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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安十七年冬至，江陵城的磁石灯塔在暮色中亮起，将江面染成幽蓝。关羽的赤兔马踏过青石官道，青龙偃月刀的刀环撞击声在空寂的长街回荡。他望着城头新换的齿轮白虎旗，想起三年前护送两位嫂嫂路过此地时，百姓们争献磁石灯的场景，心中不禁一叹。
"云长公别来无恙！" 朱凯的声音从城楼传来，磁石扩音筒将声浪送抵百步之外。关羽抬眼，见朱凯身着玄色襕衫，腰间未佩吴钩剑，只别着刻有 "安民" 二字的磁石腰牌，身后站着飞虎卫女兵方阵，甲胄上的齿轮纹与白虎徽在灯笼下交相辉映。
城门轰然开启，十六名飞虎卫抬着青铜香案走出，案上摆着汉寿亭侯的金印与冕服。关羽的赤兔马忽然昂首嘶鸣，前蹄踏到埋在道中的磁石标记，石面 "护民" 二字在马蹄下泛出微光。"公此举何意？" 关羽勒住缰绳，丹凤眼微眯，"某败军之将，岂敢受此礼遇？"
朱凯亲自扶着香案，齿轮纹布鞋踏入薄雪："云长乃天下义士，此冕服是献帝初封汉寿亭侯时的制式，某命工匠依典籍重制。" 他指向香案角落的磁石镇纸，"镇纸用五溪蛮磁石矿脉雕刻，上刻 ' 忠勇 ' 二字，正合公之威名。"
关羽的目光掠过香案，见案几边缘刻着飞虎卫的 "耕战营" 分布图，新野、博望坡等地标旁注着 "免税三年"" 匠田千亩 "。他忽然记起在新野时，百姓们私下议论" 朱公的磁石灯能照十里夜路 "，此刻亲眼见江陵的繁华，心中暗叹机巧之效。
郡府宴会厅内，茅台酒的醇香混着磁石火锅的热气蒸腾。关羽盯着案头的青铜酒爵，见内壁刻着五溪蛮的蛇纹与飞虎卫的齿轮，正是朱凯与沙摩柯盟约的合纹。"公屡破吾军，" 他忽然抚髯开口，"今日为何以礼相待？"
朱凯为关羽斟酒，磁石酒壶自动回流，保持酒液不溢："某知云长心中只有一个 ' 义' 字，却不知这乱世之中，' 义 ' 分大小。" 他忽然展开一卷帛书，"这是某细作从汝军截获的密报..."
帛书上 "新野粮绝，人相食" 的朱砂大字刺痛关羽双目，往下看去，竟列着十三起人伦惨剧，每起都注有具体日期与姓名。"此等惨状，" 朱凯的声音低沉，"某治荆三年，从未有过。" 他指向窗外的 "巴氏粮仓"，磁石灯在粮囤顶闪烁如星，"云长可愿看看，某的粮仓里，粟米是否堆至梁上？"
关羽的手指掐入掌心，想起在新野时，曾见老妇人用观音土充粮，却被参军呵斥 "动摇军心"。他忽然望向殿外，飞虎卫女兵正在演练弩阵，月光下，她们的藤甲护心镜与男子无异，弩机上的齿轮纹在夜色中泛着冷光。
"公请看，" 朱凯指向演武场，"此乃飞虎卫的 ' 玄女营 '，专司山地奇袭。" 女兵们的弩箭破空声整齐如鼓，二十步外的靶心，五支弩箭呈梅花状嵌在磁石靶心，正是朱凯改良的 "磁石校准弩"。
关羽的视线忽然定在排头女兵的面甲 —— 那弧度竟与关银屏的护额相似。他想起女儿银屏曾哭求学武，却被自己以 "女子应习女红" 喝止，此刻见女兵们持弩的飒爽英姿，喉间不禁一哽。
"这是《女兵训练手册》，" 朱凯将绢册推至关羽面前，封面绣着白虎与玄女剑的合纹，"某曾对银屏侄女说，强军不分男女，保家卫国者，皆可持弩。" 他的声音放柔，"云长公难道不想，令爱也能像她们一样，护得一方平安？"
关羽翻开手册，见内页绘着女兵的藤甲分解图、磁石弩使用法，甚至有 "经期调理方"。他忽然想起银屏偷偷打磨的匕首，刀柄上刻着的正是飞虎卫的齿轮纹 —— 原来早在三年前，女儿便己心向此处。
三更时分，关羽独自登上城楼，见朱凯正在磁石灯塔下擦拭吴钩剑。"公早知某会来。" 他按住剑柄，却见剑鞘上的齿轮纹竟与自己的青龙偃月刀吞口暗合。
朱凯转身，灯塔光芒在他面上投下齿轮阴影："云长公心中有三问：一疑某借礼遇收心，二忧刘备军的苛政被戳破，三念玄德公的知遇之恩。" 他指向北方，"曹操在兖州推行匠户制，却将工匠充军；刘备在蜀地修栈道，却强征五溪蛮的竹材。某治荆，只问百姓饭否，衣否，子女能读书否。"
关羽望着江心的磁石灯阵，想起在荆州时，朱凯推行的 "女子匠籍"—— 凡精于纺织、医术的女子，皆可授田。他忽然取出刘备的密信，信末写着 "若朱凯有异动，可便宜行事"，却在火漆印下发现淡淡齿轮纹 —— 原来连刘备也在忌惮机巧的力量。
"某知公治荆必强，" 关羽的声音低沉如江涛，"却难舍刘使君白门楼相救之恩。" 他抚过汉寿亭侯的金印，印纽处的白虎纹与齿轮纹相生相克，"当年某过五关斩六将，为的是兄长；今日见公的机巧护民，竟不知这 ' 义'，究竟该向何处。"
朱凯将吴钩剑插入灯塔基座，齿轮转动声中，灯光明灭有序："云长公可还记得，在曹营时，某送你的磁石护心镜？" 他指向关羽的甲胄，"镜面上的 ' 忠' 字，是某请五溪蛮长老用鸡血石篆刻。忠者，不是从一而终，是让所忠之人，能吃饱穿暖。"
建安十八年元旦，关羽的赤兔马再次踏上官道。朱凯亲送十里，手中捧着磁石锦盒，内装着给关银屏的改良弩机。"公此去，" 他望着关羽的背影，"若见银屏侄女，替某说一句：飞虎卫的玄女营，永远为保家卫国的女子敞开。"
关羽勒住马缰，见晨光中江陵城头的齿轮白虎旗猎猎作响，旗下百姓正排队领取免税铜牌。他忽然解下汉寿亭侯的金印，却将磁石护心镜紧紧按在胸口 —— 那是朱凯昨夜相赠，镜背刻着 "护民即大义" 五字，用的正是他熟悉的颜体。
"父亲，" 关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为何不将金印还给朱公？" 关羽望着儿子腰间的磁石算盘，那是在江陵时百姓所赠，轻声道："此印，是献帝所封，亦是朱公的民心所望。某虽归蜀，却要让玄德公知道，这天下的 ' 义'，早己不是单骑闯关的孤勇。"
是夜，蜀地传来急报：关羽返城时，马驮中多了一箱磁石肥与半卷《女兵训练手册》。诸葛亮展开手册，见内页夹着朱凯的便签："云长公心中有大义，望军师莫以小忠困之。" 他望着成都城外的旱田，忽然命人将磁石肥播撒在试验田 —— 这是他第一次接受朱凯的 "机巧"。
江陵城的磁石灯塔依旧明亮，朱凯站在 "白帝号" 甲板，望着关羽远去的方向。陈宫递来细作密报，称关羽在新野停留时，曾命人拆除刘备军的 "借粮碑"，换上飞虎卫的 "安民榜"。他忽然轻笑，知道关羽的 "心结"，终究是被百姓的炊烟解开了。
建安十八年春分，五溪运河的开凿声传到江陵，沙摩柯的使者带来消息：五溪蛮的少女们，己开始学习《女兵训练手册》。朱凯望着案头关羽留下的青龙偃月刀穗，穗尾处不知何时系着半块磁石 —— 那是关银屏的定情信物，与飞虎卫的腰牌材质相同。
长江水在脚下奔涌，朱凯忽然明白：关羽的返城，不是结束，而是另一种开始。当这位以 "义" 闻名的武圣，开始思考 "义" 与 "民" 的轻重，便意味着机巧护民的理念，己在天下名将的心中，种下了第一颗种子。
而这颗种子，终将在乱世的土壤中生根发芽，让 "忠勇" 不再是单骑救主的传奇，而是千万百姓能在机巧护佑下，安稳生火做饭的平凡幸福。关羽的赤兔马蹄声渐远，但他带走的磁石护心镜，却将护民的大义，带到了蜀地的每一处旱田与工坊，成为连接不同势力的，最柔软却最坚韧的纽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