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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
阿宇的声音从后排传过来，还没来得及说下一句，陆延生先大惊失色。
“朗小姐，”阿宇继续期期艾艾讲话，几步穿过人群，“能不能加个你的联系方式？”
车门还开着，朗婳坐在车里看向他水灵灵的眼珠，有些意外。
“我的联系方式？”
即使是和寻常朋友吃顿便饭，这种突然搭讪的方式也很掉价。
阿宇期冀的眼光没有因为朗婳的反问削减，他欲向前一步，却被车里男人幽深的瞳孔吓得停在原地。
只有他看清了那个男人的脸，巧合的是在场也只有他不认识李正烨是谁。
朗婳凌厉地扫过陆延生，见他双手合十告饶，就猜到这事儿并非全是阿宇自愿了。
如果朗婳真对唐钰余情未了，并且回国后追求未果，酒过三巡见到熟悉的脸，难免会有莞莞类卿的想法，那时候阿宇主动出击确实可能有意外收获。
可惜现在情况早就明了，朗婳不仅和唐会长无缘，还和另一位开得起G65的先生坠入爱河，陆延生就显得多事起来。
朗婳却没生气，还很有兴致地笑了两声；她在想金漾会不会中过陆延生的计，早就和阿宇有过一腿。
其他人不明真相，看到朗小姐笑，摸不准她什么意思。
“可以啊，”朗婳现场叫康宁塞给他一张名片，“不光你，在场各位以后都能来找我做生意，其他事我也能帮且帮，尽力而为。”
朗婳给了陆延生一个台阶。
后者感恩戴德似的偷偷道谢，朗婳也没搭理。
一码归一码，总之今晚你联合金漾试探我这事儿没完，她用眼神说。
“康宁，把我买的东西给我吧，”朗婳接过盒子，而后挥起胳膊，“走了，各位再见。金女士再见。”
“朗小姐再见。”金漾颔首。
“朗老板，下回还一起啊！”
“您打球真厉害，以后有场子就请您来坐阵！！”
……
朗婳照旧懒得听完，面子功夫不必样样都做，何况车上还有尊大神等着审讯她呢。
车门“哐”一声关上，李正烨稍往里挪了一格，堪堪容许朗婳坐稳。
这次隔板早就升起来了，她很快被熟悉的气息包裹住：李正烨几乎快把她按死在座位上。
奔驰后座明明那么宽敞，一开起来朗婳周围的空间却还是狭窄，只剩李正烨的五官，尤其是嘴唇。
“先别亲……”
李正烨带着气，势不可挡，见朗婳挣扎就用一只手钳制着她的胳膊，让她避无可避躲无可躲，脏话也被堵起来，只剩相濡以沫的馨甜。
“好了好了。”朗婳艰难地喘气，亲昵地拍了拍他的背，因为这个动作脖颈的咬痕一览无余，李正烨看清后脸色缓和了些。
“谈公事？跟他们去黄江中心鬼混了一整天？”李正烨没有放开她，“那个男的叫什么名字？”
朗婳失笑：“哪个男的，那么多男的，我不记得。”
李正烨并不觉得好笑。
朗婳肯定猜不出他现在脑子里装的是什么：全是些阴暗的、见不得人的禁锢手段。
他一刻都不想让朗婳离开他的视线。从今早她出门的时候就是如此，然后这种念想在人群中远远瞄到她的瞬间彻底爆发。
“你左边的那个，是金漾，北城商会新上任的会长，金漾旁边是陆延生，他们俩之前和唐钰走得很近。”
“你右边的秦煜年和曾小肙不算。”
“后排还有九个人，除去我问的那个男人，剩下的分别是敬银鹏、唐颖、刘斯年、刘江训……”
“所以，那个男人叫什么名字？”
“和你搭讪的那个男人。”
他认真冷静的神色，太像细数敌方还有几条命的杀手，乍看毛骨悚然；但这种神色亦很专注，朗婳就会为之着迷。
“李正烨，我没有多段恋爱同时进行的习惯。”
“别生气。”
她意味不明的吻了吻李正烨的嘴角，重新描绘着他的脸，把从前模糊的那些细节补起来。
很多名字原本都只是石膏像，首饰一般被规整地摆放在角落，彻底了解他们之前石膏像的眼眶上都蒙着白布，等待朗婳好奇的那天掀开。
而没有比此刻更适合去掀开李正烨布条的时刻了。
一秒钟内朗婳绞尽脑汁，想到金漾碧绿的瞳孔，想到唐钰深棕的注视，却都无法和面前的小李总般配。
她愿意赋予李正烨两个颜色的可能性。
如果他们只是露水情缘，那就给他璀璨熠烁的茶金；万一他们细水长流，就给他……
“那个人叫阿宇，”朗婳这次很轻易脱身，“他估计也不是自愿来找我搭讪的。”
李正烨把她抱在怀里听她解释：“怎么？”
朗婳：“我猜是金漾有的念头，陆延生出的主意。”
“金会长想搭上唐钰的关系帮她坐稳位置，最快当然是要联姻吧，但听说唐钰和我旧情难了，借着这次我进商会的幌子特地跑来探真假，还请我吃个下马威。”
“陆延生觉得不够，找了个和唐钰有几分像的男人跟我敬酒，结束还安排他当众要联系方式。”
“你没看到，金女士一开始还装作和别人有约混进来，好高明。”
朗婳语气平缓，和李正烨公司做汇报的员工没什么两样。
“下马威？”李正烨蹙着眉头，“秦煜年不拦着？”
朗婳：“说了是她‘请’我吃，吃不吃当然被请的人说了算。”
“何况金漾的担心很多余，”朗婳玩着李正烨的衣领，“唐钰现在和我只是合作，本质上我和她不存在任何竞争。”
李正烨听到了“现在”两个字，他擅自理解成未来会发生改变，但早没了刚才逼问朗婳的气势。
因为他暂时还没有信誓旦旦踩低唐钰的资格。
“给你买了礼物。”朗婳低声打断他的胡思乱想。
李正烨看着她拆，这个大小很有可能是奢侈品。
黄江中心最多的就是珠宝服装店，朗婳送的估计就手表、胸针、领带、袖扣这几种。
“猜错了。”
绵长的声线入耳，李正烨眼睑颤动，为朗婳的未卜先知感到奇妙。
——他看到盒子里躺着枚做工精细的领带夹，末梢镶嵌了半块茶金色的宝石。
宝石碎得点到即止，设计师大概也这么觉得，只打磨了完整的部分，直接用金线包裹了碎裂的弧度，不完美恰巧成就完美。
“很漂亮。”他握紧衬衫夹，亲了亲朗婳的额头。
“只是漂亮吗？”朗婳的手抚上他的脊骨，无比缓慢地游走过背沟的位置，李正烨几乎瞬间就乱了章法。
他拉住那只作乱的手，实际上也没用多少力气：“明天早上不想去商会了？”
朗婳红唇张合，在密闭的空间里唇瓣相触的声音清晰可见，李正烨已经无法辨认她说了哪几个字。
素手如笋，指尖玲珑修长，优美的曲线充满动感；细腻的手掌和白皙的指背协调有力，犹如绸缎缠绕，分秒之间切断了李正烨的理智和尊严。
两分钟后，朗婳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手上猛地停下。
“怎么了？”李正烨眼眶赤红，握住了她即将脱离的手腕。
朗婳：“我们玩个游戏，怎么样？”
“什么……游戏。”
“过家家，”朗婳颇强硬地抽回手点了根烟，居高临下地看着小李总。
“你扮演妈妈，我扮演爸爸？”李正烨哑声低笑，颤动的声带天生附着几分不屑。
“NO,”朗婳让烟圈尽情打在他脸上，抬手轻轻挑起了他的下巴，“我扮演主人，你扮演我的小狗。”
朗小姐的声音如同海妖吟唱，周身还散发着玫瑰烟草的惑人气味，和无法抵御的身体反应一起，同时规劝李正烨屈服。
他难受极了，眼神黯淡：“MASTER？”
朗婳叼着烟，再次摇摇头，甚至有些残忍地面对失序的他，正和主人的姿态不谋而合。
她不满意，是因为什么呢。
“不够。”
李正烨明白了，他紧紧盯着朗婳的眼睛，迫切地叫出那个称呼：
“LORD.”
尊敬的，敬爱的，不容置喙的，独一无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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