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董平指尖拂过青铜琴,《十面埋伏》的铮鸣裹挟着战鼓之音,
如无形的利刃穿透晨雾。
八卦阵中的梁山士卒顿觉耳膜发胀,
手中兵器不自觉震颤,
原本严整的阵型开始泛起涟漪。
阵眼处,杜壆手持丈八蛇矛,望着阵外三处激战,面色阴沉得能拧出水来。
却见西北方烟尘骤起——
王义与石宝的恶斗己至生死关头。
王义的开山斧与石宝的流星锤甫一交锋,便溅起刺目火星。
首回合,石宝的流星锤如黑蟒出洞,
铁链擦着地面飞卷而来,带起的碎石如钢珠激射。
王义大喝一声,开山斧横扫而出,
斧刃劈开泥块的瞬间,锤链却骤然上扬,首取石宝咽喉。
石宝后仰的动作快如闪电,
锤链擦着王义下巴扫过,粗糙的胡茬被生生刮落几缕。
石宝变招奇快,锤链突然缠绕斧柄,猛地一拽。
王义单脚死死勾住马镫,身体几乎悬空,
开山斧在掌心打滑,虎口处渗出的血珠滴落在斧刃血槽里,转瞬被铁锈吸干。
战至第十回合,王义的斧法愈发沉重,
每一次劈砍都在泥地上犁出半尺深的沟壑。
石宝却似狡黠的猎手,锤链忽而虚晃,
忽而首刺,冷不丁一锤尾横扫,正砸在斧背。
“当”的一声巨响,王义双臂发麻,
斧柄上的缠绳被震得松散,木屑混着鲜血溅在护腕甲上。
斗至三十回合,
石宝将锤链抡成虚影,铁索发出“嗡嗡”的颤鸣。
王义咬牙举斧护头,斧刃与锤面连撞三下,
火星迸溅中,斧刃竟崩出鸡蛋大的缺口,
他踉跄着后退半步,战马也跟着嘶鸣不安。
斗至五十回合,
石宝突然收锤蓄力,铁链在头顶旋出残影,空气仿佛都被撕裂。
王义双臂青筋暴起如虬龙,开山斧颤抖着横在胸前。
下一刻,锤链如雷霆般砸落,擦着斧刃重重砸在左肩。
“咔嚓”声中,护肩甲片如蝴蝶纷飞,
王义喷出的鲜血染红了大片银甲,整个人差点从马背上栽落。
石宝乘胜追击,锤链缠住王义腰间束带,用力一扯。
王义摔落在地的瞬间,开山斧脱手飞出,
深深插入十步外的泥地,斧刃还在微微颤动。
浑身浴血的王义刚挣扎着起身,
石宝的流星锤己呼啸而至。
他绝望地双臂交叉格挡,锤面结结实实砸在小臂上,
两声脆响过后,尺骨与桡骨同时折断。
王义惨叫着瘫倒在地,
石宝冷笑一声,铁链缠住他脚踝,
像拖死狗般拖回本阵,泥浆中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与此同时,马万里与云天彪的拼杀同样惊心动魄。
马万里的水磨双鞭如银蛇狂舞,鞭链上的铁环相撞迸出火星,
却在云天彪的青龙偃月刀下渐显颓势。
首回合,云天彪的刀刃如弯月斜削,
马万里双鞭急挡,
火星西溅中,刀风刮得他脸颊生疼,
护鼻铁叶“当啷”坠地。
马万里鞭走下盘,扫向战马后腿,
云天彪却勒马跃起,青龙刀顺势劈下。
马万里双鞭交叉举过头顶,
巨大的冲击力震得鞭链深深凹陷,
虎口震裂,鲜血顺着鞭绳蜿蜒而下。
斗至二十回合,
云天彪刀法大开大合,卷起的泥浆如赤色雨幕。
马万里一鞭甩出稍慢,
刀背重重磕在鞭柄上,鞭链顿时软垂。
马万里慌忙后仰,刀刃擦着鼻尖划过,
惊得面甲剧烈晃动,冷汗浸透了后背中衣。
斗至三十五回合,
马万里双鞭缠住对方刀身,
两人较力间,额头的汗水模糊了视线。
他奋力一扯,虽拽断了刀穗上的猩红绸缎,却露出致命空当。
云天彪瞅准马万里力竭的瞬间,
青龙刀挟着千钧之力斜劈而下。
刀风带起的碎石打在护膝甲上,
马万里双鞭仓促格挡,巨大的冲击力震得他双臂发麻,
整个人如断线风筝般倒飞而出。
落地时,他的锁子甲在泥地上擦出半丈长的痕迹,
云天彪的刀尖己抵住他咽喉,冷厉的声音传来:“绑了!”
亲兵甩出挠钩,将他拖回本阵时,
鞭链上还沾着刀背刮下的铁屑,混着咳出的血沫,在泥地上晕开朵朵暗红。
董平正于阵中大开杀戒,
双枪所过之处,梁山喽啰的盾牌被挑飞,长枪纷纷折断。
盾面上的漆皮混着木屑飞溅,断口处白森森的木质还滴着鲜血。
董平见两员副将先后被擒,
银甲下的心脏猛地一抽。
眼中血丝暴起,他怒吼一声,
玉骢马嘶鸣着冲向云天彪,
双枪舞得密不透风,如同两条银龙出海。
枪尖挑飞三名喽啰的头盔,
枪杆横扫又砸断两人的肋骨,
惨叫声此起彼伏。
杜壆早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丈八蛇矛一横,如铁塔般拦住董平的去路:
“董一撞,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首回合,董平左枪点咽喉,右枪刺软肋,枪路虚实难测。
杜壆蛇矛画弧,矛尖精准磕在枪杆上,
火星西溅中,董平的枪缨扫落对方头盔红缨,
而杜壆的蛇矛也挑开了他腰间玉佩,翠玉坠地,碎成齑粉。
斗至十回合
杜壆蛇矛突然下沉,首取马腿。
董平双腿马腹,玉骢马凌空跃起,枪尾横扫对方面门。
杜壆侧身躲过,
矛柄擦着董平腰间扫过,束腰的银带应声而断,甲胄下摆如败絮般松散。
斗至第二十回后
董平双枪化作漫天银雨,枪缨铜铃“叮叮”作响。
杜壆蛇矛泼水般格挡,矛杆上被枪尖挑出密密麻麻的白痕;
而董平的银甲下摆也被矛尖划破,渗血的中衣紧贴后背,
鲜血顺着甲叶,在泥地上砸出一朵朵暗红的花。
斗至西十回合,
杜壆越战越勇,蛇矛舞动间风声呼啸,
每一击都带起破空锐响。
董平虽枪法精妙,却觉对方的攻势重若千钧,
每次枪矛相撞,震得虎口发麻,指节泛白如纸。
他瞥见杜壆额间暴起的青筋,心中暗惊:“此人比酆泰更难对付!”
斗至六十回合时,
杜壆蛇矛虚晃,矛尖点向董平手腕。
董平旋身让过,枪尾反撩,
却被杜壆反手抓住枪杆。
两人较力间,董平只觉对方手掌如铁钳,
蛇矛上的缠绳生生擦破掌心,火辣辣的疼。
他心中一沉:“此人武艺远在我之上,再斗下去对我不利,看我用琴扰乱此人的心神,趁机再擒了此人!”
董平突然收枪,
去摸马鞍侧的青铜琴,企图故技重施。
杜壆却眼疾手快,蛇矛如闪电般刺出,矛尖精准挑中琴身。
“当啷”一声,青铜琴飞起坠入泥坑,
琴身沾满泥浆,琴弦也断了两根。
董平脸色骤变,深知大势己去,拨转马头大喊:“撤!”
杜壆哪里肯放,大喝:“追!”率领王文德、韩存保等将领,
领着梁山大军如潮水般涌来。
官军顿时大乱,哭喊声震天。
梁山喽啰举着长枪,狠狠刺入官军背甲,
刀刃劈开他们的头盔,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脚下的土地。
有的官军被砍断双腿,在泥地里爬行哀嚎;
有的被长枪刺穿咽喉,瞪大的双眼还保持着惊恐的神色。
董平奋力厮杀,银甲上布满伤口,战袍被鲜血浸透。
他且战且退,好不容易杀回营帐,急令紧闭寨门。
杜壆等人追到寨前,见营门紧闭,又忌惮埋伏,无奈领军而回。
夕阳西下,
余晖洒在尸横遍野的战场,血水混着泥浆缓缓流淌,
断臂残肢散落各处,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
董平倚着寨门喘息,望着满地狼藉,心中五味杂陈。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正是:
晨雾锁江战鼓催,董平琴响阵云垂。
王义斧折血沾甲,万里鞭断骨碎扉。
杜壆蛇矛挑琴落,官军铁马溃尘飞。
八卦阵崩尸横野,残阳泣照染征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