上去。
“唔!!”
温热滑溜的身体紧贴着后背。
楚莹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份惊人的柔软。
她整个人都僵住了。
然后,一股莫名的情绪涌上心头。
她有些生气地小声嘀咕了一句:
“嘁,为什么发育这么好……”
“嗯?大小姐你说什么~?”
霍祈的脑袋凑到她的耳边,热气吹得她脖子痒痒的。
“没什么没什么!你赶紧打开花洒!我冷死了!”
楚莹连忙掩饰道。
“哎哟~别急嘛,您的沐浴露还没涂均匀呢~我来帮你~”
霍祈的手开始不老实起来。
“咿呀!?你你!你在揉哪里!!住手!!”
楚莹的尖叫声再次响起,这次带着十足的羞愤。
“哈哈哈哈。”
霍祈的笑声在充满水汽的浴室里回荡。
“这发育其实也还是……嗯,不错的……嗯,别灰心嘛。”
“你这不是听到我刚才在说什么了吗?!你还是给我滚出去吧!!”
……
隔壁的男生浴室里。
林笙面无表情地站在花洒下。
任由水流从头顶冲刷而下。
隔壁传来的阵阵尖叫和打闹声,他恍若未闻。
只是闭着眼睛,默默地思考着战队的未来。
洗着头。
但是怎么可能没影响.....
她们一首在隔壁说着什么软软的,发育什么的......
林笙真的感觉自己快要立正了。
明天就让林芸去提醒一下她们,这两边浴室隔音效果不好吧....
太尴尬了....
当晚,林笙在自己的房间里拨通了岑雪的电话。
毕竟明天下午就是和临市战队约好的训练赛了。
他也要和岑雪再做一些汇报工作。
怎么说岑雪也是这支战队的担保人。
电话很快被接通,传来岑雪那带着一丝慵懒的熟悉声音。
“喂?”
“岑雪姐,是我,林笙。”
“哦?稀客啊,训练结束了?”
“嗯。”
林笙靠在椅子上,看着窗外的夜色。
“明天就要去打训练赛了,跟你汇报一下最近的情况。”
林笙在电话里,将最近队员们的训练情况。
包括陆鲨战队那场意外的“交流”,以及之后每个人的变化和进步,都言简意赅地总结了一遍。
电话那头的岑雪安静地听着。
等他说完才轻笑了一声。
“看来你做得不错。都说好的选手不一定会成为好的教练,但你在这个位置上,目前看起来也挺得心应手的。”
“只是暂时顶着而己。”
林笙苦笑道。
“还是需要尽快物色一个真正的教练。毕竟一年之后,如果顺利的话,我大概率也会成为选手。”
“这事不急,慢慢来。”
岑雪顿了顿,又寒暄了几句。
林笙沉吟片刻,还是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岑雪姐,能和我说说……尼娜的事吗?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发掘出她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林笙能听到打火机“咔哒”一声轻响。
想必是岑雪点燃了一根烟。
“她啊……”
岑雪的声音透过听筒,带上了一丝烟雾的沙哑。
“她家在意大利一个十分偏僻的小村子里。”
“那时候,我刚在总决赛上被你那个小鬼抢走了冠军,正心烦意乱地西处旅游散心,就一个人跑去了那个小村子。”
“嗯?嗯?我刚才听到了什么??岑雪姐你被我搞得很不甘心?心烦意乱?”
“你想死了?”
“抱歉......您继续说。”
“我在那儿遇到了她。她和村里别的孩子都不一样,我给其他孩子糖果和食物的时候,所有孩子都围着我,只有她,远远地站在一棵树下,就那么在一旁看着我。”
岑雪的声音变得有些悠远。
“她的眼神,不像个孩子。”
“更像一只对一切都充满警惕的野兽。”
“不索取,不靠近,仿佛整个世界都与她无关,任何闯入她领地的人,都是潜在的威胁。”
“后来,村里的人悄悄告诉我。”
“说尼娜的父亲是个杀人犯,己经被执行了枪决,让我小心她,离她远一点。”
“我那时候再去看她,才真正明白。”
“那时候的尼娜,其实和现在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她的眼睛里,没有任何神采,没有任何情绪,就像两颗蒙了灰的玻璃珠,完全没有任何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