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段时间的休养,顾清川己然好了很多,本来消瘦到凹陷的脸颊在宋雅君的不断投喂下渐渐圆润了起来。
“现下看着倒是有了一点孩子的模样。”宋雅君拉着顾清川上下来回的看着。
被来回看着的顾清川也显得有些羞涩,但却不似刚到萧府那般的畏缩,“都是夫人的手艺好,我总是忍不住想要多吃一些。”
“喜欢就好。小孩子就是要这样肉嘟嘟的才可爱嘛。”说话间宋雅君掐了掐顾清川脸上长出来的肉,真的非常Q弹呢。
顾清川感受着掐着自己脸那双手,虽不算非常细嫩,但是却是温暖无比,那是自己许久未曾感受过的,那名为“疼爱”的东西。
“母亲,你又在跟顾哥哥讲什么悄悄话?”经典的萧暮人未到而声先到。
“瞧瞧这皮猴子,总是一点也不稳重!”宋雅君笑着道,手却还是在顾清川的脸上rua了一把。
顾清川揉着自己的脸,看着松快的跑进来的萧暮以及身后那姿态优雅的李昭明。
“三殿下,这便是我跟你说的顾家哥哥,是不是可俊俏了?”萧暮拉过李昭明。
闻言顾清川连忙跪下行礼,李昭明却眼疾手快的扶住他,“不必多礼。”
“多谢殿下!”顾清川虽低着头,却是不卑不亢的神情。
“现下你们仨好好玩耍,我去给你们准备点心,莫因我让拘束了你们。”宋雅君起身准备离去,想着让孩子们好好玩。
“师母,可否备一些百合糕,上次我带回宫中让母妃尝过,母妃甚是喜欢,我想求求师母再备一些,让我回去可讨母妃欢心。”李昭明拉着宋雅君的衣袖,亮晶晶的眼神盯着,实在是叫人难以拒绝。
“淑妃娘娘喜欢自然是好的,那劳殿下要等些时间了。”宋雅君实在忍不住双手揉了揉李昭明的脑袋,看着眼前半大的小子却装出少年老成的模样,实在想撸一把。
“母亲,你且快去吧。”萧暮看着母亲揉李昭明的脑袋瓜,心中却有些吃味,便推着让宋雅君快些离开。
宋雅君好笑的也揉了自家儿子的脑袋瓜便真的转身离去了。
“萧暮,你说那萧将军给你做的玩物是何物,快快拿来教我也开开眼。”李昭明推着萧暮往萧暮的房间去,却也不忘拉过一旁的顾清川。
“好好好,我也都还没有让顾哥哥看过呢,今日便让你们也玩玩。”说罢,萧暮招呼着立青先去房中取来这神秘玩物。
待三人到了庭院中,立青早己叫人布置好了,映入眼帘的是垂吊着的圆形靶子,距离约三米处的石桌上摆着两盘简易版飞镖
“这是何物?像是箭靶,却小巧精致许多。”李昭明抚摸着吊靶。
“这是飞镖,不需要拉弓搭弦,只要拿着飞镖投向靶子便可。”萧暮一脸骄傲的介绍着。
“快让我玩玩!”李昭明快步走到石桌旁,拿起一个飞镖投掷出去,不负所望,这镖在靶子前不远处便掉了下去。
“三殿下这腕力还要再练练,我晚上便让父亲给你安排上!”见状的萧暮也是不放过这落井下石的机会,同时拉过一旁的顾清川,“川哥,你来试试如何?”
顾清川挠了挠头,满脸腼腆的笑着,“那我便试试了,如是不好,莫笑话我。”
“不会不会,你且试试吧。”萧暮和李昭明皆表明了态度。
只见,顾清川捻起一支飞镖,腕间来回比划两下,“咻”一声便射出了那飞镖,只见那飞镖虽不是在红心上,却也是在稍外一圈上。
旁观的萧暮和李昭明纷纷鼓起了掌,“哇,川哥你也太厉害了吧!”
顾清川被两人的掌声和夸赞弄得有些不好意思,耳尖微微泛红,连连摆手道:“当真是运气,以前……未曾玩过这等精巧的物事。”
“运气?”李昭明挑眉,眼中闪过一丝兴味。他方才可是看得真切,顾清川出手时那手腕的稳定和眼力的专注,绝非初试者仅靠运气能达到。他走到石桌旁,也捻起一支飞镖,学着顾清川的样子,凝神屏息,手腕发力一掷。
“咻——啪!”这次飞镖倒是结结实实钉在了靶子上,虽然离中心还有不少距离,但好歹是上靶了。
“好!”萧暮很给面子地喝彩一声,随即也跃跃欲试,“看我的!”他抓起一支飞镖,姿势倒是摆得十足十像他父亲萧将军平素射箭的模样,口中还“嘿”了一声,用力甩出。飞镖带着风声飞出,气势很足,却“咚”地一声撞在靶子边缘的木框上,弹了一下,最终无力地掉落在地。
“哎呀!”萧暮懊恼地跺了跺脚,随即又不服输地再去拿飞镖,“再来!我就不信了!”
李昭明看着萧暮的憨态,忍俊不禁。他目光转向顾清川,带着几分探究和真诚的欣赏:“清川兄过谦了。这腕力与眼力,非朝夕可成。方才那一下,绝非运气。”他顿了顿,语气温和,“不知清川兄以前可曾习过射艺或是其他投掷之术?”
顾清川被李昭明如此认真地询问,心中微微一紧。过往的经历如同蒙尘的画卷,他并不愿轻易展开。但面对李昭明那双清澈又带着善意的眼睛,以及旁边萧暮同样好奇望过来的目光,他抿了抿唇,低声道:“幼时……家父曾请带着我在湖边学过打水漂,胡乱学过几日,权当玩耍罢了,我想着这飞镖应是与这打水漂有异曲同工之妙。”他语气平淡,却流露出了些许哀伤。
“打水漂?”萧暮眼睛一亮,立刻联想到,“怪不得川哥你腕力这么稳!”他兴奋地拍手,“我就说川哥厉害!来,再试试,再试试!”说着就把一支飞镖塞回顾清川手里。
李昭明敏锐地察觉到顾清川话语中的回避,以及那瞬间眼底掠过的黯然。他心中了然,体贴地不再追问,转而笑道:“既是如此,清川兄不妨再露一手,也好让我和萧暮开开眼,日后若是到了河边也教教我与萧暮如何打水漂。”他语气轻松,带着少年人特有的促狭,巧妙化解了可能升起的沉重气氛。
顾清川握着冰凉的飞镖,感受到萧暮毫无保留的热情和李昭明善解人意的体贴,心中那点微末的阴霾悄然散去。他看着眼前晃动的靶心,定了定神,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丝极淡的笑意:“殿下取笑了。那……我便再献丑一次。”
这一次,他动作比方才更加从容。手臂抬起,手腕微沉,目光如电般锁定红心。指尖轻弹,飞镖脱手而出,划出一道短促而精准的银线。
“咄!”
一声轻响,飞镖稳稳地钉在了靶心稍偏外一点的位置,比第一次离中心更近了些。
“哇!中了中了!还更近了!”萧暮激动地跳了起来,比自己射中了还高兴。
李昭明眼中赞赏之色更浓,抚掌赞道:“好!清川兄果然深藏不露。”他看向顾清川的目光里,除了欣赏,更多了几分亲近和认同。这个被自己师兄师姐带回来的少年,似乎总能带来些意想不到的惊喜。
庭院里,少年们的笑声和惊叹声交织,阳光透过枝叶洒下斑驳的光影。那小小的飞镖靶子,成了此刻连接他们友谊与欢乐的纽带。顾清川看着身边两个鲜活的身影,感受着指尖残留的飞镖触感,以及胸腔里那份久违的、被接纳和认可的暖意,脸上的腼腆笑意,终于不再带着初来时的拘谨,而是染上了真切的、属于这个年纪的明亮光彩。
这时,立青端着托盘走了过来,上面是几碟精致的点心和一壶花茶,甜香西溢。“少爷,殿下,顾少爷,夫人让送些点心来,百合糕还在蒸笼上,稍后就到。”
食物的香气立刻吸引了萧暮的注意,他欢呼一声:“点心来了!先歇会儿,吃饱了再战!”说着就扑向了点心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