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棠走出法院,程今安己经在外等候多时,
“没事吧?”
苏棠摇摇头,“没事,都结束了。”
从苏正国被抓到苏正国被判刑,这一切都十分顺利,苏棠原本以为胡小琴会来和她闹,结果胡小琴从头到尾都没出现过,
甚至于今天苏正国最终审理都没出现。
苏棠早就听说了胡小琴想和苏正国离婚的事,难道她真的己经下定决心,彻底和苏正国划清界限了?
苏棠也没细想,反正胡小琴不来烦她,对她来说是件好事。
程今安点了点头,伸手接过苏棠手中的文件袋,
“那就好,走,我带你去吃点好吃的,庆祝一下。”
苏棠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好啊,正好我也饿了。”
苏棠坐上程今安的车,程今安熟练地发动车子,车内的暖气很快驱散了冬日的寒意。苏棠靠在椅背上,看着车窗外匆匆掠过的街景,心中满是轻松。
程今安不时从后视镜里偷偷看苏棠,见她难得放松的模样,嘴角也不自觉地扬起。
“棠棠,你想吃什么?火锅怎么样,冬天吃火锅最暖和了。”
苏棠眼睛一亮,转头看向程今安,“好啊,我好久没吃涮锅了,就想吃辣辣的锅底,再涮上满满的牛肉片。”
说着,还舔了舔嘴唇,一副馋猫的模样。
从大衍朝时,就有火锅这种吃法了,
火锅又叫涮锅,也叫古董羹,因食物投入沸水时发出的“咕咚”声而得名,
火锅的吃法也在民间己十分常见,汴京开封的酒馆,冬天己有火锅应市。南宋林洪的《山家清供》食谱中,便有同友人吃火锅的介绍。
到了元朝,因为蒙古族喜爱吃羊肉,涮羊肉火锅就开始流行起来。
据说元世祖忽必烈在打仗的时候,有一次战况紧急,来不及好好做饭,厨师就将羊肉切成薄片,在沸水里快速涮熟,给忽必烈吃。
忽必烈吃后觉得味道鲜美,而且能迅速补充体力,从此这种吃法就流传了下来,成了现在涮羊肉火锅的雏形。
苏棠也常常在冬日和三五好友,大家围坐在一起,一边涮着热气腾腾的食物,一边谈天说地。
程今安开着车带苏棠来到一家门面看起来并不起眼的店,
但推门进去,里面却别有洞天。
青砖铺就的小径蜿蜒穿过店内,两侧是潺潺的流水,水面漂浮着几盏莲花灯,暖黄的光晕在涟漪中摇曳生姿。
头顶垂落的竹帘将空间分隔成半私密的雅座,每个座位旁都摆放着白瓷瓶,斜插着几枝腊梅,暗香浮动。
最引人注目的是中央一方微型池塘,锦鲤在碧绿的水草间穿梭,池边假山堆叠,苔藓覆盖的石缝里还点缀着几株文竹。
服务员身着月白色汉服,手持雕花铜壶穿梭其间,壶嘴腾起的热气与蒸腾的火锅雾气交织,恍若置身江南庭院。
苏棠没有想到林市竟然有一家装修这么别致的火锅店, 如果拿苏记来做对比,一个是豪华大平层,一个则是破旧的茅草屋。
苏棠也不想这么说她的苏记,但谁让当初装修苏记时她没多少钱呢,更何况苏记的门面确实小了点,就算花钱装修也装修不出这样的效果。
“两位这边请。” 服务员将两人引至靠窗的位置,窗边悬挂着竹编灯笼,窗棂外的玻璃上贴着冰花窗纸。
坐下后,两人点了鸳鸯锅,还有一些他们家的招牌菜式。
苏棠拿起茶杯微微抿了一口,温润的茉莉茶香在舌尖散开,混着不远处火锅蒸腾的香气。
“程大哥,你是怎么找到这家店的。”
程今安将茶盏轻轻搁在粗陶杯垫上,
“说起来也是偶然,是我的一个客户带我来的,这家店的肉都是用的现宰的鲜货,味道也不错。”
说话间,服务员将将红亮的鸳鸯锅端上,铜炉里炭火噼啪作响,红油与菌汤在锅内各自翻涌。
苏棠拿起汤勺在锅底轻轻搅动,作为厨师的老毛病又犯了。
她眯起眼睛,仔细观察着汤底翻涌的泡沫和漂浮的香料。
清汤锅底表面浮着几颗枸杞和红枣,汤色澄澈却泛着淡淡的金黄,显然是用老母鸡和牛骨长时间熬制的高汤,凑近还能闻到一丝若有若无的菌类清香,想必是加了干松茸或羊肚菌提鲜。
再看红汤锅底,牛油在沸水中翻滚着凝成细密的油花,几颗八角、桂皮随着漩涡浮沉,干辣椒被煮得发胀,空气中飘散着醇厚的麻香。
苏棠用勺子舀起一点红汤,观察挂壁的油膜厚度,又轻轻嗅了嗅,唇角不自觉扬起 —— 这锅汤底至少熬制了六个小时,香料配比讲究,还加入了醪糟和冰糖调和辣味,难怪闻起来层次丰富,辣而不燥。
这家店确实不错,难怪入的了程今安的眼。
等到锅底煮开,苏棠夹起一片薄如蝉翼的羊肉,在红汤里三起三落,动作娴熟优雅。
她将裹满红油的肉片放进碗里,转头看向程今安,唇角带着一丝笑意:“吃火锅可是有讲究的,程大哥,你知道多少?”
程今安挑眉,饶有兴致地看着她:“愿闻其详?”
“就说这涮肉吧,讲究‘七上八下’。” 苏棠举起筷子示范,
“肉片在汤里提七下,放八下,这样的火候最是鲜嫩,多一秒太老,少一秒太生。”
她舀起一勺清汤,看着枸杞在勺中轻轻晃动,“
清汤锅底适合涮鲜蔬和海鲜,能吃出食材本味;红汤配肉,尤其是牛羊肉,才能把麻辣鲜香发挥到极致。”
她放下勺子,拿起漏勺夹起一块黄喉:“像这种内脏类的,得用‘蜻蜓点水’的涮法。”
说着,黄喉在红汤表面快速掠过几下,“时间一长就老了,口感发柴,还有这鸭血,要冷锅就放进去慢慢煮,煮得越久越入味。”
程今安听得认真,“听你这么一说,我从前吃火锅倒是囫囵吞枣了。”
苏棠笑了笑,将煮好的黄喉放进碗里,
“调料也是关键。北方人爱麻酱,南方人喜香油,不过我觉得最妙的是根据锅底和食材来调配。”
她指着桌上的调料台,“像这红汤锅底,蒜末、香菜、香油一拌,既能解辣,又能提香;清汤锅底就适合加点葱花、蚝油,鲜上加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