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规矩
2023年 3月 2日，乌兹别克斯坦首都塔什干。
希尔顿酒店，昏暗的房间内。
“小覃啊，恭喜恭喜！能跟着队伍来踢 U20亚洲杯，很优秀！”
套房桌前，一位穿着行政夹克的老者双手背负，那派头简首像是刚从领导讲话稿里走出来，每句话都带着“官腔滤镜”。
短发少年得到老者的认可，眼睛亮得像刚充完电的探照灯。
胸脯一挺，“领导您放心！我肯定铆足了劲儿，跟兄弟们一块儿冲世青赛门票！”
“嗯，是该好好表现。”老者突然话锋一转，目光停留在少年稚嫩的脸庞上。
“不过小覃啊，你先别着急，队里有些‘规矩’得跟队友多请教请教，不然……上场机会这事儿，还不好说……”
“规矩？”少年挠了挠头，发型都快被揉成鸟窝状。
心里琢磨着，“踢球不就看谁跑得欢、射门准吗？难道还讲‘超市要排队，不能插队’的规矩？”
在他脑子里，能上场的要么是跑得比风快的，要么是脚法比魔术还花，跟“规矩”这俩字儿，压根儿打不着关系。
老者看着眼前这“单细胞生物”，嘴角一勾，冷笑跟冰箱门开了条缝似的，冷气飕飕道。
“当年 14岁去英超水晶宫青训，没少花钱‘打通关系’吧？如今能在成年队踢上球，行内的套路……不用我点破吧？”
少年眉头瞬间皱得能夹死蚊子。
“我上场全靠真本事！过人跟砍瓜切菜似的，进球如麻，我需要走啥后门？”
“本事？”老者鼻子里哼出一声。
“要不是咱龙国市场够大，人家凭啥给你这 17岁的毛头小子机会？真当自己是金子能发光？”
少年闻言，瞬间觉得这房间跟垃圾堆似的，房内充满恶臭，空气中弥漫压抑的气息，他一刻都不愿意多待。
“你出国那事儿，孙海可没少帮你吧？现在你刚有点名气，也该‘回馈社会’了！”
提到孙海，少年眼神立马变了。
整个童年他都跟着孙海混，训练时当跟屁虫，训练完当小尾巴。
孙海不光是带他入门的师父，更是硬生生给他砸开英超大门的恩人！
当年出国穷得叮当响，还是孙海偷偷塞钱给他交房租、改善伙食。
现在恩人名字被这么“埋汰”，少年感觉胸腔里有座火山要喷发，拳头攥得指关节咔咔响。
“没人跟我说过什么‘规矩’，我只想好好踢球！”
“小覃啊！就算你是孙海训练营的，到了这儿也得守规矩！不然可拿不到上场时间！”老者大手一挥，官威跟膨胀的气球一样。
“‘规矩’？主教练知道这事吗？”一句句“规矩”犹如闷棍向覃思袭来，砸得他昏昏沉沉的。
“我的规矩就是规矩！所有教练都得听我的，就算孙海来了，也得按我说的来！”
“啪！”
少年忍无可忍，拳头跟装了弹簧似的飞了出去，精准砸在老者脸上。
那声响，跟放鞭炮似的脆。
老者踉跄着后退好几步，捂着脸。
半边脸红得像刚煮熟的螃蟹，嗓门儿跟被烫到似的尖叫：“反了天了！你敢打我？！”
他哪儿料到这新兵蛋子这么虎，说动手就动手？
“滚蛋！你被开除了！这辈子别想进国字号！”老者指着门，气得胡子都在抖。
“谁稀罕啊！什么破地方！”少年摔门就走，门板撞得墙都在颤。
离开酒店后，覃思打车来到位于市中心的骨科医院。
医院走廊飘满了消毒水味儿，闻着跟喝了瓶风油精似的清醒。
303病房里，病床上的少年听见门响，缓缓睁开眼，脸上挂着个挤出来的微笑，嘴角还时不时抽搐。
他刚动完手术，疼得跟有人拿针戳似的。
“今儿训练这么早就收工啦？”
覃思一屁股坐在床边，气还没消干净：“训个锤子！比赛还没踢呢，先喊我去上‘规矩课’，气得我肝儿都疼！”
“哟，咱们的英超‘希望之星’，抖音超二十万粉的覃思大网红！这是怎么啦？”
病床上的少年打趣道，眼神里全是“你又搞事了吧”的八卦光。
“杨洋，你也被他们上了‘规矩’？”
杨洋笑了笑没接话，反而问：“你咋回他的？”
“别提了，”覃思摸了摸鼻子，有点不好意思，“我给了他一拳。”
“啥？！”杨洋惊得眼睛瞪得像铜铃，下巴差点掉床上，“你……你把领导揍了？
覃思没接话，反而关切的盯着杨洋的脖子：“你这颈椎咋回事？自己人训练下手这么重？跟打群架似的？”
他俩从6岁就跟着孙海混，场下穿一条裤子长大，比亲兄弟还亲。
场上更是默契非凡，只要一个眼神就能心领神会。
“没事儿，手术挺成功，歇半年就能生龙活虎。就是……”杨洋叹了口气，“跟你差距越来越大了啊！”
“说啥呢！”覃思拍了拍他胳膊，“咱俩这水平，早晚得震惊全世界！你先安心养伤，你的‘风头’我先替你出了！”
“得了吧你！”杨洋白了他一眼。
“10轮英超 5球8助攻，数据跟开挂似的，现在国内体育新闻全是你的名字，还不够出风头？”
“这不是实力不允许我低调嘛！”覃思挑了挑眉，一脸“我也很无奈”的得瑟样。
“等你伤好了，咱哥俩联手，让他们知道啥叫‘龙国双子星’！”
病房里的气氛一下子轻松起来，刚才的糟心事跟被风吹跑了似的，只剩下哥俩插科打诨的笑声。
3月的塔什干平均气温蹭蹭涨到快 20°，十分适合户外活动。
下午的训练场却透着股“冰火两重天”的诡异。
大部队在中间踢分组对抗，笑声和喊叫声跟放鞭炮似的热闹。
唯独场边角落里，覃思跟被按下了“单人模式”按钮。
足球在他脚下滴溜溜转，一会儿来个马赛回旋，一会儿轰脚远射。
可周围连个捡球的工作人员都没有，他的影子被夕阳拉得老长，杵在绿油油的草皮上，活像根插错了片场的电线杆子。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教练组集体开启了“己读不回”模式。
领导一个眼神递过去，他们立马心领神会：现在要是让这刺头上场，保不齐他张嘴就爆出点“惊天大瓜”，到时候回国得被网友唾沫星子淹死。
反正先把他晾着，等比赛踢完了，再把锅“哐当”往球员身上一扣，完美！
这波操作，领导和教练组的脑电波都对上了，跟连了同一根网线似的默契。
场上踢对抗的球员们可纳闷坏了，覃思这哥们儿啥水平？
国内唯一活跃在欧洲五大联赛的球员，放咱这儿不得首接塞进主力阵容当“大腿”？
难不成教练想搞“饥饿营销”还是“赛前烟雾弹”，藏着掖着等比赛放大招？
正嘀咕着呢，夕阳西下，大伙儿拍拍屁股去干饭。
谁也没料到，一顿晚饭的功夫。
晚上的会议室教练组拉了坨大的！
只见一份印着红章的文件“啪”地被主教练拍在桌上。
标题贼醒目：《关于覃思违反队规队纪的处理决定》。
得，这处罚通知。
虽迟但到！
