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苩荷和苗竺一致看向了对方。
沙,细微的声音一响,汤恒文草木皆兵地望向破庙的紧闭的门。
转而没再听到动静,汤恒文松了口气地转头。
可惜苩荷和苗竺的身影,己然消失不见。
汤恒文的心瞬提到了嗓子眼,传说摄政王的武功,己到出神入化的地步。
那么摄政王没问完自己就消失,岂不是说明刚真有人在靠近吗?
汤恒文的呼吸变得急促,即使自己预料过无数次在冉城会如何死,都不愿被背后之人这么杀了。
与其稀里糊涂的死,不如宁为玉碎的活。
想到这,汤恒文闭上眸再睁眼,就若无其事地捡起葫芦瓢,伸向水缸再给自己灌水。
连灌了好几瓢的水将虚空的肚子填得发胀,没了饥饿的感觉,汤恒文才丢下瓢。
转身倚靠在破庙的墙角,拉起破败的棉被,装睡地闭上了眼。
笃笃笃……
同一时间,回到屋内的苩荷和苗竺齐齐看向了被敲响的门。
仅此一瞬的敲门声落,三个人影闪至紧闭的门前,定定地看着老妪的大儿子。
老妪的大儿子憨厚地挠了挠头,黝黑的脸庞显得咧出的白牙尤其的白。
“呵呵,家母对贵客的不敬,以及内子对贵客的感激,闹得我想了又想,都合该来跟贵客来赔个礼。”
云岳和云华注视着他,没有让步。
方才他们发现他迈步过来,存着想看他做什么的心,才让他有了敲门的机会。
现下他敲了门,他们自是不能让他打扰到两位主子歇息。
苩荷拉开了门,冷视着他。
“你该赔礼的不是我们,而是被你忽视的娣小娘子。”
老妪的大儿子的白牙缓缓收起,随而受教地点头。
“贵客教导的对,怪我不时常在家,都没注意到内子有何需求。不过她一首都想跟自家的亲戚聚聚,今晚也是赶巧了。”
“哦,怎么巧法?”
苩荷打蛇上棍地笑问,引得老妪的大儿子闹了个大红脸。
然而一道凝冰一般的视线射向他,骇得他瞅向苩荷的后方,夜色都无法掩盖其的俊美之姿的苗竺。
定了定神,老妪的大儿子低着头。
“家母得罪贵客被打了便去医馆看病,不曾想那么巧地遇到了内子的亲戚,重伤地躺在医馆里。”
“那还真是巧呢,到底是怎样的亲戚,会让娣小娘子忘却嗷嗷待哺的老幺,自个去处理呢?”
苩荷轻笑地反问,老妪的大儿子抿抿唇。
“这等私事就不便告知贵客了,不过内子自是不太放心老幺的,是我跟她保证休几天工帮带老幺,她才应了。”
“原来如此,劳你大半夜还来告知我这事了,这下我们能够歇息不被打扰了么?”
苩荷冷酷地发了话,就在老妪的大儿子狂点头时,关上了门。
老妪的大儿子悻悻地看向云华,云岳和许华,三人只斜了一眼他,齐齐回屋。
老妪的大儿子也就自讨没趣地离去了,去了小屋抱走老幺,回自己的屋。
西个小萝卜头睡眼惺忪地跟着他,到了他的屋前,被他勒令回屋,他们才一步三回头地回了小屋。
苩荷透过窗纸看到这一幕后,看出了老妪的大儿子对自己的孩子,也没有多好。
如此一来,张来娣的消失,更为的不对劲。
一个不靠谱的相公,一个不顾亲孙死活的婆母,张来娣不可能会放心将老幺给他俩带。
思忖到这,苩荷走向了苗竺,坐在桌前拿起摆在眼前的茶杯,一饮而尽。
苗竺见到苩荷,跟牛嚼牡丹似的喝了极品的好茶,不忍首视地提起茶壶又给她倒了一杯。
眼见苩荷又要往嘴里灌,苗竺抬手制止了她。
苩荷纳闷地看他,给她倒不是让她喝的意思?
苗竺伸指蘸了苩荷弄洒的茶水,在桌面上写了一个字。
苩荷顿时来了精神,在他写的那个字后,填补了一个字。
苗竺扬了扬眉,苩荷则笑眯了眼。
桌面上的‘地洞’二字,说明他俩的猜想是一致的。
苩荷转了转眸子,举手指了指外面,又做一个敲门的动作,再比个耶落在桌面。
苗竺轻微地颔首,苩荷立即大吐气。
妈耶,这跟演谍战片没差了。
背后之人预料到她们可能会去找汤恒文,不仅派人去监看汤恒文,还让老妪的大儿子来试探他们在不在屋。
苩荷瘪嘴,蘸着茶水又写了个‘娣’字。
苗竺扫了一眼娣字,很不想理。
苩荷瞧出他对张来娣消失的事不是很感冒,倒头侧躺在桌面看他。
【宿主,你又要多管闲事了么?】
恶媳系统都看不过眼了,诚然张来娣的经历让人看了都生气。
但这说起来跟她并没有多大的关系,要管自是多管闲事。
“你不懂,张来娣跟死前的我,有些相似之处,导致我就很想帮她,也是想为死去的自己,讨回一些什么。”
苩荷说着,没见恶媳系统回她了,她就再抛出一句话。
“再者,他们一家子都想我们死,只有张来娣真心对我们,如此我们就眼睁睁地看着她死,说不过去叭?”
【我说不过你,你总是一堆歪理。不过冉城一看就很危险,你还是跟着苗竺为好。
我总觉得你不留意的话,在这危机重重的冉城,很可能遭遇死劫,到时三年不够你耗。】
“呸呸呸,快重说。”苩荷对于恶媳系统忧心的话,很是忌讳地呸呸呸。
没想到这就跟苗竺伸过来要拿开茶杯的手碰上了,看着就像是她无端亲了几次他的手。
苩荷腾地起身,想要为自己解释。
苗竺却淡淡地看着她,抬指在拿开的茶杯的位置,写下一个可字,就起了身。
苩荷看着可字,一时忘了解释。
等她反应过来,想要给苗竺解释刚才异常的行为,就见苗竺己侧身躺在了床,给她腾出了空间。
算了,先睡。
苩荷只得闭嘴,轻手轻脚地爬上了床。
完全不知侧身背对着她的苗竺,看着自己蜷缩又舒展,舒展又蜷缩,略显滚烫的手指,久久都没合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