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提琴的声音像一只无形的手攥住了所有人的心脏——维厄当的《魔鬼的颤音》。
颤音在高把位疯狂跳跃,双音如同两把交错的匕首,第一乐章的华彩段落下时,玻璃窗突然炸裂,打断了二人的谈话。
企鹅人的大军从窗户,大门涌了进来。他们穿着漆黑的西装,打着素白的领结,像一群从地狱爬上来的食人鱼。
奥斯瓦尔德·科波波特站在最后面,他的礼杖敲击地面的节奏,竟诡异地契合着提琴的急板段落。
乐章开头的双音震颤像两把刀在互相摩擦。
“我同意了,让法尔科内阁下派人过来。”
顾不上细聊,菲什手中的威士忌杯砸在地上,琥珀色的液体像血一样溅开,转身离开了包厢。
她手下的小弟随着她鱼贯而出,偌大的包厢很快只剩下马尔凯蒂和他带来的几个手下。
枪声,玻璃碎裂声,哀嚎声,哭喊声,咒骂声,如同地狱的交响乐,在下面不断响起。
马尔凯蒂坐在椅子上,悠闲的闭上了眼睛,手指跟着小提琴的声音不断在的二郎腿上敲打着。
“马尔凯蒂叔叔,我们不需要回去通知法尔科内阁下吗?”
一个手下实在看不下去了,下面的交战对菲什的手下越来越不利了,再多等会儿岂不是完不成任务了。
而身旁,马尔凯蒂的心腹则是一言不发。
听着手下的质疑,马尔凯蒂的手指停了下来。
他有些好奇的看着出声的那个手下,首到对方被他看得心里发毛才收回了视线。
“来多久了?”
被他的问话弄得一愣的手下有些不解,但还是老实的回答的:“加入家族五年了,之前在约翰尼先生手下办事。”
马尔凯蒂点了点头,将手伸向怀里。
就在对方以为马尔凯蒂要掏枪杀了自己的时候,马尔凯蒂脸上露出了和善的笑容,打消了他的疑虑——一个雪茄盒。
看清楚是什么后,他才松了口气。
马尔凯蒂不急不缓的打开雪茄盒,拿出来两支雪茄,身旁的心腹十分自然的从包里掏出雪茄钳,替他剪开了雪茄。
另一人则是上前替马尔凯蒂点火。
燃起来后,马尔凯蒂站起身来,走到玻璃前,看着下面的屠杀。
吐了口烟圈后,他扭过头看着那个手下:“抽雪茄吗?”
“不……不抽。”
心里发毛的手下下意识地拒绝道。
“砰!”
法尔科内的心腹掏出枪一枪将他当场打死了。
法尔科内走上前,弯腰将手中燃烧的雪茄放在尸体旁,站起身子后,心腹识趣的将另一只雪茄点好递到了他手中。
“雪茄是个好东西,世界上只有两种人,一种是抽雪茄的,另一种是变成雪茄的。”
法尔科内只是叫他来收编菲什,这些他己经办到了。
至于其他的……
报信的人被奥斯瓦尔德的人当场打死了。
下面的俱乐部里。
菲什的心腹霍利斯咒骂一声,掀开了包厢里那架三角钢琴的盖子。
里面没有琴弦,只有一挺老式刘易斯机枪,枪管上刻着"送给菲什的爱——O.C."。
他粗壮的手指扣下扳机,子弹将两名入侵者拦腰斩断。
枪口喷出的火舌不断收割着面前的生命——无论是企鹅帮的还是穆尼家族的人,亦或者是没来得及跑的客人。
“该死。”
暂时压制住敌人进攻后,霍利斯单手拎着枪,另一只手拍了拍受到噪音污染的耳朵。
身后那个两米高的巨汉——"大锯"霍利斯,菲什的绝对心腹,他的右耳在去年的械斗中被削掉了半边,但这并不影响他的听力。
但企鹅人的进攻远不止于此。
地下室传来闷响,接着是尖叫。
菲什感觉到脚下的地板在震动——她的酒保启动了钉刺陷阱,但为时己晚。
下水道被炸开了,戴着呼吸器的蛙人从污水渠里爬出来,消音冲锋枪的子弹无声地收割着厨房帮工的生命。
天花板上,绳索垂下的黑影投下震撼弹。
菲什的狙击手从破碎的窗口栽下去,像断线的木偶。
她拔出腰间那把镀金的柯尔特,对准一个正在降落的黑影开了两枪。那人摔在舞池中央,扭曲的脸上透露着难以置信。
“该死的怪胎!”
菲什咒骂一声,转身上楼打算去质问马尔凯蒂的人什么时候到。
短暂的休息后,霍利斯手中枪再次开始了收割,在他敌我不分的进攻下,企鹅帮的人竟然真的被打退了。
就在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小提琴声越来越高亢,颤音像疯子的笑声一样刺耳。
俱乐部正门的霓虹鱼骨招牌突然炸裂,窗户上仅剩的玻璃碎片如雨般落下。
两辆改装过的大型垃圾车咆哮着撞进大厅,车斗里跳下三十几个戴防毒面具的枪手,锯短了的霰弹枪喷出火舌。
垃圾车的司机也拉开了车门,手里的催泪瓦斯不要钱一样扔了出来。
霍利斯眼疾手快,将枪口转向司机。
很显然,他们两个不是超人。
火舌喷吐下,两个司机迅速变成了尸体。
但是他们扔出来的催泪瓦斯开始发挥作用了,黄色的气体迅速填满眼前的一切。
在催泪瓦斯的进攻下,霍利斯右手单持机枪,左手护住口鼻,一边压制敌人,一边往楼上撤。
至于其他人,没救了,等死吧。
哥谭的黑帮就是这么现实。
而那些提前带了防毒面具的企鹅帮成员则不受影响,手里的霰弹枪响一下就带走一条生命。
“该死的马尔凯蒂!你的人呢!”
当菲什站在包厢前怒吼的时候,包厢里却鸦雀无声。
菲什心里涌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推开门进去只发现现场留下了一具尸体。
马尔凯蒂等人则是不知去向。
“该死!这个狗娘养的!我一定要把他的母亲培养成俱乐部里的销冠!”
如果……有机会的话。
和马尔凯蒂相识己久的菲什当然知道马尔凯蒂的习惯,尸体旁的雪茄灰一看就是他的手笔。
即使自己同意了法尔科内的条件,但马尔凯蒂显然不愿意救自己。
菲什一边咒骂着,一边掏出手机打算给法尔科内本人打电话。
“嘟~嘟~嘟~”
漫长的响铃声过后,一个沉稳的声音在另一头响起。
“怎么了,我们的菲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