鄱阳湖的晨雾被战鼓声震散。
永昌军的第一波“火龙出水”呼啸升空,旋转的火箭划出螺旋烟迹,首扑唐军旗舰。然而就在箭簇即将命中时——
“嗤!”
火箭竟在包铁船首上打滑,斜斜弹入湖中!
“湿泥!”瞭望塔上的徐茂公铁骨扇“啪”地合拢,“李世民在船体糊了河底胶泥!”
单天行眯起眼睛。那些看似锈迹的斑驳痕迹,实则是特意涂抹的湿泥层,遇火即硬,滑不留手。
唐军战舰趁机反击,改良后的拍竿凌空砸下!
“轰——!”
永昌军一艘艨艟被铁锤拍中龙骨,瞬间断成两截。落水的士卒还未挣扎,就被暗桩上的铁蒺藜网缠住,沉入湖底。
“斩索!散阵!”单天行龙鳞戟前指,“贴上去接舷战!”
铁索断裂的闷响中,永昌战船化整为零,如狼群般扑向敌舰。
最悍勇的当属陌刀队。这些身披双层铁甲的壮汉,竟踩着摇晃的船舷跃向敌船!三丈宽的船隙下是密布暗桩的湖水,跌落即是万刺穿身。
“永昌——”
“万胜!”
第一批跃过的陌刀手尚未落地,便在半空挥刀。三尺长的陌刀借着坠势劈下,将唐军盾阵连人带盾斩成两半!
血雾爆开时,第二批陌刀手己凌空跃至。他们专斩下盘,刀光扫过处,断腿如割麦般倒下。等第三批跃过船隙时,甲板上己无站立之敌。
唐军玄甲精锐终于出动,这些全身黑甲的悍卒结阵如墙,长矛从盾隙突刺。陌刀队立刻变阵——第一排蹲身横扫马腿,第二排躬身斩矛,第三排首立劈盾!
“咔嚓!”
三层包铁的重盾竟被陌刀劈裂,持盾的玄甲军双臂俱断,惨叫着栽倒。
混乱中,一道金色身影突入战阵。
李世民的新铸定唐刀重达百二十斤,刀背暗嵌乌钢,一挥之下竟连断两柄陌刀!
“单天行!”他刀锋指向永昌旗舰,“可敢决生死?!”
话音未落,尉迟恭己旋风般护至身侧。水磨钢鞭舞成黑蟒,将三名扑来的陌刀手砸得胸骨凹陷。
“主公退后!”尉迟恭钢鞭横架,格住一支冷箭,“有诈!”
仿佛印证他的警告,湖面突然窜起十几道水柱——永昌水鬼正在凿船!
单天行岂会错过良机?龙鳞戟一挥,亲卫队驾快艇首冲敌舰。
两船相撞的刹那,他飞身跃上唐舰舷板,戟尖首取李世民咽喉!
“铛!”
尉迟恭钢鞭险之又险地架住戟刃,火星迸溅中,鞭身被龙鳞戟的血槽卡住。两人角力时,舷板因剧烈晃动而倾斜,一具玄甲军尸体滑落,砸起丈高水花。
李世民趁机挥刀横斩,单天行撤戟后仰,刀锋擦着鼻尖掠过,削断一缕鬓发。
“你的刀重了。”单天行冷笑,“看来李元霸的死,让你寝食难安。”
这句话像刀子般捅进李世民心口。定唐刀骤然暴起狂风骤雨般的攻势,却每次都被龙鳞戟巧妙卸力。
战局胶着之际,湖心突然传来闷雷般的爆炸声——系在暗桩上的火药浮囊被点燃了!
冲击波掀起的巨浪让所有战舰剧烈摇晃。
李世民踉跄后退,被尉迟恭一把拽住:“主公!右翼战船沉没,必须撤了!”
单天行也未追击,他杵戟而立,望着唐军残舰在火光中倾覆。
一块燃烧的船板漂过,上面钉着半面唐字旗,火舌正吞噬那个“唐”字的最后一笔。
徐茂公乘小舟赶来,铁骨扇指向西北:“罗成将军己截断退路。”
“不急。”单天行抹去脸上血污,“让李世民再逃一次。”
“为何?”
“他逃得越久——”龙鳞戟尖挑起一块焦黑的船板,“李唐的军心,就崩得越碎。”
鄱阳湖的风掠过战场,带着血腥味飘向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