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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楼有租轮椅的地方，可以租一个。”护士提议道。
云逸摆了摆手说：“不用了，等她爸爸来背就行...”话音未落，陈星然突然撑着诊疗床沿站了起来。
“看好了。”陈星然单腿着地，受伤的右腿悬空，甚至没有双手张开保持平衡。
只见陈星然左腿微屈，突然发力向前跃去，落地时像猫科动物般轻盈。就这样，她一路蹦跳着穿过走廊，引得候诊区的病人纷纷侧目。
“喂！”云逸抓着病历本追出来，却看见陈星然己经灵巧地蹦到了电梯口。她转身时马尾辫在空中甩过，脸上带着倔强的笑容：“我厉害吧！”
云逸“......”
没一会儿，母女二人就来到了停车场。陈星然单腿站在车边，突然发现自己的影子很奇怪，一个修长的身影配着条臃肿的"象腿"。
陈星然噗嗤笑出声来，云逸却红了眼眶说：“别逞强了，我抱你上车。”
“不用的。”陈星然扶着车门，像完成一个高难度旋转动作那样，用左腿为轴心灵巧地转进车里。
关门的瞬间，陈星然终于泄了气，把汗湿的额头抵在冰凉的车窗上。
“其实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回程的车上，云逸突然打破沉默。车窗外的霓虹灯在她侧脸上投下变幻的光影。
陈星然摸着腿上己经硬化的石膏，想起自由滑前黄教练欲言又止的表情。当时她满脑子都是"再坚持一下"，却忘了骨头不会说谎。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起来。是顾教练发来的消息：“检查结果如何？”
陈星然举起手机，对着腿上的石膏拍了张照片。发送前犹豫了几秒，最后还是删掉照片，回复道：“没事儿，休息几周就好了。”
晚上，陈星然仰躺在床上，右腿的石膏沉重地压在叠起的被褥上。手机屏幕的亮光在昏暗的房间里格外刺眼，顾教练的微信一条接一条地跳出来：
"星然，你妈妈刚给我打电话了。"
"医生诊断结果我都知道了。"
"这一个月你给我老老实实在家躺着，听见没？"
"不许偷偷训练！不许逞强！"
陈星然撇了撇嘴，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敲击“知道了。”发完就把手机扔到一边。但微信提示音立刻又响起来，她叹了口气，重新抓起手机。
顾教练的语音条足足有30秒：“星然啊，你一定要听医生的话。还记得07年那个张悦吗？多好的苗子啊，就是受伤了硬撑着训练，最后首接退役了...”顾教练的声音透过扬声器传来，带着熟悉的痛心疾首。
陈星然翻了个白眼，没等听完就回复：“顾教练，这故事我都能背了。”她甚至能想象电话那头顾教练皱眉的样子。
手机又震动起来，这次是顾教练发来的一张旧报纸截图。泛黄的体育版面上，年轻时的张悦站在领奖台上微笑，标题赫然写着《新星陨落：天才少女因伤退役》。
“这次不一样。”顾教练又发来一条语音，语气突然严肃，“你才16岁，要是现在把骨头练坏了，以后连走路都成问题。”
陈星然望着天花板叹了口气，石膏里的右腿突然传来一阵隐痛。她慢吞吞地打字“真的知道了，我保证这一个月连冰鞋都不碰。”发完又补了个乖巧的表情包。
奥运冠军预备役的群聊里，林笑笑发来一个毛茸茸的熊抱表情包，配文"然妹儿～"后面跟着三个哭泣的emoji。陈星然撇撇嘴，这夸张的反应，肯定是顾教练那个大嘴巴把她的伤情广而告之了。
“一个月之后我又是一条好汉。”陈星然飞快地打字回复，还配了个肌肉猛男的表情包。
张嘉轩秒回道：“不是这个事情。”后面跟着个神秘兮兮的狗头。
林笑笑立刻接上“是的是的！上次你拿了奥运冠军后说请我们吃饭的！”后面跟着一排流口水的表情，“快提上日程吧～”
陈星然瞪着手机屏幕，缓缓发了一个黑人问号脸的表情包，“让我打着石膏和你们去？”发完还拍了张石膏腿的特写发到群里。
江既白突然冒泡：“J大医院骨科5楼到停车场'单腿蹦极'的壮举，我们己经略有耳闻。”后面跟着个鼓掌的表情，“相信区区一顿饭难不倒你。”
陈星然一阵无语，手指在屏幕上敲得啪啪响“那你们选地方吧，选好通知我。”发完这句话，石膏里的右腿突然传来一阵刺痛，她龇牙咧嘴地调整了下姿势。
江既白很快回复道“就上次那家火锅店吧，他们家的清汤锅底是骨汤熬的，安全健康零添加。”后面还贴心地补充，“我哥说有轮椅通道。”
“好呀好呀！”林笑笑立刻接话，“那就这周日中午！我和嘉轩、既白先去接你～”后面跟着一串爱心。
陈星然看着群里瞬间刷屏的讨论，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她打出个"OK"，正要发送，突然想起什么，又补了一句“记得问问老板有没有靠垫，这破石膏坐着硌得慌。”
发完这条，陈星然把手机扔到一边，望着天花板发呆。陈星然突然觉得，好像打石膏的日子，也没想象中那么难熬。
转眼就到了周日中午，窗外的阳光正好。陈星然正对着穿衣镜给自己编头发，手机突然"叮"的一声亮起来。
林笑笑的语音消息带着欢快的语调：“然妹儿！五分钟后下楼哈！我们马上到你家楼下啦~”背景音里还能听到张嘉轩和江既白拌嘴的声音。
“来了。”陈星然单手撑着墙壁，一边回复一边蹦向客厅，“妈！我出门和朋友吃火锅啦，下午回来！”
云逸从书房探出头，手里还拿着滴水的青菜“注意安全啊！”她擦了擦手追到门口，“真不用送你下去？”
“不用。”陈星然己经灵巧地跳出了大门，“我可是能从五楼蹦到停车场的女人！”
电梯下行的过程中，陈星然对着反光的电梯门整理了下刘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