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限。
只是……
尽管不知这么做,究竟能否收回其神格,可诺克斯强自定心感知后,暗金瞳却骤缩,因为他现唯一能确定的是,近于另三位主神传递位格时的气息并未出现!
哪怕丝毫崇高、圣洁之感都无。
那这自也就意味着……
悄然无息间,本已温柔褪尽的火海,重又微弱却不胜坚定地燃起,甚至就连本因失去媒介,而渐被“魔源”辉光压制的暗潮,都随那异象的显现重又稳定下来!
这怎么……可能。
感知到“死潮”伟念重择锚点,望着遮目火絮飘散后,那位重现世间、漠立火海的威严男子,诺克斯眉关下意识紧蹙,一人一神也就这么遥隔暗天默然地冷峙。
且更教青年意外的是,明明那位初帝同已伤重至此,可该更无法摆脱“死潮”侵蚀的他,双瞳现却炽似烈焰。
就连哪怕分毫死意都不见。
也就是说,当终焉之刻真正临至,这位赐火先驱最初人帝,竟反而自无尽噩梦间苏醒,更反过来暂掌“死潮”!
这样的他虽或战力有损,但威胁却必将远超那失控“野兽”。
只时至此刻,真王担心的却并非此点,并非可能到来的终焉战,而是相较一决胜负,对方或更倾心于“两败俱亡”,虽不知他能否做到,但就算只是可能……
可炎神尽毁神格所将导致的未来,诺克斯却连想都不愿。
那么,尽管希望渺茫,但也就只能试着去说服那位了吧?
至少在其犹还清醒的此刻。
“既已苏醒,就还请看在凯提斯份上,到此为止吧……”
“阿米契斯大人。”
“只要您愿放手,但凡不有损于世界,要我怎样都可以。”
真王真挚劝语入耳,炎神却全无回应,仅只瞳现自嘲,自嘲于直至此刻,眼前这所谓救主却犹全然不知,自己之所以与全世背离,其实与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至于这他厌憎之至的世界未来如何,他真也一点不关心。
存留又怎样,毁灭又如何?
但唯独在自己身上,你们无论有怎般谋算都别妄想如愿!
他所为所求仅此而已。
只炎神也实在没想到,本只想着利用那位少年的自己,最终却险些沉沦于那片暗海,险些成为那位的傀儡。
可真是奇耻大辱啊……
抬起望向犹布暗纹的手掌,感受着仿若被万蚁噬身般无孔不入的侵蚀感,阿米契斯瞳间淡漠更甚自嘲愈重。
不过好在是醒过来了,那么比起成为任一方的嫁衣,凭此般伟力凭炽燃位格,同那家伙堂堂正正一战,无论最终能否拉着他共赴地狱,或尽都是不错的结局。
似感知到阿米契斯淡漠却决然的心念,环绕着他的火海也好暗潮也罢,尽都于无息间翻覆,似极风雨欲来。
啧,完全听不进去嘛,事到最后果然还是免不了一战啊。
见炎神全无意理会自己,怖然战意更已尽展于烈火狂潮,诺克斯深吸口气,王器再度烈旋间却犹无奈抿唇。
谁教他过去所遭逢的“敌人”,无论是丞相、老师、奥蕾莉亚、罗刹王又还是洛卡斯将军,不说能否理解,至少他都清晰知悉他们所为为何,但眼前人却不同。
自始至终他都全然不知,对方为何会全无征兆地背叛凯提斯,动机理由似都成谜,难不成就只是厌憎自己?
只是觉他不够格而已吗?
真是一点儿都想不明白。
但。
既然阿米契斯大人选择孤行到底,自己自也没理由让步。
要战就战!
伴着王念静落、炎神抬首,当两道全无动摇的瞳光宿命般对上,这将决定全世命运的惨烈战就已逃不过了。
只是啊……
奇迹之所以为奇迹,就是因它一旦显现就能扭转所有吧?
哪怕是所有人,是诸神逆王,都觉绝无可能改变之死局。
就在整个凯提斯,就在漠然冷峙、近油尽灯枯的他与他,都最最需要被温柔轻拥的时刻,终因轻鸣铃音、不胜重要的……三道羁连碰撞,那位人儿终见此景。
终开始强抑悲伤,不住微颤着祈愿。
而在头顶星辉都已不见,无数爱丽丝花都渐漾成水流、那静柔潮声都已近在耳畔的彼岸净地,柔依抱膝安坐在晦暗间,星眸更满是心疼一刻都不离身畔人儿。
但再怎不忍不舍,也终没有劝语一句,终没有阻止挚友。
哪怕这刻,就连她都已不确信,此番别离后能否再相见。
可说好的,她会陪她到最后。
直至她满身星辰尽皆黯淡,直至被愈加汹涌的暗海逐离。
就放手去做吧,我永远永远都支持你。
我的小巫女。
与此同时,以那一人一神间悄然显现的柔和光晕为始,渐盛更渐尽笼原野的倒流光河,温柔而坚定地阻断了漫天魔潮、炽燃火海,更不容置疑地消融着至暗。
于是在“魔源”辉光、凯提斯伟力齐齐具现压制之下,怖然若“死潮”都只能偃旗息鼓,遍及荒原的骸灵们更只须臾就已全灭,唯余终能激动抬眼的众人与奇兽。
此般瑰美绝景、暂归清透明亮的蓝天,无不都似极救赎。
而此般盛大救赎的主角,却并非浩如海潮的军列、静穆伫立水晶前的罗刹王,而是可称伟大的真王与炎神。
哪怕他与他,同也有需救赎……或一个温柔轻拥的时刻。
被温柔光海尽笼,以至都已无法眼见那位大敌的诺克斯,此刻却全不在意环身温暖,不在意正渐愈的伤势。
因为他的瞳光心神以至灵魂,都已被身前倩影深深吸引。
哪怕此刻的她梦幻、美好似泡影,只能远望却无可触及。
哪怕这逾百日夜间,他表现得有多坚强,有多符合预言中那位救世真王,可再见她时却犹只如初时,不住微颤更似都被水雾模糊的暗瞳,真似极那只小海豹。
似极被她带着飞奔,终才逃离那冷海那个雨夜的小王子。
一切坚强哪怕并非伪饰,可在她面前时却仍似全不需要。
就仿佛只要她在,风雨就无从染指他身。
以前如此,现也未变。
“露娜。”
于是当不胜眷恋的轻唤出口,当终能重见那柔美笑颜,诺克斯只觉如山重压都散尽了,只觉这一切都值得。
不能再值得。
“真是好久好久都没见了呢,诺克斯殿下。”
亭立柔光间,蕾拉却并不出离圣洁,一眸一笑仍与过去那位运动风少女,仍与他记忆中的圣子神巫全无别。
就连柔语流露的,将万事尽揽于身的责任感都分毫未变。
“因为一些原因,我没办法停留……陪伴在你身边太久。”
“但已经没事了,你已经做得很好了,炎神大人那面,交给我来解决就好,同也算是了却我未完的使命吧。”
对此,诺克斯自无任何异议,只强抑鼻尖酸涩重重点头。
只尽管深知少女不可能久留,现也不是任性的时候,可见所爱温柔凝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