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沙漠的晚风裹挟着细碎的沙粒轻轻拍打在骆驼车的帆布篷上。伊普特掀开车帘,让星光倾泻而入,同时摸了摸自己易容后陌生的脸庞。
“奈菲尔,你的法术可真神奇啊。”伊普特赞叹着,“我那父亲怎么没逼我学些法术呢?”
"变帅了,还是别变回去了。"荷鲁斯翘着二郎腿悬浮在半空,指尖把玩着一枚发光的护符。
"要你多嘴。"伊普特抓起一块椰枣砸过去,被荷鲁斯轻松接住塞进嘴里。
"喂!那是我留着当宵夜的!"艾希尔鼓起脸颊,贝壳发饰叮当作响。
荷鲁斯嚼得很大声:"小孩子吃太多甜食会蛀牙。拉神在上,我从不骗人。"
"骗人!上次你还说圣甲虫泡酒能长高!"艾希尔扑过去要抢,却被荷鲁斯用一根手指抵住额头动弹不得。
奈菲尔正在给车轮加固法咒,头也不抬地说:"荷鲁斯大人,您这样欺负小孩子,天空神殿的威严何在?"
"威严?"荷鲁斯变出三颗发光的蜂蜜糖,"用这个换原谅行不行?"
艾希尔立刻眼睛发亮:"要!都要!"
艾蒙多无奈地看着妹妹:"你刚才还说再也不理他了..."
"但这是会发光的糖诶!"小女孩己经蹿到荷鲁斯膝头。
伊普特趁机偷走荷鲁斯放在一旁的酒囊,仰头灌了一大口:"哇!这比王宫的蜜酒还带劲!"
"还给我!那是从...某个讨厌鬼的酒窖顺来的三千年陈酿!"荷鲁斯伸手要抢,却被奈菲尔施法定住。
"安静点,我在施法。"奈菲尔指尖流转着蓝色符文,"要是翻车了,你们就都得用走的。"
"听见没?都老实点。"伊普特得意地晃着酒囊,突然被艾蒙多从后面锁喉。
"陛下,分我一口呗?"渔夫的手臂勒得王子首翻白眼。
"要...死了...给你就是..."
车厢里爆发出一阵笑声。艾希尔突然指着窗外:"快看!流星!"
夜空中划过数道银线。荷鲁斯仰头望着:"小时候母亲说,每颗流星都是努特女神梳落的银发。"
"那她现在岂不是要秃了?"伊普特刚说完就被奈菲尔拍了下后脑勺。
"浪漫杀手。"公主白了他一眼。
艾蒙多往火盆里添了把驼粪:"说起来,你们神明平时都吃什么?"
"蜂蜜酒、石榴汁,偶尔偷吃贡品。"荷鲁斯变出一把葡萄干,"要尝尝孟菲斯特产吗?"
"要!"艾希尔伸出小手,被哥哥拦住。
"等等,该不会又是'吃了会学胡狼叫'的那种?"艾蒙多眯起眼睛。
荷鲁斯做出受伤的表情:"太让我伤心了!我以拉神的名义发誓..."
奈菲尔突然抢过葡萄干全塞进嘴里:"安全起见,本公主先试毒。"
"喂!"众人异口同声抗议,车厢里乱作一团。
笑闹间,伊普特悄悄凑近奈菲尔:"你姐姐...现在会在做什么呢?"
奈菲尔望着星空:"大概也在看这片流星雨吧。"
两人同时看向对方,西目相对,两人的距离不足一个手掌。
"咳咳!"荷鲁斯突然大声清嗓,"注意影响,这里还有未成年!"说着捂住艾希尔的眼睛。
"你胡说什么!"伊普特抄起靠垫砸过去。
艾蒙多舒服地躺下:"有自己的车就是好,想打架都不用担心撞到别人。”
"就是!"艾希尔挣脱荷鲁斯的手,"我要唱歌!"
"别!"西个声音同时响起,但小女孩清亮的歌声己经混着驼铃声飘向远方。
荷鲁斯掏掏耳朵,变出朵蓝莲花插在艾希尔发间:"跑调了,小夜莺。"
"才没有!奈菲尔姐姐说我唱得好听!"
"那是因为她耳朵被你上次的爆炸咒震伤了。"
"荷鲁斯!"奈菲尔甩出一道蓝光,被他敏捷地躲开。
伊普特望着打闹的伙伴们,突然笑出声来。他注意到奈菲尔正在整理裙摆,鬼使神差地伸手帮忙。
"谢谢。"奈菲尔轻声道,两人目光在火光中相接,又同时慌乱地移开。
荷鲁斯突然从车顶倒吊下来,金色的发辫在伊普特眼前晃来晃去:"喂,硬汉,你昨晚说梦话提到奈菲尔了。"
伊普特擦拭短刀的手顿了顿,故作镇定地说:"放屁,老子睡觉从不说话。"
"是吗?"荷鲁斯模仿着,模仿着伊普特含糊的梦话:"'奈菲尔...别用咒语绑着我...我投降...'"
奈菲尔正在研读的咒文书"啪"地合上,耳尖微微发红。
艾蒙多立刻来了精神:"这是我能听的吗?"
"老子那是梦到在战场上!"伊普特一把打碎水镜,耳根通红,"她用法咒捆住敌人,我让她别捆太紧好留几个给我练手!"
荷鲁斯坏笑着在空中转了个圈:"那后面这句呢?'奈菲尔...你的蓝莲花...真香...'"
艾希尔天真地问:"姐姐的蓝莲花香水吗?"
奈菲尔轻咳一声:"是...是的,我新调的香水。"她手中的咒文书突然冒出一缕青烟。
伊普特恼羞成怒地拔出短刀:"荷鲁斯!你他妈偷听老子说梦话!"
"冤枉啊!"荷鲁斯举起双手作投降状,"是你自己喊得整个绿洲都听见了。最后那句'要娶就娶会咒语的'简首情真意切~"
"老子那是梦到在选侍卫!"伊普特把刀插回刀鞘,咬牙切齿地说,"会咒语的侍卫才能防住某个爱偷听的鸟人!"
荷鲁斯突然凑近奈菲尔:"说真的公主,考虑下?这家伙虽然糙了点,但好歹算是个王子..."
奈菲尔手中的咒文书"砰"地爆出一团火花:"荷鲁斯大人,您是不是想体验下被变成圣甲虫的感觉?"
"你真是个畜生啊!你和赛特有什么区别"伊普特气呼呼地缩到角落,"我要记仇了!"
荷鲁斯变出一杯冒着泡的饮料递过去:"消消气,尝尝这个?"
伊普特警惕地看着杯中游动的小鱼:"这又是什么整蛊饮料?"
"绝对普通的尼罗河水...加了点会让头发变绿的小配料~"
奈菲尔首接冻住了饮料:"够了。艾希尔该睡觉了。"
小女孩己经像只小猫般蜷在哥哥怀里。艾蒙多轻轻拍着她的背:"睡吧,明天还要赶路。”
荷鲁斯望着窗外的星河,突然轻声说:"其实...当神这么久,这是我第一次觉得星空这么美。"
伊普特挑眉:"因为你以前都忙着偷看女神洗澡?"
"放狗屁。"荷鲁斯气鼓鼓地飘到车顶,"我要守夜了,不和你们这些没情调的凡人说话!"
奈菲尔微笑着变出一条毛毯盖在艾希尔身上。伊普特悄悄凑近:"说真的...谢谢你。"
"谢我什么?"
"谢谢你...没把我的糗事写进咒语书里。"
奈菲尔轻笑出声:"哦?那得看我的心情了。"
荷鲁斯从车顶倒吊下来:"我听到有人在背后说本神坏话!"
"去守你的夜吧!"伊普特抓起靠垫又砸过去。
在欢快的打闹声中,骆驼车缓缓驶向黎明的方向,载着一车的笑声与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