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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宴前筹谋
暮春的风裹着牡丹花香掠过靖王府的飞檐，林晚站在药庐窗前，望着院中的紫丁香开得正盛，忽然想起现代实验室里的恒温培养箱——那些精密调控的温度湿度，与眼前这用炭盆、冰盏、棉帘构建的微型气候系统，竟有异曲同工之妙。
"王妃，蜀锦到了。"青梧抱着织金锦缎进门，缎面上的麒麟纹在阳光下泛着金线光泽，"绣坊说这是宫里赏的贡缎，寻常人连摸都摸不着。"
林晚接过锦缎，指尖触到布料上细密的银线——那是用银丝混着避毒草汁编织的防护层。她转身走向药案，十八格抽屉里分门别类摆着晒干的药材：雄黄、藿香、紫苏、龙脑香，还有从空间悄悄取出的迷迭香与薄荷精油。
"先磨雄黄。"她将块状雄黄放入石臼，用檀木杵缓缓研磨，"记得用三层纱布过滤，绝不能有颗粒残留。"青梧依言照做，金黄的粉末在阳光下轻盈飞舞，却在触及林晚掌心的瞬间凝结成珠——那是她偷偷使用的现代分子凝聚技术。
夜玄卿踏入药庐时，正看见林晚将薄荷精油滴入麝香团。淡绿色的液体渗入深红色的香泥，瞬间泛起细密的泡沫，宛如春泉涌动。"这是..."他嗅到一缕清冽香气，与平日闻到的沉水香截然不同，"为何有松针的味道？"
"松针可解百毒。"林晚头也不抬，将香泥填入模具，"王爷可知，西域有一种毒香叫'醉生梦死'，闻之使人幻觉丛生，实则是曼陀罗与罂粟混合。我这香囊里的迷迭香与薄荷，正是它们的克星。"
夜玄卿盯着她专注的侧脸，忽然伸手接过石杵："本王来磨。"他袖口挽起，露出小臂上未愈的剑伤，动作却格外轻柔，仿佛在研磨世间最珍贵的宝物。林晚望着他认真的模样，心中忽然一动，想起昨夜他在书房踱步时，不慎碰倒她的药箱，却默默将散落的药瓶一一归位。
"王爷该歇着。"她伸手去夺石杵，却不小心触到他掌心的薄茧。那是常年握剑留下的痕迹，与她在实验室握试管的茧子截然不同，却同样带着岁月的温度。
夜玄卿忽然握住她的手，将一枚温润的玉佩放在她掌心："这是先太子的遗物，本王一首带在身边。"玉佩上刻着半只麒麟，与他腰间的玉佩正好拼成完整纹样，"今日宴会，你戴着它。"
林晚望着手中的玉佩，忽然想起先帝密室中的星图——麒麟与玄蛇对立，正是北斗七星的守护与制衡。她将玉佩系在腰间，与避毒香囊并排，银线与金线交相辉映，宛如星辰落于锦绣。
"该试穿金缕衣了。"夜玄卿取出紫檀木匣，小心翼翼地展开那件流光溢彩的华服。金丝绣制的麒麟昂首欲飞，东珠缀成的鳞片在烛光下泛着温润的光，领口处用孔雀羽线绣着"镇国"二字，正是先帝御笔。
林晚换上金缕衣时，青梧在一旁忍不住惊叹："王妃穿上这衣裳，当真是天上的仙子下凡！"夜玄卿望着她，眼中闪过一丝惊艳，却很快化作冷峻："三皇子在宴会上定会使诈，你万事小心。"
"该小心的是王爷。"林晚替他系上避毒香囊，故意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若有人敬茶，记得用指尖轻点杯沿三次——那是我特制的验毒暗号。"
夜玄卿挑眉："你何时学会这些江湖伎俩？"
"久病成医。"林晚轻笑，指尖划过他胸前的麒麟纹，"何况，我还有这个。"她轻轻叩了叩腰间的空间手环，却在触及他目光时迅速转身，"时候不早了，该进宫了。"
马车驶出王府时，林晚望着车窗外的市井烟火，想起现代的防弹衣与监控设备。如今她身着金缕衣，佩戴避毒香囊，怀揣传音螺，竟比任何时候都更接近"科技与古代"的完美融合。夜玄卿坐在她身侧，玉佩与香囊随着马车晃动轻轻相撞，发出清越的声响。
"害怕吗？"他忽然问。
"怕。"林晚坦诚道，"但更怕辜负了这一身行头，辜负了..."她顿了顿，望向他眼中倒映的灯火，"辜负了王爷的信任。"
夜玄卿忽然伸手替她整理衣襟，动作自然得仿佛夫妻间寻常的亲昵："你不会。"他轻声道，"本王相信，今日之后，朝堂将为你而变。"
林晚望着他坚定的眼神，心中忽然涌起一股暖流。她知道，这场宴会将是一场硬仗，但有眼前之人并肩，纵是刀山火海，亦无所畏惧。马车驶入皇宫时，漫天晚霞正盛，金缕衣上的麒麟纹在暮色中栩栩如生，宛如即将腾飞的瑞兽，要将这世间的阴霾，一并驱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