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诩捋了捋胡须,眼中精光一闪,缓缓说道:“主公,曹操攻徐,看似不利,实则暗藏良机。徐州乃中原门户,若曹操得之,必将实力大增,此诚然不假。然,主公莫忘,曹操得徐州,便是与陶谦结下死仇,与周边诸侯亦是埋下祸根。此消彼长之下,于我军却大有裨益。”
他顿了顿,声音愈发低沉,“诩以为,主公可暗中支持曹操,助其速取徐州。同时,遣人拉拢徐州官员将领,许以高官厚禄,待曹操攻破徐州之时,里应外合,徐州唾手可得!” 贾诩说到此处,脸上浮现出一抹自信的笑容,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他捻着胡须的手微微用力,指节泛白,更显其智谋深沉。
陈宫闻言,霍然起身,拱手道:“主公万万不可!曹操狼子野心,路人皆知。若助其取徐州,无异于养虎为患!徐州一旦落入曹操之手,我军便失去了进取中原的跳板,届时悔之晚矣!”
他神色激动,言辞恳切,“主公,宫以为,当立即派兵支援陶谦,阻止曹操东进!唇亡齿寒,徐州若失,我军危矣!” 陈宫的声音铿锵有力,掷地有声,表达了他坚定不移的立场。
他紧盯着夏侯杰,目光中充满了担忧和焦急。
贾诩冷笑一声,“公台此言差矣。唇亡齿寒之理,诩岂会不知?然,陶谦昏庸无能,徐州早已是强弩之末。即便我军出兵相助,亦是杯水车薪,难挽败局。与其白白损兵折将,不如坐山观虎斗,待曹操与陶谦两败俱伤之时,我军再出兵……”
“荒谬!”陈宫怒喝一声,打断了贾诩的话,“曹操诡计多端,岂会轻易与陶谦两败俱伤?待其羽翼,我军再想与其抗衡,谈何容易?”
贾诩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公台勿恼,诩之计策,自有其道理……”
“够了!”夏侯杰猛地一拍桌案,打断了二人的争论。
他站起身来,在殿内来回踱步,目光闪烁不定。
贾诩的计策固然,但风险极大;陈宫的建议稳妥,却又显得过于保守……
夏侯杰停下脚步,目光落在二人身上,“二位先生之言,皆有道理。然,此事关系重大,还需……” 他突然停了下来,目光投向殿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夏侯杰深吸一口气,殿内沉寂的空气仿佛凝固。
“二位先生之言,皆有其理。然,孤意已决。”他语气坚决,不容置疑。
“主公,莫非……”陈宫心中一沉,隐隐预感到了夏侯杰的决定。
夏侯杰微微颔首,目光深邃,“孤决定,按兵不动,静观其变。”
贾诩陈宫则面色惨白,嘴唇颤抖着,却终究没有再说什么。
夏侯杰负手而立,望向窗外,眼神如鹰隼般锐利。
“徐州,便让曹操与陶谦去争吧。孤只需坐收渔翁之利即可。”他语气冰冷,仿佛徐州的命运与他无关。
此刻,徐州城内,陶谦正襟危坐,面色凝重。
曹操大军压境,徐州城危在旦夕,他却孤立无援,如同困兽。
“报——”一名斥候跌跌撞撞地跑进大殿,惊慌失措地喊道,“启禀主公,曹军先锋已至城外十里!”
“什么?!”陶谦猛地站起身来,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他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险些摔倒在地。
“快,速去夏侯将军处求援!”陶谦强撑着身体,声音颤抖着下令。
“主公,夏侯将军……并未回应。”一旁的陈登小心翼翼地提醒道。
陶谦闻言,如遭雷击,颓然地瘫坐在椅子上。
他双目无神,脸色灰败,仿佛一瞬间苍老了十岁。
“难道……难道天亡徐州乎?”陶谦喃喃自语,声音充满了绝望和无助。
他紧握着扶手,指节泛白,颤抖不已。
日落西山,残阳如血。
徐州城头,陶谦望着城外黑压压的曹军,心中一片冰凉。
“夏侯将军……为何还不发兵……”他低声呢喃,声音嘶哑,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绝望。
突然,城外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喊杀声,打破了短暂的宁静。
陶谦猛地抬起头,只见曹军旌旗招展,战鼓雷鸣,正向徐州城发起了猛烈的进攻。
“杀——”震天的喊杀声响彻云霄,回荡在徐州城上空,久久不息。
陶谦望着城下密密麻麻的曹军,脸色惨白,嘴唇微微颤抖。
“难道……真的要放弃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